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柏大人，这位大人是……”史提夫伦性格再好也是受不了黑衣人的夸夸其谈。

    “绝境长城的领袖威尔大人。”罗柏恭敬说道。

    “绝境长城的……威尔大人？不是莫尔蒙总司令么？”

    “是，他是司令，我是领袖。”威尔神态自如，“我和莫尔蒙司令共同领导守夜人对抗异鬼，凛冬已至，史提夫伦大人，所有的力量都应该集结于长城，这也包括栾河城的勇士们。”

    “异鬼？所有的力量？包括我们栾河城的勇士？”史提夫伦忍不住笑出来，“威尔大人，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这并不是玩笑，史提夫伦爵士。凛冬已至，异鬼来袭。当然，所有的贵族都会把这个当做一个笑话，我也觉得这是一个笑话，这个世界，有时候的确很可笑！”威尔一点笑意都没有的说道，话里充满了揶揄。

    史提夫伦脸色微变，身边的几个佛雷都是神情不悦，一个小年轻佛雷的手按上了剑柄。

    威尔视若无睹，从容淡然。

    卫河塔的橡木黑铁大门咔咔升起，队伍鱼贯进入卫河塔城门，走进卫河塔通道。

    一行队伍终于走到桥西头，守卫士兵推动绞盘，打开巨大而沉重的西城堡的内城橡木铁门。罗柏和威尔带队进入河西内城，穿过宽敞的城中心，来到外城城门口，又一道橡木铁门打开，吊桥放下，大家徐徐过了吊桥。

    史提夫伦带着几个佛雷向罗柏·史塔克道别后，返身过吊桥回城，没有向言语无礼的黑衣人威尔再看一眼。

    栾河城，和平时节，不管白天黑夜，给钱过河。生意交易，卖菜送水，歌手诗人，给守兵小费，身份核实，即可过伸缩木桥经小门入城。

    ***

    “看清楚了栾河城的军事部署了吗？”威尔问罗柏，并不忌讳身边诸多的骑士和随从。

    绕道栾河城，本就是有深意的。

    不管大家愿意不愿意，不久的将来，这些人都将被卷入战争，无人可以逃避。

    未雨绸缪。

    威尔带着大吉莉还有泰伦·灰烬早早就到了临冬城。威尔和罗柏·史塔克、凯特琳夫人进行了深入而细致的详谈，虽然一切都围绕着艾德·史塔克的君临命运的预言说起，但是威尔很巧妙的把未来要发生的关键大事都一一点到。

    当说到瓦德·佛雷的家族控制的栾河城的军事战略重要性的时候，凯特琳和罗柏·史塔克都深以为然。当威尔对瓦德·佛雷大人做出自己的判断的时候，凯特琳对威尔的能力信服有如先知。

    威尔对瓦德·佛雷的评价深合凯特琳的判断：瓦德·佛雷——脾气暴躁，气量狭隘，多疑狡猾，贪婪成性，自负傲慢，野心十足而毫无荣誉。

    当年史塔克和劳勃高举反叛大旗的时候，三河流域的封君霍斯特·徒利号召旗下封臣举兵支持史塔克和劳勃，旗下封臣纷纷响应，唯有瓦德·佛雷率领的军队直到劳勃和史塔克获得决定性胜利后才赶到战场：战场就在距离瓦德家族并不远的绿叉河的下游。

    从此以后，凯特琳的父亲霍斯特·徒利就称瓦德为“迟到的佛雷侯爵”。

    对于迟到的佛雷候爵，凯特琳深知无法以荣誉和忠诚誓言约束瓦德大人，就算你是他的封君也无用，效忠誓言对瓦德·佛雷来说就是厕所里的那张纸。

    跟瓦德·佛雷打交道，唯有利益。——凯特琳对罗柏·史塔克郑重叮嘱。

    威尔故意绕道，就是要提前让罗柏·史塔克亲眼先看看栾河城的坚固和军事战略上的重要性。

    罗柏·史塔克皱起眉头：“威尔大人，如有战事，瓦德·佛雷最好为盟友。”

    “可瓦德·佛雷毫无荣誉，不可信任。”威尔淡淡说道。

    “这很简单，建造大型投石机，隔着护城河，轰塌瓦德·佛雷家的城堡。”席恩·格雷乔伊断然说道。

    “除非河东和河西两面都有巨型投石机进攻。”威尔说道，“但我们连河都无法渡过，又怎么可能两面进攻？”

    “北境只能在河东进攻，如果巨型投石机轰毁了河东的城堡，我们也无法越过护城河，如果桥梁被巨石轰塌，我们更无法过河。”罗柏说道，“要保证桥梁的完整性而用大型投石机强行攻城，几乎是不可能的。”

    小小年纪，十四岁，罗柏一针见血，三言两语就显示出了他蕴藏的军事才华。

    史塔克家统治北境八千年来，从来不缺乏少年英雄。历史上最年轻的少年英雄，就是分支族人卡史塔克的先祖卡隆·史塔克，年仅十一岁，就领军北上平叛叛军，一战而定，大胜而归。凡是不肯归降的，统统杀光。

    威尔对罗柏的见解赞赏点头。

    黛西·莫尔蒙笑道：“威尔大人，罗柏大人，现在七国和平，哪里来的战事呢？”黛西过了颈泽，就换下了铠甲戎装，穿上了女子服装，腰悬长剑，柔中带刚，曼妙身材更是凸显。一路之上，骑士和随从们都是忍不住目光就瞄向黛西。铁枪小琼恩的眼中全部都是火焰。

    威尔笑道：“是啊，现在七国和平，天下无战事。路上不是无聊么，闲谈罢了。”

    罗柏也是一笑：“威尔大人，你说的内部突破，想必并不是故意调侃史提夫伦爵士的吧。”

    “当然不是。”

    黛西·莫尔蒙的大眼睛满含光彩看着威尔：“大人，你有何办法能内部突破，大家闲聊，说来听听，我好期待。”

    威尔摇头：“不说！”

    黛西·莫尔蒙如花的笑容尴尬僵硬。大家都对她亲切，喜欢她亲近她，就黑衣威尔和她说话总有些格格不入。

    队伍继续前行。数小时后，天色向晚。

    威尔说道：“罗柏大人，前面数十里远就是梅利斯特海疆城的领地边缘，我就是在梅利斯特家的森林里偷猎公鹿被抓然后当上守夜人的。天色已晚，就此扎营吧。”

    “好！”罗柏·史塔克举手，队伍停下。随从们纷纷下马，搭建帐篷。

    ***

    第二天，栾河城，主堡，瓦德·佛雷的卧室。

    瓦德·佛雷今年九十高龄，刚娶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为妻，这是他的第八任妻子，名叫乔苏珊·恩佛德。恩佛德家族是瓦德家族的旗下封臣，一个骑士贵族家族。

    瓦德·佛雷的关节痛得厉害，但他还想多活几年，他需要保持清醒，以便于处理家族中的大小事务，所以他痛恨柏特莱姆学士给他开的罂粟花奶，罂粟花奶喝得过多，会造成他的思维迟钝。

    自从娶了乔苏珊，瓦德每当疼得难以忍受的时候，他就掐乔苏珊的脸或者身体敏感部位来减轻自己的疼痛。

    现在他就在用自己的办法来减轻关节疼。他的干瘦如枯枝的手伸进乔苏珊的衣服内，抓住不可言说的部位，长长的指甲深深的陷进肉里去，直到感觉到温热的血液流于手背也不肯松开。看着乔苏珊面色苍白眼泪汪汪，他就感觉自己的关节疼痛减轻了太多。

    “瓦德大人。”柏特莱姆学士推开卧室的门，出现在了卧室门口。

    瓦德大怒：“滚出去，否则砍了你。”

    “如你所愿，大人。”柏特莱姆学士恭敬说道。他转身关上门，闩上，向瓦德大人走过来，面上带着瓦德大人从来没有见过的戏谑笑容，就好像，一只猫看着一只可怜的无处可藏的小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