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丝的信，回信！

    这说明是先有道郎亲王的信去，才会有丹妮莉丝的信回来。

    假艾利昂伯爵很想知道丹妮莉丝的信的内容。

    多恩推行新政，是威尔的一个野心，代价就是人命。

    旧的贵族必须消灭，新的阶层将就此形成。

    这是一个试探性的新政，也许成功，也许失败，只有尝试一下才会知道结局。

    马泰尔家族不闹独立，威尔还找不到这样好的一个地方来实行新政。

    贵族特权的阶层权力太大了，王国更迭，贵族巍然不动。实行任何政令，贵族不动，那就根本无法实行。

    *

    相比之下，道郎亲王比亚莲恩公主和红毒蛇奥伯伦更敏感到危机的迫近。也许他的身体很孱弱，给人缺乏力量感，但他的眼神实在太过清澈。这种人，远见远在其他人之上。

    道郎亲王淡然而沉静，他缓缓看过众廷臣，人们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他的安静给人镇定的力量。

    艾利昂伯爵如果不是想谋求新政，都想跟道郎亲王交个好朋友。

    这种人的睿智、坚韧、沉静都是值得学习的！

    道郎的目光从廷臣中缓缓收回，看着书信：“信非常的长，可能需要占用你们的一点耐心。——尊敬的道郎亲王、奥伯伦亲王，亚莲恩公主，我是丹妮莉丝·坦格利安。”

    道郎亲王抬起头看向红毒蛇和亚莲恩：“这封信是丹妮莉丝写给我们的，不是我的。”

    红毒蛇和亚莲恩脸色沉凝！

    道郎亲王继续：“从道郎亲王的加急来信，我知道了威尔大人派遣自由民大军南下的消息，如果这是真的军事行动，那么，这将无疑是多恩的灾难，在维斯特洛，没有人能抵挡威尔大人的军威，我很确信这一点。”

    道郎亲王抬头扫一眼大厅里的每一个人。

    “也许你们觉得我言过了，多恩从来没有被任何人征服过，坦格利安驾驶着巨龙来也未能征服过，但我要说的是，如果威尔大人真的决定军事进攻，他一定会拿下多恩。虽然我不知道他具体的军事措施，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一定能做到这一点。”

    “我现在拥有四条龙，三条龙已经具备了强大的战力，我目前在厄斯索斯大陆的多斯拉克海征服整个多斯拉克民族，征服全部的卡奥，这也是多斯拉克大草原上从来人没有做到过的奇迹。任何大英雄，任何卡奥，都没有统一过多斯拉克海，但我即将做到，仅仅还需要一小点的时间。”

    大厅里一阵骚动，窃窃私语声响起。

    红毒蛇奥伯伦和亚莲恩公主相互看了一眼，彼此心中震撼。

    “别以为我有多么的厉害，我现在的一切，从伪王伊耿·坦格利安手里夺回来的三条龙，威尔大人给我的另一条小金龙，还有我的东进统一多斯拉克海的军事计划，都出于威尔大人的军事总构想。”

    道郎亲王停了下来，看着红毒蛇奥伯伦：“奥伯伦，你能想到丹妮莉丝的统一多斯拉克人的军事计划是出于威尔大人的军事构想吗？”

    “我自然并不知道。”奥伯伦说道。

    “是的，你并不知道，我也并不知道，我们在座的各位都不会知道，但现在我们知道了。我已经看完丹妮莉丝的信，看过数十遍，威尔大人的心思并不在统一维斯特洛大陆，而是在维斯特洛大陆和厄斯索斯大陆，他要统一的是两个大陆。”

    轰！

    大厅里廷臣们炸开了。

    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一点。事实的真相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不愿意去相信这种说辞，这太破天荒，而且根本不可能。要么是丹妮莉丝疯人疯语，要么是道郎亲王病得不轻。

    艾拉莉亚·沙德面露冷笑：“亲王，威尔大人要统一两个大陆，他想干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怎么可能做到？他是要做两个大陆的王么？别说两个大陆，就是维斯特洛大陆，他也不过是一个首相，还不是一个王者。就算有野人相信他，维斯特洛大陆的贵族们，谁会聚于他的旗下。只要威尔敢称王，贵族们当天就会纷纷起来反对他。”

    艾拉莉亚的话得到了贵族们的一致认同。

    道郎亲王很安静的看着艾拉莉亚·沙德：“艾拉莉亚，你的话很有道理，不过我理解的王者和你理解的坐上王位的王者可能略有不同。在君临，坐上王位的是希琳·拜拉席恩，但真正掌权的，毫无疑问是威尔大人，各位同意我这个说法吗？”

    “同意！”亚莲恩公主说道，“父亲大人，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说威尔大人真正的目的是统一两个大陆，而非维斯特洛，那么我有个疑问，即将统一多斯拉克草原的丹妮莉丝，她拥有了四条龙，她的军队最少也在十万以上了，她如此强大的兵力，那么在将来，她是要自立为王，还是要听从威尔大人的调遣呢？”

    亚莲恩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受到了贵族们的附和，大家都认为公主的话很有道理。

    厄斯索斯大陆并不是威尔在攻打，而是丹妮莉丝，丹妮莉丝的龙和军队，实力强大超过了威尔，威尔又凭什么去号令丹妮莉丝？难道丹妮莉丝是要对威尔俯首称臣了？

    一个强大的人对一个弱小的人俯首称臣？这是不可能的！

    亚莲恩继续：“丹妮莉丝统一多斯拉克人之后，她的军力已经是厄斯索斯大陆第一，无人能再是她的对手，威尔的两条狮鹫也显然不是丹妮莉丝的四条龙的对手，就算丹妮莉丝自己愿意听命于威尔的号令，她的手下也不会同意。真正的勇士不会听命于一个比自己的王还要更弱小的人的命令。”

    大厅里议论声纷纷响起，大家都觉得公主的话点出了丹妮莉丝书信里自相矛盾的地方。威尔的军事计划是要统一两个大陆，这显然不合情理。威尔如此构想，也不可能是帮丹妮莉丝称王来铺平道路。

    道郎亲王举起手，议论声渐渐平息。

    道郎亲王说道：“不瞒各位说，丹妮莉丝在发起征服多斯拉克人之前，已经干了一件前无古人的事情，她统一了九大自由贸易城邦。”

    哄！

    这一次的议论声更加强烈。

    多恩人距离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中的密尔、泰洛西、里斯最近，海边城市的贵族们的确听说过丹妮莉丝已经统一了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只是当时他们并不太相信而已。还有传言说布拉佛斯的海王也臣服于丹妮莉丝，并率领九大自由贸易城邦中沿海的七大城邦的战船沿水路去征服东方城市。

    传言总是夸大和耸人听闻的多，当时的多恩人的确是半信半疑。

    九大自由贸易城邦，第一次统一是在瓦雷利亚城邦强大的时候，那是个魔法和巨龙横行的时代，瓦雷利亚人拥有五百条龙，而其他自由贸易城邦拥有很多的魔法高强的魔法师，一个高阶的水系魔法师，可以操控大江大河飞上高空轰击巨龙并浇灭龙火。

    但最终，巨龙军团占据了上风，横扫了整个大陆，并取得了帝王地位，他们也顺理成章的，把各大自由贸易城邦统一了，并从潘托斯城邦开始，修建了著名的瓦雷利亚大道。

    尽管瓦雷利亚人的巨龙军团无可匹敌，但还是有一个自由贸易城邦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建立起来，这个城邦就是如今的布拉佛斯。

    要从真正的统一所有自由贸易城邦的角度来看，丹妮莉丝才是第一个完全统一九大自由贸易城邦的王者，瓦雷利亚人也最多统一了当时的七个城邦。布拉佛斯和罗拉斯两个城邦，并不在他们的统治下。

    不管廷臣们的反应多么激烈或者是无动于衷，道郎亲王总是沉静如水。

    渐渐的有一种声音占据了上风，很多贵族表示，他们都听说过丹妮莉丝统一九大自由贸易城邦的传闻，只是他们当时都是哈哈一笑，并没有往心里去。现在仔细想起，结合道郎亲王的说辞，越来越多贵族相信为他们带来消息的商人们的话是真的。

    丹妮莉丝做到了前无古人的壮举：统一了九大自由贸易城邦。这令贵族们心中很吃惊，其他城市还罢了，布拉佛斯却是海上力量最强大的城邦，海王的名声就是来自他在大海上拥有的无可匹敌的力量，布拉佛斯有著名的铁金库和列神岛，两大令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无面者杀手组织和风之灵杀手组织，丹妮莉丝是如何做到兵不血刃就拿下了布拉佛斯的？

    或者，传闻是假的！

    但更多的贵族选择了相信！

    他们相信道郎亲王的品格，在这些事情上，只要道郎亲王确认，贵族们大多数都会相信，少数人不相信的，那一定是抱有偏见。他们内心深处认定了道郎亲王说的事情是真的，但是他们口头可能会提出不同的异议，并且具有逻辑和情理。

    亚莲恩公主说道：“父亲大人，各位爵士，骑士，如果丹妮莉丝做到了统一九大自由贸易城邦，又做到了统一多斯拉克人，她如果带着军团和巨龙来进攻维斯特洛大陆，谁会获胜？”

    “丹妮莉丝会获胜！”奥伯伦说道。

    “对，到时候真正统一两个大陆的，不会是威尔，而是丹妮莉丝。除非丹妮莉丝爱上了威尔，和威尔联姻，否则，威尔的什么统一两个大陆的说辞，很明显不可能。除非他是个傻子，才会想到统一两个大陆，他没有龙，他就两只狮鹫，他凭什么让丹妮莉丝俯首称臣？”亚莲恩抓住这一点痛下说辞。

    贵族们纷纷表示同意。

    道郎亲王说道：“亚莲恩，你忽略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父亲大人。”

    “威尔为何能说服丹妮莉丝去东征统一多斯拉克人，布拉佛斯又为什么愿意臣服丹妮莉丝，丹妮莉丝的龙又为什么说是靠威尔大人才获得的？这些问题，不是我凭空想的，而是丹妮莉丝书信上说的，威尔统一两大大陆，再集合两大大陆的力量，目的一个，是去绝境长城抗击异鬼。”

    大厅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所有的多恩人，都听说过异鬼和尸鬼的事迹。

    威尔带着北境的各大贵族，带着尸鬼曾经走过了河间地，谷地，王领和西境，让贵族和平民们都亲眼看见过尸鬼，这些传闻和事实，是一道赤红山脉无法阻隔的。在其他的王国里，凡是不相信异鬼和尸鬼存在的贵族，威尔就把这个贵族和尸鬼关在一个囚车，把这个贵族变成真正的一只尸鬼，并且凡是不肯出力去抗击异鬼和尸鬼的贵族，威尔都只有一个手段：灭族。

    多恩幸免于难，也是因为赤红山脉的阻隔，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狭海对岸的黄金骑士团突袭了多恩，并强势占据了君临城，打乱了威尔的很多后续计划。

    道郎亲王又说道：“尸鬼是真的，丹妮莉丝骑着龙来到君临后，没有来多恩就直飞绝境长城，她就是去北方看尸鬼的真相的。丹妮莉丝在绝境长城和威尔并肩作战，杀掉了异鬼的一支军队。然后丹妮莉丝就按照威尔的军事计划，威尔统一整个维斯特洛大陆，丹妮莉丝去统一整个厄斯索斯大陆。”

    “威尔大人本是要和丹妮莉丝一道去统一厄斯索斯大陆的，但是问题出在希琳陛下身上，风息堡的很多老臣和亲戚去到了临冬城，并身无寸功的就在陛下的身边取得了御前重臣的职位，这迫使威尔不得不留下来先安定希琳王朝，不然等他从厄斯索斯大陆回来，希琳陛下身边聚集的廷臣会以陛下的名义剥夺掉威尔的权力，并派人接手绝境长城的管理权。”

    众臣默然！

    他们在奥伯伦亲王和亚莲恩公主领导下，要最后击败威尔的计划也有这一出：利用王室重臣的力量，找到威尔违反律法的地方，把他扫地出门。

    道郎亲王挥挥手里的信，缓缓说道：“丹妮莉丝在信上最后说，如果多恩不臣服，只要威尔一声命令，她将会骑乘着龙在几天之内就赶过来协助威尔征服多恩，她说她心甘情愿的听命于威尔大人。她希望我们能够选择臣服，而不是战争。她说凛冬将至，人族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亚莲恩脸色很难看：“父亲大人，丹妮莉丝这封信就是威胁要我们臣服？”

    “不是威胁，丹妮莉丝和威尔的观点一致，任何不臣服的王国，都要灭掉。两大陆必须统一，然后人族才有力量去对抗异鬼和尸鬼。凛冬将至，各位大人。”最后一句话，道郎亲王是对他的贵族们说的，语重心长，“我们想偏安于多恩，对北方绝境长城的战事不闻不问，独立于希琳王权之外，那是绝对不可能的！”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