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羊的蓝脸有点发紫。

    蛮熊却道：“风老婆子，你怎么说的那么难听，什么娶了嫁了，我和阿花是你情我愿！露水夫妻怎么了？她也没亏待我啊！你说是不是，老山羊？一千多年前，她还给你生了一个儿子呢！”

    公羊干脆把眼睛闭上了，装作没听见。

    沐青还是第一次见到花蛇这么“开放”的血族修士，也是第一次见到蛮熊脸皮这么厚的人。心道：这古圣法界的修士……都这么开放吗？当年阿图和阿东相好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啊！人家还是有两厢厮守的感觉的。

    再想想，也不对。

    这些血族确实是既大胆又开放。要不然阿图和阿东当时能搞出那一番“天翻地覆”、“天雷滚滚”的声势？要不然他们繁衍的那么快？

    虽然对蛮熊的脾气很了解，但风铃奶奶还是被他这股蛮劲逗乐了，全身肥肉乱颤，笑着道：“阿花，你一共生了多少个了？你还记得清吗？”

    花蛇对风铃奶奶的讥笑不气不恼，摆了一个矫揉妩媚的姿势，无奈的道：“记那些做甚？那么多，我要是都记住了，要是被抽中去做了血食，我还不是要一鼻子一鼻子的哭？干脆不想，也不记！”

    忽而又转向沐青，媚可入骨的道：“阿青啊……等你得到了那古兽摩诃的精血，身子变大一些之后，我们做个换血之礼，好不好？你要知道，我的一滴本源精血，可不是那些没滋没味的精血可比，并且，我的精血还有很大的‘助兴’之效呢！”

    沐青的脸腾就红了，嘴唇都有点发紫了，嘴里就只叨念着：“不不不，不用麻烦了吧！”

    一看沐青这副窘态，花蛇魅意更甚，那条蛇尾搔弄的更急，还向沐青斗篷里钻去，口中则咯咯笑着道：“然后，我也帮你生一个，好不好？你放心，你的儿子，我一定亲手养，不用你操一分的心！也不让他参加‘抽签’！每次抽签，我们几个手里都有免抽名额的。”

    这一句，说的沐青全身寒毛都立了起来。支吾道：“前，前辈……您老需要族人的精血，您老自己就是二级萨满，组织一次全族血养之礼就是了。相信，相信族人们也都会同意的。其实，不，不必……不必做那个很费时又费力的换血之礼。”

    “什么前辈？什么老人家？叫我花姐！最不济，也只能叫花姨！”

    风铃奶奶将拐杖向花蛇头上打去，骂道：“阿花，你有完没完了！你看把阿青弄的，都快没人样了！”

    花蛇一侧头，躲开这轻轻打来的一杖，笑着道：“阿青本来就没有人样！不过，他这怪样子看久了，也没那么难看了！要不我们现在就换血吧！？”

    其实，真的想要沐青一滴本源精血，也不是一定要两人进行那个“换血仪式”，只要沐青同意就行。不过花蛇倒是真的想逗逗这个“小怪物”。

    还是蛮熊帮沐青解围，抢着开口岔开话题道：“阿青啊，你以为我们这么强的肉身是怎么来的？除了夺取妖兽的精血，当然是经历过血养仪式的，还是多次！不过，你是小部落出身，有一点你可能不清楚，我跟你说说：那些小部落组织一次全族血养之礼很容易，也就是几十人，几百人，最多不过几千人，但像我们风梧族这样的大部落可就难了！你想想，四百多万族人啊，那怎么组织？”

    这这句话不是反问，就是向沐青提问，似乎是要考考沐青的脑子。

    见终于绕开了那个“换血生孩子”的话题，沐青忙接着蛮熊的话说下去，道：“那……就分开组织，派人拿着水桶，一点点去收集？”

    他这句话把几人都逗笑了。

    “当然不是！”蛮熊笑着道。

    又解释道：“像我们这样的大部落，三级萨满有几百个，他们会组织本分支的‘全族血养之礼’，我们称之为‘基础血养’，或者叫‘低级血养’，到了大萨满和我们二级萨满这个级别，每隔一些年，到了必要的时候，会选一些优秀的后辈进行更高级别的‘全族血养’，不过并不需要所有族人都参加，而是只需要当初经历过‘低级血养’的那些人就行。”

    对于他口中的“必要的时候”，沐青是明白的。

    风铃奶奶补充道：“这样的‘全族血养’所用的法咒不一样，我们就称为‘高级血养’或者‘间接血养’。它可以凝聚每一个奉献精血之人——包括他自己在内——之前所有炼化入体的那些本源精血中所含有的一部分力量，虽然效果不如直接的好，但因为参与之人级别够高，所以总体来看，效果也是非常明显的。但对应的，在‘高级血养’中奉献出本源精血之人，他损失的力量只通过修炼是恢复不过来的，要再去吸纳炼化精血才成。”

    沐青听懂了。

    这就像个金字塔，位于塔尖上的强者，是整个基座用精血培养上去的。

    蛮熊用那只大手晃了晃沐青的肩头，这一晃，倒是将花蛇那条蛇尾吓退了，沐青僵硬的身躯终于放松了一些。

    蛮熊接着道：“你看我们四个，都是经历过多次全族血养的，从低级到高级，从直接到间接，修炼的过程中，大家还会在自愿的前提下相互交换精血，也会捕猎妖兽获取精血，以至于体内炼化的精血非常庞杂、数量巨大，所以，到现在，我体内究竟有多少人、多少兽的精血，我自己也不知道！”

    风铃奶奶接着道：“你应该知道，我们血族在吸收某些具有特异威能的妖兽精血后，有一定概率会身具那种妖兽的能力，而吸收的多了，具有的能力也就多了，修炼时便会杂而不精，所以，我们会以某种精血为主，再配合合适的功法，就可相得益彰。”

    她看了花蛇一眼，道：“你看阿花，她选的就是她小时后曾猎杀到的一条不知名的花斑妖蛇的精血，而她修的功法又能将此精血的威能发挥的淋漓尽致！不过，同时也带来了一个缺点，就是那花斑妖蛇是个喂不饱的色中饿鬼！”

    花蛇立刻怼了回去，道：“什么缺点！这是优点好吧！”

    沐青缓缓点头，忽而又道：“这么说，圣王大人身上的精血更多，更庞杂！”

    始终未发一言的公羊终于开口了，仍然闭着眼，道：“可以这么说，但不准确！到了圣王大人那个级别，他体内的那些精血就已经万血归一，不分彼此，成为了真正的——真圣之血！”

    “真圣之血？”沐青发出一声轻疑，又道：“几位前辈，请恕晚辈见浅识薄，我只知道，被我炼化的那些精血已经和我的肉身融为一体，密不可分，又何来‘万血归一’一说？”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