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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生记:蜀道难 第三十三章 风雨如晦

    刘进,刘二狗再次将手心的汗水在身上擦干,继续瞄向下面的开阔之地。他绰号虽土,实际是胆大心细之辈。

    跟着杨军混两年,早就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道,有钱才是硬道理,不见杨军所谓道上大哥,还不是在一个气功款爷面前点头哈腰。

    他心里暗自鼓劲,周白南是那劳什子宗的内门弟子,自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未来也可以像他那样,要钱有钱,要女人有女人。

    他们的埋伏点周白南选在山腰凉亭,这里是相对开阔,能避雨,可防止符箓和枪火被风雨影响。刘二狗头脑灵活,琢磨一番,选亭子正对面一个摩崖石窟潜伏。

    窟内两尊佛像,其中一尊的头在当年人祸时敲掉,他就蹲坐那里。此时雨急天黑,十分具有迷惑性和隐蔽性。

    他此时不停盘算,胖道人说那人可以躲子弹,那自己一定忍住让对面先出手,找机会给他致命一击,夺取首功。

    卖队友,抢人头,是战场上的应有之意,古来有之。

    张虎臣扑出山顶,就见一个光头向下急退。对方虽然略有慌乱,但下盘仍然稳重,三台阶一步,应该是有不错的武术功底。

    对张虎臣来说,对方这点身手自然不用放在心里,估计明劲巅峰都没有,关键是对方手中的枪,稳稳地瞄向自己这个方向,而山路狭窄,一边悬崖,一面峭壁。

    说时迟,那时快,张虎臣落地就一个下蹲,背弓如圆,嗖地虎扑山崖,下身临空,仿佛虎尾上翘,口中狂啸,手变虎爪,噗呲地在山崖上抓下两块石头,转向滑落,翻滚至山路的护栏边,脚又在台阶上猛蹬,青石台阶咔嚓出现裂纹,他的身体像滑板冲浪,又似苍鹰扑兔,顺着台阶直冲杨军,激发出空中雨水一条白色的箭道。

    砰砰两声,杨军又是两枪落空,脸终于现惊慌。他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和身影,只觉一只黑色巨虎,剪尾奔腾,虎啸震山,从天而降,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此时自己离埋伏地点尚有数十米距离,而张虎臣已在丈外,对方虎眼凶光幽幽刺得自己眼睛发痛,咧嘴而笑露出的洁白牙齿是那样的狰狞。

    他极度恐慌,啊地怒吼,一股脑地将手中五四手枪剩余的子弹狂射而出,可惜张虎臣如狸猫翻滚,只留下无数残影,无一枪建功。幸运的是这几枪又给他救出一些时间,亭子近在咫尺,心中暗喜。

    张虎臣沙场老将,平身遇敌无数,杨军在他眼里不过蟊贼一枚。这次在国内行走,巴蜀仍算偏远落后之处,他自然以为会如履平地。

    但是现在出现军用枪支,情况另当别论,行刺一名凡人不知的扶桑圣者,可不是一个蟊贼能做出的事情,他准备生擒下来,查明幕后使者。

    面对子弹,张虎臣当然还无硬抗的能力,如巨蟒在渊,翻腾潜伏,忽开忽合,忽起忽落,忽来忽去,悉数避过所有子弹。

    他默数到八时,似怒龙升天,长身而起,带起一丈方圆的风雨。他起如钢锉,硬进一步,倏然已欺近杨军尺余,落如霹雳,右手作拳劈向他头部,同时口中又是一声虎啸。

    杨军继续射击,却是弹夹已空。他知道利害,退而不能,对方速度太快,只得仓促弓步,举双手硬架张虎臣那如钵大小的铁锤劈拳,似泰山压顶,又如石击鸡卵,咔嚓声中,双臂已折。雨水积地,杨军姿势未变,向后滑行十米,都快超过亭子的尾端,倒地挣扎。

    可怜他刚起的喜悦,在咫尺内破灭。

    张虎臣嘴角噙一丝冷笑,脚趾抓地,巨像踏水,浪翻潮涌,追风赶月不放松,再次扑出。

    丈许正是凉亭的窗户正对处,两名枪手压抑不住激动,扣下扳机,隐约可见张虎臣扭头朝这边狞笑,身体突然如锤石落地,左手顺势挥出,砰砰的枪声与惨叫声同时响起。

    原来张虎臣先前抓破山崖时,就留了碎石在手。他历经过无数战斗与伏击,心思如电,缜密细腻,这样的地形早就在扑出山顶时就作了预估。

    枪手的子弹自然落空,二人分别被张虎臣的石头击中手部和胸膛,一个扼腕惨叫,一个捂胸吐血。

    即使雨大风急,张虎臣仍然感觉亭子内尚有一人未出手,他落地后继续先前躲避杨军枪击的身法,手脚着地,如巨莽戏水,狸猫上树,身体匍匐在亭子外瞻前忽后,想游走找机会突进去。

    就在此时,雨突然变小,他游走中扭头发现天空的黑云居然向山顶聚集,蓦地,前后两声雷鸣哄然从上面传来,暗讨要遭,怕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他不敢再求稳,巨蟒翻身,手脚同时发力,形意熊形,背部撞向凉亭柱子,打算硬突。就在他刚靠在柱子之时,亭子埋伏多时的周白南丢出雷符,这是一枚特制的符箓,一道细若游丝,又璀璨如钻石的闪电已然凭空生出,劈在张虎臣的身上。

    张虎臣只觉头部一麻,心道不好,只见对面山崖窟龛中闪起两道火花,接着胸部和腹部剧疼。子弹入体,身体的劲力已发不出去,重重地撞在柱子上,亭子只是摇晃,他知道自己这下阴沟里翻了船。

    徐山带着石兰冒雨前行。

    石兰满脑子的糊涂和忧虑,数次想冲上去拉他,结果发现自己居然追之不上。在她眼中依然羸弱的徐山,那小小的身体似乎隐藏着巨大的莫名能量。

    风雨之中,他稳若泰山,每一步跨出就是两尺半,凛然而渡。

    她看着前面那坚定的身影,忽然另有一种明悟升起心头,山儿真要杀人,要与全世界为敌,要将天捅过窟窿,自己陪他就是。

    能有这样一位男人为自己如此疯狂,夫复何求?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临近千佛寨,大门紧闭,门口停了两辆轿车。

    徐山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略微思考,沿寨门继续前行三十多米,后世高中时翻过的矮墙仍在。他回头示意石兰跟着,手在墙上微撑,就跳将进去,石兰人高,反而腿部被挂了一下,疼得黛眉紧皱。徐山也皱眉看她一眼,没有出言安慰,继续回走入口。

    大门处是一个佛堂,三尊两米高的菩萨塑像,面前红烛高照,檀香氤氲,卖门票的老妪匍匐在一个蒲团之上,纹丝不动。徐山伸手探颈,知道已遭不测。

    石兰进来,终于没有了雨,用手理顺衣服,移步看见此景,妙目圆瞪,就要发出尖叫,却被徐山近身捂嘴,呼喊不能。

    石兰现在知道徐山不是来杀周忠凯的,满腹的疑问与担心都化在眼光里。徐山捂她嘴时,她觉得二人再次亲近,紧紧抓住徐山的手移开,颤声问道:“山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要干什么?”

    徐山冰冷的脸微动,深邃幽黑的眼终于泛起波澜,有星光点点,手从石兰的额头缓慢拂过,将一缕发丝掐在她的耳后,定定的看着绝美的容颜,似乎要永远记在心里,沉声道:“现在我说,你听!”

    石兰恐慌又上心头,泪水再次涌出,点头回应。

    徐山放手,仰头看向佛像,淡淡地道:“刘二狗毁了你一切,我要他拿命来还!”

    他似乎知道石兰要说话,又伸手在空中作掌,阻止石兰,继续说道:“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不是非要杀他。是这命运,这世界欠你我一个交代,他不给,今天,我自己来拿!”

    石兰茫然地看着徐山,不理解他在说什么,只知道这一刻,徐山的语气愈来愈高远,苍凉,像一位神祇,俯瞰众生。

    徐山接下来的话才让她感觉又回到人间,只听徐山道:“刘二狗伙同几人在上面作恶,你看这婆婆也知道其中的危险,我待会上去,你就留在此地。能回来最好,不能回来就此作罢。”

    石兰哪里忍得住,就要喊不,嘴再次被徐山手掌温柔一压。

    徐山看她,眼里有不舍和怜惜,道:“五舅是个好人,他被刘二狗误导,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莫怨他,其实他也过得苦。我知道你也苦,不该如此的!以后要是我不在了,你离婚也罢,再嫁也罢,都要爱惜自己。真要想记得我,将我给你那护身符戴一世吧!”

    石兰泪流满面,要伸手去抱徐山,却被徐山冰冷的眼神制止,他微怒道:“我的话你听是不听?”

    石兰千言万语堵在心里,如锥在刺,如鲠在喉,双手紧紧握住胸前的布囊,哽咽点头。

    徐山见她答应,似乎交代完一切,吸了一口气,脸上重现暴戾疯狂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