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山寻龙匠:正文卷 第12章 好事成双
兵法有言:先发制人,后发而制于人。我失去了随身短刀,暂时没有趁手的武器与眼前的奉天童相抗衡。我看了看他趴伏在地的身子,自知情况不妙,就想先设法抢回我插在他背后的短刀。
我眼风四扫,不动声色的扫视着周边情况,心底迅速地制定了一个绝佳的方案。行内前辈们的经验告诉我说,越是危难之时,越不可有片刻犹豫,生死存亡往往就在一瞬之间。只有抢先出手,才有可能在对战的时候占据有利形势。
既然此时计划已定,就不容片刻迟疑。我脚尖微动,猛然上前,抢在奉天童出手之前发动了攻势。
奉天童被我的肉身吸引,正张着大口猛吞口水,见我抢先一步出手,口中就是一阵“嘶嘶”怪叫,迎着我的攻势逼上前来,孰不知他的这番举动正中我意。
我不退反进,心底不见片刻迟疑。脚下随着身上的动作快行两步,脚底用力一踏,一个漂亮的凌空翻身,左手顺势伸出,就想从奉天童的背后拔下那把短刀。
不料就在此时,我突然感觉头顶一道疾风飞快地掠过。我脖颈下意识一偏,余光之中,只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从黑暗中猛然蹿出,气势汹汹地向我扑来。
片刻之间,形势斗转,怎奈防毒面具遮挡了我大部分的视线。一时间,我根本不知是什么东西向我扑了过来。可它身上迸发出的那股浓浓杀意,却让我呼吸猛然一滞。
这他娘的又是什么东西?窝在背地里耍黑枪,能不能要点脸。他大爷的,这座明墓里到底还有多少诡异事情!怎么全让我一个人给包圆了。
念头一闪而过,转瞬即逝。可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我早已借力而起,就像离弦的快箭一般,根本刹不住身上的势头。只能硬生生地在半空中用力一转,借着腰部的力道,狼狈地向旁边摔去。
危急之时,我虽然避开了那道夺命的杀气,却也重重地摔在了青石砖上。
一般来说,古墓深埋地下数米,受地下水和诸多外因的影响,对停放墓主的尸身十分不利。而古代工匠为了防止地下水渗入古墓,保持墓室的干燥,都会在墓底铺设数层的青砖作为阻隔。按照古籍记载的建造形制,古墓埋葬墓主的身份地位越高,墓室的地面也就修建的越加坚固。
此时,我身处的这座墓室,是整座古墓的核心地带,其牢固程度可想而知。数层青砖交叠铺地,简直比精钢铁板还要硬上几分。千钧一发之间,我能堪堪避开就已经十分地不易,根本来不及做任何卸力减震的保护措施。
只听耳边“咚”地一声闷响,我瞬间感觉自己像是拍在了一块铁板上,顿时撞得胸口气血翻涌,眼前金星乱转。
情急之间,还要多亏爷爷平时的打击教育。头脑恍惚中,我身体本能的做出了反应。刚才,我虽然不知是什么东西加入了战局,但在二对一的不利情况下,为了防止敌人的前后夹击,是不能轻易将后背暴露出来的。
我顾不上眼前一阵阵的发黑,心底算清了角度,向后翻了两个跟头,迅速地退到了墓墙旁边。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手中用作照明的手电,也被我意外甩飞出去,“咚”地一声砸在了青砖上。
青砖冷硬如铁,手电根本没有任何挣扎求存的机会,直接宣告灭亮阵亡。而刚才被我掰亮的几支荧光棒,也突然轻闪了两下,渐渐地暗淡下来。几乎就在我后背贴上冰冷墓墙的一瞬间,我突然感觉眼前猝然一暗,根本就看不清周边的情况。
“他大爷的,这运气一背,真他娘的喝口凉水也塞牙。”我心底气得大骂,动作麻利的摸向腰间。好在我身上备了存货,要不今回真得玩完。
为了方便下墓,我腰间所配腰带是人工特制的。外层有许多大小不一的卡槽,里面装着一些常用的工具。随取即用,也不怕丢失。我迅速从腰间掏出了荧光棒,一一打亮,分散的扔了出去。
说实话,我心底十分的好奇,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躲在背后偷袭我。谁知凝神一看,只见一个梳着古代发髻的女娃娃,双手拖地的蹲在棺床上,正呲牙咧嘴的对着我鬼笑。鲜血混着口水顺着她的牙缝,成串的往下流淌。一节还没有来得及吞咽的鼠肠,晃悠悠地勾在她的唇角,像肉虫一样的来回抽动着。
女童一身青黑色的皮肤,与刚才那个奉天童一般无二。几块深浅不一的水银斑,密密麻麻地爬满了她的四肢,几乎看不到一块正常的皮肤。这幅样貌打扮,活脱就是那个奉天童的复制版本。
我随意瞄了女童一眼,就觉得胃里酸水翻涌,恶心的快要呕出来了。事实就在眼前,根本不用细想,刚才那两只开膛破肚的老鼠,肯定就是这女童的光荣杰作。死童遇活鼠,他娘的不诈尸都对不起老鼠它祖宗!
我看透实情,就恨不得抽自己一嘴巴。从古至今,中国人向来讲究好事成双。这古墓中的陪葬物更是讲究,先不说要凑个成双成对的吉利数,就是四或者逢四一类的个数,那都是要特别避讳,不能轻易采用的。
一女配一男,好字当头过。这事用脑袋想也知道,这墓中陪葬的奉天童,又怎么可能只有一个。我刚才看见那个男童的时候,就应该提高警惕,随时注意周边情况的。哎,都怪自己一时大意,被即将到手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现在才被这女童打了个措手不及,搞得自己如此狼狈。
我羞愧万分,借着胸口顺气的空档。大脑飞速地运转盘算,正欲设法补救自己的疏漏。突然,精光顿闪,一个在我脑中隐约闪现的念头,又重新燃了起来。
白磷鬼火、人眼鼠见愁、群鼠入墓、方洞引路、开膛鼠尸、天童发难……
片刻间,就如同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所有模糊的散点都被我串成了一条暗线。我似乎有些明白,那些古人为什么要引那些老鼠进墓了。
我瞳孔骤然一缩,有些不受控制的脱口而出道:“他大爷的,这他娘的就是个连环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