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骑乘烈焰飞于云层之上。

    狮鹫的飞行能力并不比龙差，烈焰也比黑龙更强大。只是，烈焰畏惧火焰。

    远远的，威尔看见了君临城成了一片火海。

    这令威尔大吃一惊。

    黑龙一定是被激怒了，才会喷火屠城。

    不懂龙的习性的人，很容易做出傻事。

    君临大军号称十万，加上后勤物资等保障人员，不下二十万人。

    再加上君临的常住人口近百万，这么大一座城市燃烧起来，受累的人民可不是少数。

    自从劳勃死后，君临就一直没有安宁过。

    各种军事内斗层出不穷，从未消停。

    不过任何一次造成的灾难，也比不上一把大火烧了君临。

    威尔不顾个人安慰，和烈焰一起飞下去。

    他们穿过云层，降低高度。

    浓烈的黑烟裹挟着烟尘直上云霄。

    空气中有令人难受的烟火气息。

    威尔极目远眺，并不见黑龙的影子。

    威尔再次降低高度，这次看见了燃烧的君临是平民们的房屋，红堡上空并无焰火，城墙上也是黑压压的人头，并无火焰。

    火焰在维桑尼亚高丘和蕾妮丝高丘猛烈燃烧。

    那些地方都是平民们居住的地方。

    蕾妮丝山丘的北面是富人权贵们居住的旧城区，威尔再次降低高度，旧城区的别墅区也燃烧起了冲天大火。

    除了军团密集的伊耿高丘，七大城门的城墙附近外，城中几乎都起了火。

    黑龙就好像一个火神，在房屋密集区降下了火焰。

    龙焰虽然不是野火那般水都无法熄灭，却自有独特的燃烧特性。

    浓烟滚滚，火光熊熊，哔哔啵啵的爆裂声，都盖不住成千上万的人们的喊叫声。无数的人从四大城门涌出。

    城墙上的士兵们也接到了新的命令，下城墙去帮忙灭火。

    那令人痛恨的黑龙已经不见。

    威尔难以置信。

    黑龙为什么会来君临，并喷火烧城？

    在龙石岛，威尔并没有吹响龙之号角。但是黑龙来了，狮鹫发现了它。那么，很显然，在君临的那位攸伦手里有一只号角。也正是这只号角，召唤来了黑龙。

    两只龙之号角都是真的？

    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两个攸伦都是真的？

    威尔的烈焰狮鹫是金色羽毛，火焰色身躯，眼睛更是烈焰宝珠一般炫彩迷人，他的烈焰降低到一定的高度，下面的军团士兵大哗，纷纷高喊：“龙，龙，第二条龙来了。”

    很快，城市的城墙上士兵们一起张弓搭箭，这次他们同仇敌忾，不能再让魔龙俯冲下来喷火。

    还有很高的高度，但是箭雨一批一批的射上来，力尽而落，根本伤不了狮鹫半分。

    不过，密集的箭雨，也令狮鹫无法下去。

    威尔也并不急着下去，他骑乘着烈焰绕城飞行，控制着高度在长弓硬箭的射程之外。

    城外，到处都是逃离大火的平民，也有不少的贵族。

    大火之下，人已经无高低贵贱之分。一把火来，都是尘土。

    “龙，是红龙。”有人指着大叫，惊慌失措。

    “是金龙，更大的金龙。”有人纠正。

    “上面还有人，有人在龙的背上。”

    “是坦格利安的王族回来了吗？”

    “君临要打大仗了，我们逃命吧。”

    闹哄哄乱纷纷，人们开始逃命。

    战争时期，平民们都是四处躲避战火。如果是河间地和谷地有战争，他们就躲进君临城，如果君临有战争，他们就躲进南方或者北方。

    *

    “叔叔，我们应该命令十万军团救火。”詹姆站在梅葛楼的城墙上说道。

    “金龙已经现身，还有第三条龙不久也会再现身，城墙上的军团不能撤离。”凯冯斩钉截铁。

    “君临城会被烧光的。”

    “城市烧光问题不大，只要军团在，只要粮食仓库安全。”凯冯很冷静。

    “重建城市不需要人手和钱币么？”

    “你放心，那些房子都是平民的，他们会在大火之后回来重建家园。至于贵族，他们有钱有税收，别墅也会很快修建起来。”

    “我们会失去君临人民的心。”詹姆冷冷说道。

    “平民只听从强者的命令，谁有实力，他们就忠于谁。”

    “坦格利安最有实力。”詹姆冷冷丢下一句硬梆梆的话，“一只小黑龙就能毁掉整个君临，如果长大了，还是三条龙，你觉得我们能赢？”

    凯冯怔住。

    “保管好你的龙之号角，叔叔。”詹姆不无讽刺的说道，他转身离开。

    “你去哪里？”

    “我去救火。”詹姆头也不回。

    *

    梅葛楼内，攸伦幽幽醒转。

    他痛得难受，整个后背都好像空了，没有了。

    他趴在床上，好几个学士在为他包扎后背。

    仅仅是被龙焰的火苗舔了一下后背，他后背的肉就被烤熟并剥落。皮肉焦黑一片，要是被火焰裹住，那滋味，攸伦不敢去想。

    玩龙，不是那么好玩的；仅仅是尝试一下，就差点玩掉了他的命。

    攸伦闭上眼睛，集中精力努力想自己后面该怎么办？

    他有很多钱，但他没有很强的力量。

    *

    黑龙借助云层的遮掩，看着威尔和烈焰在君临上空飞行。威尔和烈焰不再给它威胁和挑衅的感觉，它对威尔很有好感。看了一会后，黑龙拔高飞进了蓝天，消失了。

    *

    威尔飞高就低，并不见黑龙，很快，他也骑乘着狮鹫消失了。为了不让君临人民更惊慌，也为了不让城市军团来对付根本不存在的敌人，早些去救火，威尔选择了离开。

    黑龙不见后，没过多久，金龙也不见了。

    金龙比黑龙的体型大了一倍，是成年龙了，它的攻击力本该更强大的，但它也很快消失了。金龙上面的人是谁？这又成了百万人的猜测话题，各种各样的谣言在君临横飞。

    *

    夜，梅葛楼，凯冯的房间。

    可可可！

    有人敲门。

    凯冯打开门，门口站着攸伦。

    “你？”凯冯不敢相信，“你背上的伤？”

    “已经不妨碍走路。”

    “哦，那就好。”凯冯深深怀疑的眼神。

    “凯冯大人，龙之号角，我想我想到了它激怒黑龙的秘密了。”

    *

    0778章2和谈杀机

    “什么秘密？”

    “大人，把龙之号角拿出来，我就告诉你。”

    “好！”

    凯冯转身去拿龙之号角，攸伦站在门边，冲门口的两名红袍卫士嘿嘿一笑，随后走进门去，并关上了门。

    凯冯端出来一个木箱，木箱上挂着一把铁锁，铁锁上缠着镀银的铁链。

    凯冯解开铁链，打开铁锁，从箱子里又拿出一个箱子，依然还是铁链铁锁。他耐心而仔细的打开箱子，却再次捧出一个小箱子。

    小箱子很小，里面不能放下号角。

    “你不是攸伦。”凯冯说道，“攸伦不会站得这么久还这么稳，他的后背伤太重，也根本起不来。你也不会是詹姆，詹姆去救火了，他对我处于愤怒中，短时间内不会来搭理我。那么，你是陌客还是圣裁堂的杀手？”

    “把龙之号角给我，我就不杀你。”攸伦笑道，独眼闪闪发光。

    “我知道了，你是圣裁堂的人。你会易形术。”

    “的确，凯冯大人，你作何选择。”

    “你要杀我，可我没有看见你有剑。”

    “杀手，任何武器都能杀人，铁锁，铁链，盒子，盘子，碗，筷子或者手，都能杀人。”攸伦慢慢摸出一把钢刺，“这个也不错。”

    钢刺如手指，闪着银色的光芒。

    “我可以给你龙之号角，你能让威尔大人和我见面么？”

    “我可以为你传信。”

    “好，告诉威尔大人，放了瑟曦和她的孩子，我选择和谈。”

    “行，我会转告威尔大人。那么，龙之号角呢。”

    “在这里。”凯冯从怀里拿出龙之号角，“告诉威尔大人，君临被烧，就是这只号角引起的。我不希望他也犯下如此大错。”

    “我记住了。”

    “好！”凯冯把手里的号角递给攸伦。

    攸伦露出放肆的笑容，接过号角放进怀里，“凯冯大人，你是如何知道我不是攸伦的？”

    “我不知道，我只是怀疑。为了验证，于是我故意拿出一套盒子，慢慢开盒子慢慢观察，你如果是攸伦，不会站得那么稳，你也会选择凳子坐下才符合常情，但你并没有。”

    “很有道理。”

    “我了解詹姆的性格，所以你也不会是詹姆。我听詹姆说起过你们圣裁堂的秘密，知道你们都是会易容的杀手，就好像布拉佛斯黑白院的顶尖杀手一样。陌客虽然会易容，但他们无法改变眼睛的颜色，你连眼睛的颜色都跟攸伦的独眼一模一样。”

    攸伦微笑：“凯冯大人，和你做对手，我很荣幸，我就是威尔。”

    在凯冯吃惊的目光中，攸伦摇头，揉脸，活动骨骼，全身骨骼可可响，他的身形开始变瘦，人开始变矮，脸上的头发变成黑色，脸变成了威尔的清俊雅气的脸，那双眼睛，黑白分明，黑色眼珠炯炯有神，璀璨如夜空中的星星。

    “威尔大人。”凯冯失声。“你是怎么进来的？”他看一眼墙壁的壁炉，心里了然，威尔对红堡的地下通道了如指掌。

    “你要和谈，我接受，什么条件。”

    “瑟曦和她的三个孩子必须交还给我们，风暴地的所有贵族俘虏我也会交给你。”

    “瑟曦不会交还给你，三个孩子可以，但乔佛里和托曼不能再称王。”

    “我们承认希琳·拜拉席恩称王，你们也得承认托曼为陛。”

    “绝不可能。”威尔淡淡说道。

    “不承认托曼为陛下，我们也不会承认希琳公主为陛下。”

    “你的陛下在我们的黑牢里，想想吧，凯冯大人。你不和我联手，坦格利安的人骑着龙渡过狭海，那时候可不是一条小黑龙，是三条巨龙和一支庞大的军团。如果多恩的马泰尔家族攻击你的提利尔家族，西境的舰队攻击提利尔的盾牌列岛，顺内陆河东进，横扫提利尔的地盘，提利尔将很快投降。”

    “西境舰队打不下盾牌列岛。”

    威尔微微一笑：“凯冯大人，你还在幻想攸伦的舰队帮你拿下法曼的仙女岛吧。嘿嘿，攸伦的舰队和铁群岛巴隆大王的舰队一样，命运都已经被完全改写。”

    凯冯强笑：“威尔大人，别想骗我。”

    “我没骗你，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同意谈和，因为今天你和攸伦召唤来的这条小黑龙，彻底打垮了你的斗志。”

    凯冯沉默，手指互相绞扭了一下，随即放开。

    “威尔大人，你不同意我的条件，我宁愿投降坦格利安，再和坦格利安一起来打你。”凯冯淡淡说道。

    威尔轻轻一笑：“凯冯大人，坦格利安一直都是我威尔的盟友。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在史坦尼斯一世的愤怒中悄悄地放走了八爪蜘蛛瓦里斯，为什么？因为瓦里斯一直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人。狭海对岸的坦格利安，都是瓦里斯通过潘托斯总督伊利里欧在照顾他们。”

    “我一直示好坦格利安血脉不是为了铁王座，而是为了抵抗北境的异鬼。凛冬至，异鬼将横扫大陆，把所有的能动的生命都会变成他们的战士：尸鬼。当你和我，我们的马，我们地里的牛，我们山上的羊都变成了尸鬼，你觉得谁坐上铁王座还有什么区别吗？”

    “既然谁坐上铁王座都无区别，那么你为什么坚持不承认托曼为劳勃·拜拉席恩的继承人。”

    “因为劳勃·拜拉席恩的继承人是史坦尼斯一世，史坦尼斯一世的继承人是希琳·拜拉席恩，这才是正统传承，也才符合律法。”

    凯冯冷笑：“很好，那么坦格利安回来了呢，如果坦格利安争王位，你拥护谁？拥护希琳·拜拉席恩，还是拥护坦格利安？”

    “拜拉席恩王室和坦格利安王室并存。”威尔淡淡说道。

    “战胜异鬼之后呢？”

    “选举，两个王中选出一个王。”

    “如果行不通呢？”

    “那就内战，这又什么好担心的。不管是希琳·拜拉席恩王室坐上铁王座，还是坦格利安坐上铁王座，有一点很清楚，兰尼斯特的人，无权坐上铁王座。如果你认为可以，我就会先灭了兰尼斯特。”威尔手里的钢刺一下子就顶上了凯冯的咽喉，“我先杀了你，再杀了瑟曦和她的三个孩子。”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