明末海枭:正文卷 第二十七章 转变
石勇伸腿时的动作很隐蔽,没人看到,倒霉蛋咋咋呼呼半天,却也拿不出切实证据证明自个骨折是因其人使坏导致,无奈,只能在关忠和怒视中给人抬走,临走时忿恨的瞧了眼石勇,那人却对他露出个灿烂的笑容。
关忠和知道事情与石勇脱不了干系,这不难猜出,可倒霉蛋不光怼拍马屁的小人,时不时还串联着跟他做些小动作,也该受些苦头清醒下,否则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随即众人或抬或抗着石料动身下山,一路无话,气氛有些沉闷。在行到离山下石料堆积处还有百十多米远的山坡时,队里年逾四十、来自刘泽清商队的赵大有看着海边倏地说道:“有船回来了。”
“什么?”石勇抬头看了眼,哦了声,说道:“出去好几天了,也不知道干嘛的。”
“买粮食。”关忠和阴沉个脸回道,他虽然经常打骂这群俘虏,但手段并不激烈,也不禁止干活中交谈闲聊,只要不闹过分就行,反正他对调教俘虏没甚大兴趣。
现在看来,自个对其似乎太好了些,以致于某些老滑头经常性的小动作不断—经验太少,不清楚兵油子习性早给明军卫所兵发挥到了极致,而他这支队伍里就不缺这种人—反观不远处那队,监工是他一个鸟铳甲的同袍,下起手来没轻没重,经常把人揍吐血,但就是管用,把俘虏们治的服服帖帖,谁也不敢炸刺。
可说起这事儿他又一肚子委屈,虽然自个的确不太上心,但源头还是出自王大人,是他教给监工们对待俘虏要刚柔并济,不可一味体罚打骂,以防酿出群体性事件,到底这些人是要进行转化并入己方的,至于具体做法,那人却又没给详细章程,全靠大伙自觉发挥。
期间曾有人发挥到了将俘虏揍死,可也仅换来不疼不痒的一顿责骂,这让人如何取舍?
想来他就一炮灰小卒子,哪儿来这么多弯弯绕劳心治人?
“不光粮食吧,俺觉着得有女人跟酒,他们这些当大官的,表面看起来要跟咱同甘共苦,背地里谁受得起这罪?”闲侃还在继续,有个看起来稚气未脱的俘虏接过话茬。
“谁跟你同甘共苦,别特么忘了你是俘虏,小命还拿捏在别人手上呢,说两句表现好就脱离俘虏身份的话你就信了?真是痴心妄想。”有人一脸不屑的奚落道。
“哎,明白人,同甘共苦的话听听也就算了,即便是真的,那也跟咱们没关系,不过船上的确缺不了女人跟酒,说不得还有些好吃好玩儿的,俺们千户大人就这样。”又有人开口说道,还摆出副看破世间百态的姿势。
“啪”鞭子冷不防抽他脸上,“啊”的声,那人捂脸倒地,鲜血从眼角滑落,已是伤了眼睛,而跟他一起用木棍抬石头的同僚也一个不查被带到地上。
“恁娘,都特么看老子脾气好是不?”关忠和终于没忍住动了手,咬牙切齿骂道,噬人目光恶狠狠的从俘虏身上扫过,“以后干活,谁要再敢胡乱攀谈或者阳奉阴违,俺这鞭子可不跟以前那般没劲道…咋的,想找死?”
他刷的下抽出腰刀,指向几个似是不服帖之人,挂在脖子上的木哨也放到口中,只要哨声一响,附近巡逻队会在最短时间内赶来:“不下狠手,看来你们真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哎吆,头儿您消消气,别跟这些浑货置气,气大伤身,值不当。”已经来到了堆放石料的场地,那石勇刚把石头归置好,闻言一路躬身小跑过来,先一脚踹翻其中一人,又拿着脏兮兮的衣袖给关忠和扇了几下风:“消消火,消消火。”
再返身,他却又趾高气昂起来:“一群蹬鼻子上脸的熊货,还愣着干甚,赶紧干活儿。”
“敬酒不吃吃罚酒。”关忠和不解恨,跟着骂了句,手中鞭子高高扬起,“啪”的声,那群俘虏犹如脚下生风般迅速走远,只把个眼睛受创的难友留在原地哀嚎不已。
痛苦的嚎叫传出老远,直让带人巡视的王轶也听得清清楚楚,不过片刻后声音消失,有人蹙着眉头想了下,刚要张嘴说话,待看到上官都不在乎,又给硬生生憋了回去,这位应该有些小心思,多说多错,自个还是别多事儿了。
王轶倒真有些小心思,经过这几日观察,他发现挑剩下的这群俘虏就是些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玩意儿,不下狠手根本治不了身上那堆毛病,兼且他还想借此机会从监工里挑些管理手段较高明者,所以对俘虏死伤也就不太在乎。
至于会否激起暴乱,他还真没在意,不说这种人甚至能忍受得了更加残酷的后金军法,但就他们敢反,靠着这群关系早被打乱、又是些歪瓜裂枣、战斗力几近于无的乌合之众也成不了事儿。
不过这会儿他却没想那些,眼前变身成大工地的小岛更能吸引他的目光—小码头正在修缮加固,在此基础上人们还进行着扩建;而在不远处,一队人舞动着锄头铁锨挥汗如雨,他们挖掘的,是准备建设的船坞,近期的确没有原材料供人使用,可保养清理船只早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船体上面附着物已经严重影响到了船只速度。
海盗村落原址,更多人相互协作着对土地进行平整填埋夯实,依然是缺乏原材料导致建设工程无法展开,可先期工作得做好,亟待石料累计到一定数量,立马便要开工。
“大人,船只靠岸了。”李孝昌看王轶愣半天不动弹,忍不住开口提醒道。
“哦,走,咱们过去,看看杨西廷能带来多少惊喜。”王轶打个哏,放下对各种材料的担忧,率先迈开步子朝码头行去,“对了,营头设置你考虑的怎样,有没有做完?这事儿马虎不得,需尽早完成。”
当下船队各种体系建设基本没有,全凭王轶一时兴起做决定,临时性太强,以致不仅事情安排上乱七八糟,办事效率也低的吓人,经常出现不少人蹲那儿没事儿干的情形。
“属下明白,按照您写的要求,已做出泰半…”
“说说看,哥几个也过来听听。”王轶打断他的话,指了指跟着的几位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