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帕提斯·伊利里欧和瓦里斯认识超过了三十年。

    在瓦里斯还是个街头小偷、伊利里欧也还是个街头小混混的时候两个人就认识了。

    伊利里欧穿戴整齐出来，丹妮莉丝和瓦里斯已经坐在大厅里面喝上了侍女们倒的酒。

    瓦里斯在伊利里欧这里住过一段时间，侍女侍卫们都知道瓦里斯是大人关系非同一般的大人物。丹妮莉丝更是在这栋房间里住了整整六个月，侍女侍卫佣人们都服侍过她。

    矮子和光头还曾经是这里的侍卫队长，是伊利里欧从东方角斗场里高价买回来的两个角斗士。

    他们是怎么进来的，伊利里欧已经不想去弄清楚。

    伊利里欧镇守大小门的队长，是来自阿斯塔波的四名无垢者，青铜尖盔上面都有三根尖刺。尖刺越多，代表无垢者的级别越高。一般的无垢者士兵，青铜头盔只有一根尖刺。

    无垢者是最忠诚的侍卫，没有伊利里欧的命令，就算是丹妮莉丝、瓦里斯、矮子和光头都无法进入他的庄园。无垢者不会因为丹妮莉丝住过这里，瓦里斯是主人的生死兄弟就放他们进来。他们忠于职守，只听主人一个人的命令。

    但这些不速之客却偏偏进来了！

    伊利里欧笑道：“丹妮莉丝公主，你和卓戈·卡奥的宫殿和宅子，我一直在派人帮您照看着，并没有任何想自己占据的私心。”

    伊利里欧在丹妮莉丝住在他家的时候，总是称呼她为公主。在丹妮莉丝众多的头衔中，风暴降生、龙石岛公主也是她的头衔之一

    丹妮莉丝冷漠的语气：“伊利里欧总督，想必你也知道了，卓戈·卡奥已经倒下，他的军团也已经不存在，他承诺的保护如今已经无法履行，他的宫殿本不是他的，是潘托斯的总督们一起送给他的。你虽然暂时不收回，其他的总督也不会想到不要收回吧。”

    “是的，丹妮莉丝公主，您说对了，其他总督和军官，都提出要收回送给您们的宫殿，是我阻止了。”

    “为什么？”

    “因为伊耿·坦格利安六世，因为您的战无不胜的侄儿。”伊利里欧摸摸金黄色的胡须，“瓦里斯了解我的，我从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情。”

    “那么税收呢？”丹妮莉丝端坐于椅子上，腰身笔直。跟过去住在这里的那个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子完全是两个人。她的王者之气是伊利里欧之前难以想象的。

    “两年税收，我已经为您准备好，您随时可以拿走。”伊利里欧的做事，说话，行为，天衣无缝。

    对于盟友来说，他做到了他该做到的一切。

    瓦里斯赞赏的目光：“伊利里欧大人，你一直是我最钦佩的朋友和兄长，你对丹妮莉丝公主的坦诚我由衷佩服。公主的事情你处理得很好，不过我专门回来，有个很小的问题需要向你请教。”

    既然伊利里欧称呼丹妮莉丝为公主，瓦里斯也就如此称呼了。

    “瓦里斯大人，你和我情同手足，交情三十年，不管大小事情，我什么时候没有和你站在一起？”

    “好，一年前，我从君临逃命来此，背包里有一封威尔大人写给丹妮莉丝公主孵龙和驯龙的秘籍，你有没有偷看过？”瓦里斯的微笑和平时一模一样。

    “偷看过，我还誊抄了。”伊利里欧坦然说道，胖脸上的笑容令人感觉到亲和力扑面而来。

    “但你并没有对我说过。”瓦里斯笑道。他和伊利里欧两人都是胖脸，光头，亲和笑容脸，只是不知道这两张笑脸下，葬送了多少人的性命和前途。

    “少一个人知道，伊耿孵龙的秘密就更加保密。他的成长就更让我们放心。”伊利里欧说得坦坦荡荡。

    “你一定有私心。”瓦里斯说道，“你怕我发现，只来得及抄写孵龙，没来及抄写驯龙的秘密。”

    “龙孵化出来，驯养就好了。龙是智慧生物，它会知道谁是孵化它养育它的主人。”伊利里欧说道。

    “说得很有道理，那么这本该属于丹妮莉丝公主的秘密，你私下盗取，如今丹妮莉丝公主对此很不满意，她要你还给她一个公道。”瓦里斯双手一摊。

    “龙蛋是我的，龙也应该是我的。威尔大人写给我的孵龙驯龙秘籍，也是我的。如今这些东西都已经不是我的了。伊利里欧大人，你准备如何赔偿我？”丹妮莉丝淡淡说道。

    伊利里欧瞪大了眼睛：“丹妮莉丝公主，我为坦格利安家族尽心尽力，出钱出力，收留您和您的哥哥韦赛里斯，把我的三枚龙蛋送给你做结婚礼物。想尽一切办法保护您们的安全……”

    “你把我嫁给卓戈·卡奥，回报是整个潘托斯的权力。我其实已经并不欠你什么。”丹妮莉丝说道，“瓦里斯和你商量高价找回龙蛋的时候，你说你并不知道龙蛋在哪里。但是转眼，你就抄写了孵龙秘籍并派人送到了琼恩·克林顿的手中，你一切都是瞒着瓦里斯大人行事的，你们是一生的朋友，为什么你会如此做？”

    伊利里欧的眼珠一转，哈哈大笑：“公主，瓦里斯大人，我就实话说罢，我并不认为公主会坐上铁王座。既然是投资，那肯定就要投最有把握的人，所以我选择了投伊耿·坦格利安六世。”

    伊利里欧看向瓦里斯，“瓦里斯大人，你也看见了，伊耿屠灭里斯城立威，顺利拿下泰洛西和密尔，很快就率水陆两军北上，进驻潘托斯城，然后渡过狭海，拿下铁王座，恢复坦格利安家族的荣光。”他又看向丹妮莉丝，“丹妮莉丝公主，伊耿是您的侄儿，是您大哥雷加的孩子，他坐上铁王座名正言顺，您应该好好的帮助他，而不是和他争夺龙的归属。”

    “但他屠杀百姓。”丹妮莉丝淡淡说道，“他还支持奴隶贸易。”

    “瓦兰提斯已经被丹妮莉丝公主拿下，解放了所有的奴隶，并获得了六万奴隶大军。”

    “不，他们已经不是奴隶，是自由民。”丹妮莉丝纠正瓦里斯。

    “是的，六万自由民大军，加上象党的军队一万，并且还有更多的奴隶从东方城市逃出加入我们。”

    丹妮莉丝很慢的看了一眼瓦里斯，瓦里斯用了我们，但她的感情上并不太同意。

    瓦里斯还有毒杀卓戈·卡奥的嫌疑。

    虽然，不管从哪一方面分析，瓦里斯都不具备毒杀卓戈·卡奥的动机。

    这次前来，丹妮莉丝是接受了威尔的劝诫和分析后才同意和瓦里斯联手来查伊耿·坦格利安的秘密的。

    威尔说，在卓戈·卡奥第一次被箭所伤引起感染发炎的时候，是瓦里斯用消炎药膏救下了卓戈·卡奥的命，瓦里斯没有任何理由在走到瓦兰提斯的时候又突然把自己救回来的卓戈给毒杀，而且还是明目张胆，并不掩饰。

    威尔的话打动了丹妮莉丝，威尔说，真正的敌人是希望丹妮莉丝失去瓦里斯这个好帮手，而丹妮莉丝如果真的不再接纳瓦里斯，正好中了那个人的诡计。

    尽管丹妮莉丝被威尔说服，暂时接受了瓦里斯，但当瓦里斯说出我们的时候，她依然感觉有些不适。

    *

    08章之2阻止伊耿，或者杀了他

    伊利里欧说道：“丹妮莉丝公主，瓦里斯大人，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帮助坦格利安坐上铁王座。伊耿现在每杀一人，就是救了十个人，一百人，甚至一千人。这种代价是正确并值得的。当人们意识到不臣服就会被铲除，他们就会放弃战斗，如此一来，不管是平民，士兵还是贵族，生命都得到了保全。”

    丹妮莉丝和瓦里斯很有默契的交换了一下眼神。

    伊利里欧和传闻中的伊耿的以杀立威的观点是如此一致。也许，伊耿的很多思想和行为，是受到了伊利里欧的影响也不一定。

    丹妮莉丝说道：“伊利里欧大人，你的话很有道理。”

    伊利里欧胖胖脸焕发出光彩：“公主，我能在潘托斯成为总督，从一个街头小流氓到雇佣兵，再到贵族，再到事务官，然后是政务官，最后成为潘托斯的总督，我的人生经验告诉我，成大事一定要放得开，不能被小礼小节束缚，否则无法取得成功。凡人皆有一死。”

    “总督大人，你说的虽然很有道理，但我本人并不认同，也不会这么去做。凡人皆有一死，但我们不是处决者，我无法认同伊耿和你的观点。”

    “公主打算怎么做？伊耿才是坦格利安铁王座的继承人，他已经是伊耿·坦格利安六世，您更应该比我们还要支持他，而不是和他作对。”

    “我们不是作对，是来规劝。”瓦里斯说道。

    “规劝？如果他并不听呢？瓦里斯，别忘记了我们当初救下伊耿的心愿，你做情报大臣，我做财务大臣，让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打开大门进行贸易，潘托斯成为两个大陆贸易的中心点，到那时候，我们才能走上财富和权力的巅峰。”

    “总督大人，你让维斯特洛大陆的国王请潘托斯总督做他的财务大臣？”

    “当然，这是最好的形式，对坦格利安王朝和厄斯索斯大陆的经济贸易的发展都是最好的。”伊利里欧大笑，“能把两个大陆的资源互通有无，是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

    “但恐怕要让你失望了。”瓦里斯笑道，“伊利里欧大人，我们此次来，是来劝伊耿·坦格利安六世和我们一道向东走，而不是向西。”

    “向东走？”伊利里欧吃惊道，“为什么？如今向西渡过狭海，君临城立即就到了我们的手中。黄金骑士团已经做好了迎接伊耿的准备。”

    “黄金骑士团已经被七国军团包围，成了一个坚守不了多久的孤城。失去了琼恩·克林顿的黄金骑士团，除了固守君临，已经不会打仗了。如果不是威尔命令七国军团只围不攻，黄金骑士团已经被赶出了维斯特洛大陆。”瓦里斯笑容可掬。

    威尔，又是威尔。伊利里欧本来对威尔这个名字并无警觉，因为叫威尔的普通人到处都是，大街小巷都能听到，但是刚才瓦里斯说出来的瞬间，他突然警觉。身边的这个侍卫威尔的气质实在不像一个无面者杀手。

    “瓦里斯大人，丹妮莉丝公主，我这里也有一个威尔，叫他出来跟你们见一见吧。”伊利里欧笑道。

    丹妮莉丝和瓦里斯都没有表示同意，但也没有表示反对。

    于是，伊利里欧就叫侍女去叫威尔起身过来。

    伊利里欧有两个目的，如果这个威尔就是瓦里斯口中说的威尔，那么他就不用再蒙在鼓里。如果并不是，那么，他的身边就多了一把剑，一把一击必杀的剑。

    很快，威尔过来了，普通衣着，普通剑，神情并无狂欢之后的憔悴，也没有大睡之后的朦胧，而是和平时一样冷静从容，就好像并没有睡觉玩乐一般。

    伊利里欧注意看威尔进来的时候大家的反应，令他失望的事，大家并没有表现出来他想看到的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

    威尔也很自然的就站到了伊利里欧的身后。

    “威尔是我的贴身侍卫，我去市政大厅都带着他一起去，他是值得信赖的人，我们的谈话可以不用忌讳他。”伊利里欧说道。

    丹妮莉丝和瓦里斯都并不反对，但也没有点头同意。

    伊利里欧摸清楚了瓦里斯和丹妮莉丝来的目的后，立即开门见山：“公主，瓦里斯大人，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和伊耿·坦格利安六世进行政务商议，但他并不接受我们的意见的话，我们能怎么做？也只有随着他，并无办法。”

    “不，我们会替代他。”丹妮莉丝淡淡说道。

    “替代？”

    “对，我们不能让拥有龙的伊耿再次成为伊利斯·坦格利安。伊利斯忘国，就是因为他对贵族的杀戮和对百姓子民们的疯狂。”瓦里斯语气第一次变得沉重。

    伊利斯·坦格利安就是丹妮莉丝的父亲，瓦里斯以前效忠的国王。

    “伊耿和伊利斯国王不一样，他把里斯城的钱都分给了士兵，然后立即得到了两万士兵的拥护，象党士兵们打一辈子仗，也比不上跟着伊耿打一次仗赚到手的财富，伊耿很会驾驭人心，知道取舍，他比伊利斯更强大，更有智慧。”伊利里欧痛下说辞。

    “正因为这样，他的疯狂也才更可怕。”身后的侍卫威尔淡淡说道，“如果这次伊耿不肯随我们东进，我会杀了他。”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