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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尊地藏:魑城宫崫 第062章 阙霄琴厢邈音曲

    听到“音曲”二字,大家都莫名其妙起来,这‘阙霄琴厢邈音曲’,难不成是刻在云桥石棺上的音符。这未免太过令人匪夷所思。

    就算墓主人精通音律,平生以琴箫为乐,但音乐之美,刻在棺材板上,意境可万分的不相衬,顶多将乐谱同塟于棺木中也就是了。

    有运棺客便问顾笑之,这几幅图有何特殊来历,不应该是这样的吗,一幅画莫不是还另有讲究。那“音曲”该不会是哀乐丧礼曲吧,是《大开门》还是《两句半》。

    顾笑之同大家讲,他年幼的时候有幸从父辈那里见过完整的“劙天地恏瘞图”临摹残卷,石棺上这几幅图位置完全颠倒了。

    方位顺序是:对著入口正面为东方,正棺应该是“阙霄琴厢邈音曲”;端头之北为“翕月天宫”;向南才是“劙天地恏瘞图”,朝西是……这种布置说不通啊。

    四公乐极生悲突然失落大笑:“想不到最全的‘劙天地恏瘞图。’原来在云南。云桥石棺背后西方不用看都知道是一副‘徵冥怤豫图’,实在不可多得啊,就这‘劙天地恏瘞图’能有巴掌大就值上百万,可惜,可惜,实在可惜,要能看它一眼,我老朽就算死也瞑目了。”

    说到这里,我越发觉得四公和顾笑之此行目的不简单,如果说运棺客为的是化解鬼瞳之眸死咒,那他们又是为的什么。

    在此之前我曾悄悄向肖自在请教过,他对四公的出身也不太清楚,单是告诉我,四公是全国赫赫有名的古董收藏家,进墓旨在觊觎更多的崶金,四公这话多半另有隐瞒。

    四公一本正经了半天,忽然失声惊叫:“笑笑,小心那女子的眼睛,莫陷进去出不来!”

    “女子?什么女子,在哪里,四公你是不是看到鬼了?”大家以为四公瞎了还能看到幽灵,顿时慌乱成热锅上的蚂蚁,惊恐之余,不住地打量起四周,警觉地托刀护在身前。

    葫芦出声喝止:“大家莫自己吓唬自己,自乱阵脚,哪里来的鬼啊!”

    顾笑之却唉声叹气:“四公,‘阙霄琴厢邈音曲’中根本没有一个人物,我也是觉得奇怪。”

    “哎哟,你们说的是人物画像啊,还以为……真是的……四公,麻烦您,以后莫一惊一乍的,人吓人,吓死人的。”

    四公不理会旁人,慌张地自言自语:“什么!没人,怎么可能!”他急糊涂了,竟将缠在自己双眼前的布条硬生生给扯了下来,揉了几下眼睛,仍是视不见物,呜呼哀哉起来:“多少人不要性命,只为一睹其芳容,怎么会没有呢,这……这……咳咳……”

    肖自在扶住四公让他别激动,又急切的问道:“这画中是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人物吗?”

    当下听四公说‘阙霄琴厢邈音曲’应该有一奇女子,大家便都争相去看。石棺这一端刻的确实不是乐谱,而是一幅精美的浮雕壁画。

    画域简直美轮美奂,轻纱绵缠,落霞飞转,花色藏韵,虽然画中都是写意的风格,但给人的感官冲击,有一种说不出的愉悦之美,妙笔丹青栩栩如生,竟仿佛堕入了里面的场景之中,那种身临其境之感油然而生,令人不能自拔。

    在仙境般的‘阙霄琴厢邈音曲’中摆著一副古色古香的桌椅,音桌上有一副古琴,但并没有什么人在抚奏,虽是如此,却让人恍如听到了飘渺的琴音。我看了一眼,都无端觉得那里应该是坐有乐师抚琴才完美。

    其中透出的韵味正如犹抱琵琶半遮面,实在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自己也懂画作,立即添笔作画,将那人的肖像给勾勒出来,以便一睹为快。

    我看得震惊不已,走神半天。天底下异画禁画不在少数,能像这幅“阙霄琴厢邈音曲”这般神秘莫测倒是头一回见到,忙问四公这幅天作画卷的出处。

    四公跟我们讲起“阙霄琴厢邈音曲”的来历,首先是肺腑尊己卑人之言:“中国有四大美女传世,但见过‘阙霄琴厢邈音曲’画中女子的人,天下就不知道何为‘四大美女’了。”

    晚清时有一支美国的探险队进入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考察”。

    其实是听闻匈牙利“大探险家”马尔克.奥莱尔.斯坦因,发掘楼兰的相关消息,意识到这片神秘的东方沙漠不知道还埋藏著多少的宝藏,因此慕名而来的不法之徒。

    他们在沙漠极深的地带发现了这幅‘阙霄琴厢邈音曲’。那支队伍只为多看那女子真容一眼,在墓室中,对著壁画整整看了三天三夜,茶饭不思,竟活活将自己给饿死。

    后来一直到解放初期,新疆的考古队才在一座古城中找到他们的遗体,发现他们的笔记中就有这样的描述。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那拨美国盗掘分子,背包里食物和清水都保存得相当充足,只可能是因为壁画才出了事故。

    不语追问:“那幅壁画是否还有所保留?”

    四公说都没有了,石壁上只剩下斑驳的颜料,已经分辨不清壁画的原貌。在他们的日志中都写有“古老之眼”这样的字句。我曾在十六年前去过一趟新疆,跟当年参与这件事的一位考古人员确认过此事。

    世上竟还有这等稀奇事,我结合‘阙霄琴厢邈音曲’浮想那女子的音容相貌,实在想不出,究竟是怎样的花容月貌才能令人魂不守舍,置性命于不顾。

    不语思考片刻说道:“会不会是壁画上渗有致人迷幻的药物,否则一个人再如何的貌若天仙也不至于让人在短时间内神思具无啊。”

    “此言差矣。”四公说:“那女子容貌非凡,尤其双目更是勾人心魂,一旦用心专神跟她四目相对,便抽不回神来。有人说她那道眼光是往生之眼,能让人看到自己死去时的万般痛苦,只有她的目光才能使人从痛苦中解脱,实乃聊脱生死之境。”

    四公说这句话时,似乎在极力掩饰自己脸上的恐惧表情。他应该早就见过“阙霄琴厢邈音曲”画中女子的相貌,要不然,他如何能描述出这种近乎传神的意境。

    葫芦打岔道:“说的挺邪乎的,依我看,这女子八成会妖术,那些人就是中了妖术才死的。我们走运啊,这幅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云桥石棺不是没那女子的身影吗,掘开它取崶金,这辈子就可溜溜达达看世界,不慌不忙走天涯,岂不妙哉,哈哈!”说著撸起袖管就要动手。

    肖自在拦住葫芦:“胡兄弟,不可操之过急,你想想咱们这一路遭遇,先是‘禦鬼开棺’,接著‘血蚀化门’,再遇到这不见主人的‘阙霄琴厢邈音曲’,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切莫着急行事,还是先问问许兄弟的意见,再从长计议。”

    听肖自在言下之意,他是觉得本该有主人的‘阙霄琴厢邈音曲’无故不见踪影,这里边就藏有深不可测的问题,一旦强行打开,难免会像天殇棺一样无形之间害人性命。

    此言不无道理,即便这起承转合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但说不准真有世属罕见的神秘机关布置在内。之前已经蹊跷地死了三个人了,不能盲目行事,否则极有可能再出人命。

    不过,我也没想明白这之间究竟有没有利害关系,说不好是能描那女子容貌的画匠早已身故,丹青妙笔绝迹,因此‘阙霄琴厢邈音曲’中人物不存,这也不无可能。

    四公坚决让大家想清楚再打开石棺,“稍有差池,会有性命之忧”这句话他来来回回说了不下十遍。拽住我胳膊说:“许老弟听为兄一言,没有十成把握,轻易不要妄动,还是再想想万无一失的对策再说。”

    我已经检查了一遍整个地宫,墙壁上除了牛皮空无他物,连一块凸起的石头都没有,到了里面路径再次断绝,进入巫官墓地宫,只剩下眼前这副云桥石棺暗藏端倪,而玄妙之处极有可能就藏在‘阙霄琴厢邈音曲’中那不见踪影的女子身上。

    四公是藏着掖着没把话给说完,我跟他讲:“四公,你似乎没把我当你老弟看待,有什么话还不能跟大家讲清楚的。”

    顾笑之急忙解释:“许哥,请容四公缓缓劲儿,他都一把年纪了,再受不得惊吓了,以我之见,当下还是暂且不要动这云桥石棺。”

    我看了四公一眼,他这时全身瑟瑟发抖,蜷缩成一团,大汗淋漓嘴唇发白。不知道四公之前究竟遭受了什么可怕的事端,竟令他变得如鹌鹑一般,什么东西都让他胆颤心惊。

    刚才讨论“劙天地恏瘞图”的时候还好好的呢,一说到那神秘女子,四公便丢了魂似的,成了个惊弓之鸟,再说下去,还不知道会不会把他给吓出神经病来。

    眼下最让我捉摸不透的是,天井祭塔的地宫只是个停棺台,置有棺椁虽在情理之中,但这云桥石棺的规格已是超群,巫官墓地宫还不见得有比它更为豪华的棺木,这未免有喧宾夺主之嫌,巫官墓葬有何许人,这云桥石棺的主人又会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