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佛斯是唯一一个在岛屿上修建城市但不修建城墙的地方。

    群岛上除了防风林，低矮的可以一人就跳过的数道防浪堤岸之外，就任何的防护建筑都没有了。

    布拉佛斯人的防护不在陆地上，是在大海上。

    这是他们自信的地方。

    建立第一的海上舰队就成了布拉佛斯人精心打造的城墙。

    这也是布拉佛斯人引以为傲的地方。

    丹妮莉丝在博士阿尔杰的引领下，来到了布拉佛斯群岛的一个中心岛屿奥斯顿岛屿。这里的群岛彼此距离很近，通过大小桥梁连接。人们可以通过水陆两条路自由穿行在布拉佛斯群岛，自由出入任何一个岛屿。

    有专门的供客人旅游观光的小船，如柳叶一样的在桥下穿过，在群岛间和岛屿本身的小河小溪之间穿行。

    丹妮莉丝和阿尔杰博士来到了她小时候居住的地方，在这里，保护他们安全的王室侍卫——一位老爷爷病死。爷爷死后，仆人们偷光了所有的东西，然后，两个孩子流落街头。

    丹妮莉丝看着门前的那颗大树，树已经变得更大更高，树身在中间的位置扭曲了一下，就好像一个人的脖子扭转看向身后，小时候，韦赛里斯总喜欢爬上这颗树去藏起来。那时候的韦赛里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睡龙，他只是一个真正的好哥哥，一心一意的保护着丹妮莉丝。

    直到后来，他们被房东从红木门里赶出来。韦赛里斯就变了。

    多年过去了，红木门依旧。

    但已经物是人非。

    丹妮莉丝推开门，房间里有一个女子惊讶的看着她。

    这个女子端着一个木盆，木盆里是衣服，看起来她正要在水井里打出水来洗衣服。

    一个孩子在院子里的地上趴着，用一根小树棍在掏草丛中的蚂蚁洞。

    阿尔杰博士对那女人说了几句本地话，丹妮莉丝听懂了，那女子频频点头，然后过去抱起孩子，避在一边。

    丹妮莉丝对她报以歉意的微笑。

    她看着自己以前住的那间卧室的小玻璃窗，每当晚上下大雨或者狂风暴雨的晚上，或者是每年三月的打雷的晚上，哥哥韦赛里斯就会跑到她的房间里来，抱住她，安慰她，让她别怕。

    丹妮莉丝的眼睛湿润了！

    如今，哥哥已经不在，保护他们的爷爷也早已经不在，那些偷光他们的财物的仆人他们去了哪里，过得好不好？

    天地之间，丹妮莉丝突然发觉自己依然还是一个人。

    她的思绪去到了瓦兰提斯，想起了不知道情况如何了的卓戈·卡奥。她的腹中突然一阵绞痛，这令她皱起了眉头，孩子在肚子里踢她还是怎么回事？

    她不知道！

    因为有海王的博士在身边，丹妮莉丝强自忍受，不能让海王的人看见她的软弱。

    一个高大的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惊惧和谦卑，他请丹妮莉丝进去，丹妮莉丝决定不进去了，来这里看了一眼，已经足够。

    过去的事情已经无法挽回，活下来就必须向前看。人生没有退路，只能一直向前！

    丹妮莉丝又想起了威尔大人，嘴角露出了一抹微笑。

    这令她的腹痛减轻了，为什么会这样？丹妮莉丝微微奇怪。

    丹妮莉丝又想起了琼恩·坦格利安，想起了伊蒙·坦格利安，她的心情稍微的踏实和愉悦起来，坦格利安还有血脉在这个世界上，就算她有什么不测，大哥的孩子琼恩·坦格利安还在！

    丹妮莉丝突然发觉自己回到小时候居住的地方人变得脆弱了。

    不行，我不能单独留下琼恩·坦格利安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的，他是大哥的唯一的骨血了，也是铁王座的合法继承人。只是那个傻小子竟然拒绝了去争夺铁王座。这是三个坦格利安在黑城堡的盾牌厅里谈了一晚上的秘密。

    不过，看今后的局势发展吧。如果大家都死在异鬼之手，现在考虑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丹妮莉丝谢了住在红木门里的两夫妻，她叫半学士哈格尔给了两夫妻十个金龙，两夫妻连忙向丹妮莉丝鞠躬致谢。

    一行人出来，阿尔杰博士说道：“尊敬的龙之母，让我带你去铁金库还是我们先去休息一下。”

    “请阿尔杰博士带我去铁金库吧。”

    “是，龙之母。我想我们应该坐船去更方便。”

    丹妮莉丝点头同意。

    于是，一会儿后，一行人坐上了柳叶形的小船数艘。

    “龙之母，你不考虑再去说服一下我们的海王吗？”

    丹妮莉丝微微一笑：“阿尔杰博士，你觉得我能说服海王回心转意吗？”

    “我觉得能！”

    “请博士教我！”

    “海王并不是不肯东征，而是担心两点，只要龙之母把这两点挑明，让海王心里没有疑忌，他自然会同意出兵。”

    “哪两点？”

    “第一点，战败的担心；第二点，战胜后的利益分配，利益分配不单是布拉佛斯本身的独立性，这一点布拉佛斯人已经做到，可能还应该包括布拉佛斯的地区势力的分配。”

    “战败？我们永远不可能战败。”丹妮莉丝淡淡说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

    “多斯拉克人的勇猛和军团的人数众多想必博士是知道的，我征服多斯拉克人早已经做好相关计划，万无一失。如果是在东征中最后失利，我也还有一个最强大的外援，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我失败的。”

    “哦，谁还会能帮到拥有龙和五大城邦实力的您？”

    “帮我夺回龙的人。他是维斯特洛大陆的首相、全境守护、绝境长城的领袖、龙石岛的公爵——威尔大人。我东征厄斯索斯大陆，不过是威尔大人宏伟计划中的一环。”

    “龙之母听命于威尔大人？”阿尔杰吃惊道。

    “不是听命，是合作，我们是盟友。”丹妮莉丝淡淡说道，“如果海王愿意和我合作，那么我们也是平等的盟友，只是最后大家必须需要一位领袖来统帅全局，东征虽然是我主导，但是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全局的主导，一直都是威尔大人。”

    *

    0874章之2博士的秘密

    “威尔大人？”阿尔杰不敢相信，“他在主导两个大陆的统一？为什么？”

    “说出来你也一定不会相信。当威尔大人找到我的时候，我也并不相信。我刚从威尔大人的绝境长城回来不久，就在长城的外面，先民拳峰下，我和威尔大人联手抗击了一次异鬼和尸鬼。我们杀死了二十多只异鬼，数千尸鬼。”

    阿尔杰失声道：“异鬼和尸鬼？”

    “博士是专门研究学问的，不会不知道绝境长城吧！”

    “绝境长城，世界九大奇迹之一，我年轻时候曾去过绝境长城，看过那不是人力能建造起来的世界奇迹。绝境长城东西长千里，高数百英尺，非常了不起的建筑。”

    “那绝境长城为什么修建而成？”

    “八千年前，北境的布兰登·史塔克修建而成，为了抵挡来自永冬之地的异鬼和尸鬼。不过，那是史书上的传说，我去绝境长城的时候，守夜人中，并无人相信有异鬼和尸鬼，长城挡住了北方自由民对七国的侵扰，数百守夜人坚守在冰天雪地中，目的是打击他们口中的野人。”

    “异鬼又来了，我很确定，他们是冰雪铸成的外壳，就好像我们军士身上穿的铠甲，但事实上异鬼在变成异鬼之前是我们人类自己。他们具有和我们一样的智慧，偷袭，战术，包抄，突袭。他们驱使的尸鬼全部都是死亡的人和动物，尸鬼是他们的战士。八千年前的人族劫难再次开始了，而威尔大人是先知，他洞悉了这一切。”

    阿尔杰作声不得。

    “博士，我对你说的话，绝无半句谎言。”丹妮莉丝正色说道。

    阿尔杰博士脸色惊疑不定

    过了好一会，博士说道：“尊敬的龙之母，你一统大陆的真正目的，是要带兵去绝境长城作战？”

    “绝境长城是最好抵挡异鬼的战略地，不去绝境长城挡住异鬼，等异鬼攻破长城，维斯特洛大陆沦陷后，接下来就是厄斯索斯大陆。阿尔杰博士，每一个死去的人，都将成为拥有智慧的异鬼的奴隶、战士，那时候异鬼举兵渡过狭海，在寒风和大雪中横扫厄斯索斯大陆，布拉佛斯人拿什么去抵挡？”

    阿尔杰博士倒吸一口冷气。

    “这是人族和异鬼的战争，不是布拉佛斯和潘托斯的战争，异鬼是我们所有人的敌人。他威胁任何人的生存，一个单独的国家和单独的个人，无人能够抵挡凛冬来临后异鬼的入侵，只有集合人族所有的力量。”

    阿尔杰再次哽住了声音。

    “博士，我希望能得到你的帮助。”丹妮莉丝恳切说道。

    只要说服海王，就在今天，厄斯索斯西大陆就能被统一。布拉佛斯在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中的威信是最高的，布拉佛斯一合作，其余的三个自由贸易城邦将不过是一封书信的问题。

    “尊敬的龙之母，当大陆被征服，异鬼被扫除，我们布拉佛斯要始终独立，大陆的奴隶制度一定要被彻底铲除。如果战事结束后龙之母被推举为女王，部下一定要一统全大陆，不得留下布拉佛斯一个地方独立，那么布拉佛斯作为臣服的交换条件，九大自由贸易城邦都得归布拉佛斯的管辖。”

    丹妮莉丝没有任何犹豫：“阿尔杰博士，我答应你，但是海王会相信我的承诺吗？”

    “只要你能在列神岛的诸神面前发誓保证布拉佛斯的独立和今后不能独立的交换条件，我就能让海王答应跟尊敬的龙之母合作。”阿尔杰说道。

    丹妮莉丝看阿尔杰的眼神不一样了。

    这个博士，不简单啊！

    丹妮莉丝目视身边的八爪蜘蛛瓦里斯，瓦里斯全程陪同，不发一言。他在暗中观察这个博士。瓦里斯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丹妮莉丝说道：“好，我愿意在列神岛的诸神面前发誓，承诺在战后保证布拉佛斯的独立性；如果受现实的局限，大陆的统一局势不能单独留下布拉佛斯一个地方独立，必须要布拉佛斯宣布臣服，那么作为交换条件，九大自由贸易城邦都交给布拉佛斯的海王来统治。”

    阿尔杰点点头：“尊敬的龙之母，我们先到列神岛，你宣誓后，我作为见证，那么铁金库的贷款也会更加的顺利，并且利息会给你优惠，我在铁金库里面，是一个股东的身份。”

    丹妮莉丝等人眼睛都是一亮。

    这个阿尔杰真的是不简单啊，还是铁金库的一个股东。

    为了能从铁金库里拿到巨额金钱，丹妮莉丝也会选择遵从阿尔杰博士的建议。

    天地坦荡，诸神在上，丹妮莉丝并无私心，自然无所畏惧。

    于是，很快，柳叶船来到了列神岛。

    列神岛上，全世界的神都在这里有自己的庙宇，其中最著名的就是无面者的黑白院。

    黑白院就在岛屿的边上，巨大的石头城堡，得抬头看的高大黑白门。

    “尊敬的龙之母，我带你去黑白院吧，只要你在黑白院的千面神面前宣誓，其他的神庙就不用去了。我作为海王的国事博士，作为铁金库的股东，我的见证将会为你赢来你需要的一切。”

    鸭子爵士说道：“尊敬的龙之母，请让我陪同你进去吧。”

    “不，我和阿尔杰博士一起进去就行了。”

    丹妮莉丝突然有了感觉，感觉这个阿尔杰也许并不是国事博士，他是铁金库里的股东丹妮莉丝倒是相信了，因为她渐渐做出了自己的判断，这个阿尔杰博士，就是海王本人。

    如果丹妮莉丝的判断是对的，那么，海王带她进入黑白院，她就不能靠身边的骑士来壮胆。

    龙之母从不缺乏胆量。

    而且，现在的她，也是布拉佛斯的海王惹不起的。她的背后还有个绝对最强大的盟友：威尔大人。在威尔大人的身后，已经站着维斯特洛大陆的六国力量和北方的自由民。

    在黑白院里，有一个僧侣，他是威尔大人的朋友，他曾经使用了贾昆·赫加尔的名字。后来他回到了黑白院，因为黑白院里有事需要他回来处理。

    威尔大人知道丹妮莉丝的计划，他参与了制定计划，他也给了丹妮莉丝黑白院里那个朋友的联络方式，只需要佩戴着威尔给他的小别针进入黑白院，那个拥有千面的朋友就会知道丹妮莉丝是威尔的朋友。

    黑白院的秘密，对外面的世人来说是绝对的秘密，但威尔大人早已经破译了这个秘密，并且在北境建立了一个跟黑白院无面者类似的组织：圣裁堂。

    黑白院的大门被阿尔杰博士敲开，一个僧侣无声的打开门，丹妮莉丝从容的把威尔大人给她的别针别在了胸襟上，瓦里斯等人眼睁睁的看着阿尔杰和丹妮莉丝走进了大门，走进了大门后的无尽黑暗。

    “博士，你是海王本人。”丹妮莉丝在黑暗中说道。她的声音笃定，沉着而安详。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