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

    听到韩东答应，凰泉露出一丝喜色。

    喜怒不形于色的她，流露明显的情绪波动，因为她与凰禾乃是亲生姐妹，相互关照，相互提携……紧跟着，凰泉意识到自己有所失言。

    询问真假，等同当面提出质疑。

    凡是天才，皆有不容置疑的自尊或者孤傲。

    凰泉连忙解释道：“抱歉，我不是在质疑你，只是由衷感到喜悦。”

    “恩，没事。”韩东摇头失笑。

    他从来不会在意这些礼节性的虚浮东西。凰泉身为恒宫级巅峰的原始天才，始终和善有加，没有半点倨傲。

    人与人应该相互尊重。

    抿了口果汁，思维更清晰，韩东转而问道：“我想咨询个问题。原始星门的三重考核，具体内容是什么？我查不到。”

    不懂就问。

    提前得知，总比模棱两可来得好。

    正厅内部静悄悄的，恒星光热盈满正厅，只看凰泉浅笑道：“其实三重考核主要在于磨砺……心性的考核、意志的考核，以及整体实力的考核。三重考核的形式各有不同，因人而异。”

    有进入幻境的，也有进入真实世界的。

    唯一相同的是，三重考核所耗费的时间通常比较漫长，交由时光验证。

    “比如我自己。”凰泉端起晶莹杯子，语气有些缅怀：“我的意志考核就是处于黑洞边缘，感应黑洞的深邃恐怖，尽可能的坚持更长时间。”

    到底坚持多久，没有固定标准。

    所以，在通过考核之前，凰泉竭尽全力，不敢有丝毫松懈。没人知道怎么通过三重磨砺式考核，根本看不到终点。

    “原来如此。”

    韩东恍然大悟。

    三重考核仿佛三座横跨天涯海角的高架桥。

    开启考核以后，仅能往前，不能退后更不能暂停歇息……三重考核没有终点，没有时限，甚至没有明确的目标，只能等待负责三重考核的诸多名师的商议评估。

    “有意思。”韩东暗暗忖度，心头升腾严肃凝重的情绪。

    原始星门确实非同凡响。

    既然在这，就该脚踏实地，绝不可急功近利。

    对侧。

    凰泉穿着藕荷色华贵衣襟，没有催促。等到韩东抬头，她掩嘴轻笑道：“你不用过度忧虑。其实你的起点已经蛮不错了。绝大多数天才初入薪火区尽皆归为恒沙星门，包括当初的我。”

    韩东有点诧异：“你从恒沙星门升上来的？”

    凰泉风轻云淡的点头：“恩。”

    凰泉一步步攀登前行，由恒沙星门升入原始星门。而到了如今，她横扫原始星门，即将升入太初星门，可谓是翻天覆地的转变。

    “了不起。”

    韩东暗暗赞叹。

    下一刻，她继续道：“四大星门以恒沙星门人数最多。预备级修炼天才成为标准天才、来自星空各处的标准天才、还有人族疆域天才战以及区域性的天才战，基本都归为恒沙星门，造成恒沙天才高达三百多万。”

    “恒沙星门的住处，乃是科技化建筑楼房。”

    “我还记得当初我与数百人挤在同一栋楼房。虽然中间用晶钻墙壁分隔，但免不了心中堵塞……当我升入原始，其实没有激动，只有充实的满足感。”

    韩东静静听着。

    修炼进化，达者为先。论生命层次与心性意志，这位绝美女子凰泉远胜自己。

    “你现在在哪儿不重要。”凰泉发自内心的慨叹，浩渺声音几如晨钟暮鼓的回荡韩东耳边，具有渗透肺腑的穿透力：“你未来在哪儿才最重要。”

    韩东醍醐灌顶般，明白这是凰泉有意提醒自己，登时正色道：“受教了。”

    无论执事人乌俞，还是面前的凰泉，皆在强调同一个事情：

    绝对不能舍近求远。假如为了虚无缥缈的未来，怠慢当今，疏忽当今，注定付出惨痛代价。

    不等韩东细想，追忆过去的凰泉忽然微笑道：“那么，请问可以开始了么。”

    “什么？”

    韩东茫然问到。

    “咳咳。”凰泉低声道：“自主挑选对抗者，随时发出邀约，可以提前进行。”

    “现在？”

    韩东怔了一怔，他还没准备好！

    他固然不喜欢失败，但却敢于面对失败。况且随机对抗，又不是什么生死搏杀之战，没什么好犹豫的。

    “那就来吧！”

    韩东起身道，战意昂扬，令凰泉双眸微微一呆，旋即闪烁歉意。此战韩东必输无疑，毋庸置疑。

    ……

    须臾后。

    双子恒星奇景的下方。

    青葱少女般的凰禾，俏生生站在韩东对面，美滋滋的笑了起来，嘴边浮起一双梨涡：“嘿嘿，你准备好了吗？”

    韩东点点头：“来吧。”

    “嘿嘿。”

    长相甜美的凰禾，露出一口嫣红颜色的小虎牙，迈出两步，来到韩东面前，轻描淡写的伸出白嫩手掌，一气呵成的击败韩东，中途没有半点停滞。

    第一次对战，韩东惨败。

    ……

    每个星年，总共举行十次随机对抗。

    一个星年，约等于十个生命行星平均公转年。

    时光如同流水，缓缓流逝。时隔一年以后，穿着浅绿长裙的凰禾再次蹦蹦跳跳的找上韩东，发出邀约，眼眸眯起似月牙。

    韩东处于适应期，本可拒绝。

    但凰禾的姐姐凰泉所给出的条件实在丰厚，他的玄奥特质《混谧印》快要修成了，对于接下来的玄奥特质也有了最佳选择。除此以外，原始星门的实力层次，韩东亦有清晰认知。

    假如按照上中下划分，凰禾算是比较强横的下等原始级天才。

    仍为四重宙光的自己，则是处于最弱层次。

    “嘿嘿，准备好了吗。”凰禾双手插着腰，又想炫耀得瑟，又怕韩东不满不高兴，显得极为有趣儿。

    毕竟这不算真正意义的切磋对抗，只是凰泉帮助妹妹凰禾免去降级危险。

    古人有言，胜负乃兵家常事，但真能做到心如止水的又有几人？

    “来吧。”

    韩东低沉笑道。一时的输赢算得了什么。

    “出拳！”

    甜美声音响起，凰禾张牙舞爪的冲了上来……韩东第二次落败。

    ——

    时光飞逝到了第三年，此乃韩东进入原始星门的第三年。

    庄园内部。

    正厅深处。

    一袭飘渺青袍的平凡身影，平平无奇的盘膝坐在半空，好似洗尽铅华般的宁静悠远，背对着正厅入口，隐隐契合超然物外的真意。

    身影周边，搁着十盆花朵。

    花儿颜色皆为黑白二色，生长三片花瓣。花儿相继盛开，相继凋零，仿佛象征着时光流逝。

    奇妙的是。

    每盆黑白花朵完全相同，打破世上没有绝对相同花叶的理论。

    咚。

    笃定低沉的轻响，永恒回荡，激起涟漪似得。

    青袍身影，垂首闭目，弥漫宁静致远的微妙滋味，屈指敲着似木非木、似金非金、似晶钻非晶钻的白色圆石。

    咚。

    又一声轻响。

    青袍身影屈指落在白色圆石，那圆石微不可查的轻颤，无痕迹，亦无碎裂。

    咚，咚，咚，一道道朴实无华的敲击音，并不巨大，并不清脆，并不震耳欲聋或者响遏行云，但却回荡很远很远，蕴涵难以形容的绵长清静。

    与此同时。

    围绕四周的十盆花朵，亦如日升日落。

    时而绽放，弥漫淡淡馨香。时而衰落消散，重归死寂青冥。十盆花朵宛若在青袍身影的身旁上演生死轮回。

    正如心外无物，闲看花开花落。

    静以修身，素来养德，青袍身影缓缓睁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

    空气骤然安静。

    青袍韩东垂落眼帘，看向悬浮前方的白色圆石。这是坚固至极的萃光石，可以承载恒宫级的全力一击。

    “碎吧。”

    韩东心中低吟，抬指敲落。

    一道精巧绝伦的玲珑符印，流转指尖，闪耀琉璃光华，汇聚所有力量，凭空诞生紧跟着落向白色圆石。咔嚓咔嚓的脆响，传遍周边，这枚萃光石崩裂的一塌糊涂。

    正是玄奥特质《混谧印》！

    历经三年时间，韩东修成了第一门玄奥特质。

    一击！

    粉碎萃光石！

    伴着韩东三年的白色圆石，就此化作齑粉，挥挥洒洒。

    随着齑粉飘洒，正厅宁谧，空气一下子变得死寂，只看韩东那双眼眸充斥璀璨难言的金红色彩。金红照尽苍穹内外，如山如岳，如渊如海。

    星光级巅峰！

    五重造化光！

    半转身，眸光金红，韩东隔着半透明外壁，望向相互转动的双子恒星：“唯有五重造化光才有资格真正融入原始星门……静修三年，五重造化，我也该看看原始星门顺便开启三重考核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