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看到她?”爱莉丝瞪大双眼，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画面中的黑发跪坐在地上，身体被无数利刃贯穿，而她的身前却是一名看不清面孔的金发少女。

    画面再度变换，黑发被绑在十字架上面无表情，火焰舔舐着她的脚裸，而它的面前，又是一个金发女子。

    接着，黑发以不同的姿势惨死，相同的是，每一次身前都有一名金发。

    “这不科学!”爱莉丝叫出了声，黑发是黑龙王，是神，怎么可能死过那么多次?谁又能让她死的那么惨!

    可是，画面不停变换着，爱莉丝不想相信的同时，又不得不相信，因为幻象不会凭空出现，也不会毫无根据。

    时间一点点过去，爱莉丝面无表情的默默地数着，从个位数到三位数，双眼已经麻木。

    最后，画面停留在一张画面上，那是金发将黑发俺在地上，长剑高举，随时可能落下。

    “所以，正义总能战胜邪恶?”爱莉丝叹了口气，同时注意到，这次金发的面容不再模糊，而那张脸正是爱莉丝自己。

    “我大概知道这是什么了。”爱莉丝皱着眉头，她不知道那假面运用了什么手段，将黑发的一部分记忆展示出来，按照之前出现的那些令爱莉丝有些恶心的画面来看，这些记忆大概是黑发不愿意看到，或者恐惧的部分。

    至于最后一幕……不，应该全部都是预言吧。

    每一次都是黑发身死，只有爱莉丝这一次，拥有一个不确定的结局。

    长剑悬于头顶，将落未落，悬而未决，不知命运何去，让人忌惮中带着期盼。

    只是爱莉丝不明白，为什么每一次金发都要杀掉黑发，难道是有不得不杀的理由?

    如果最后真像预言那样，爱莉丝会挥下屠刀吗?

    爱莉丝不清楚，但她希望不会。

    思索之间，最终的画面破碎。

    黑色锁链开始蠕动，在爱莉丝身体上蔓延着，渐渐攀上爱莉丝的脖子。

    爱莉丝不适的活动着四肢，想着自救的法子，可铁链突然收紧，试图要将爱莉丝搅碎，然而无论这些锁链怎么用力，爱莉丝都没有感觉。

    “这不会是传说中的灵魂攻击吧……这么弱。”爱莉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低下头开始观察自己的灵魂体。

    灵魂体是金色透明的，看上去和爱莉丝的身体别无两样，只是毫无遮拦的样子让爱莉丝不禁有些羞涩。

    “这种羞耻play赶紧结束吧……”爱莉丝轻轻的叹息着，突然灵机一动，张开嘴一口咬在黑色锁链上。

    “啊呜!好吃!”黑色锁链竟然如同棉花糖一般柔软，味道还甜滋滋的，一股巧克力味。

    爱莉丝搞不清情况，但还是欣然享用起这顿大餐，黑色锁链如同面条一般被爱莉丝吞到肚子里，羞耻play终于告一段落。

    “谢谢款待!”爱莉丝满足的坐下，然后举目眺望，发现虚空之处竟然出现一道道裂痕，爱莉丝好奇的用手戳向裂痕，被戳的虚空竟然突然碎掉一块。

    无尽的金光洒落进来，而透过金光，爱莉丝看见黑发正用死鱼眼看着自己，在黑发的面前，一个黑色漩涡正在疯狂转动。

    “你还想在里面呆多久?!”

    ……

    死神依旧在舞蹈，犹如三途河对岸的彼岸花一般，诉说着毁灭。

    可突然，他们停下舞蹈，发疯一般四处乱窜起来，他们略过教堂，略过城墙，略过士兵们的头顶，引起一阵恐慌。

    “它……它们开始进攻了!”一名小军官惊恐的举起长剑，脑海中尽是自己将要被一刀两断的恐怖念头。

    可半晌过去了，他举剑的手都酸了，还没有哪怕一道刀光降临，以及哪怕一阵惨叫传来。

    “怎……么回事?要不要进攻?”军官像其他士兵一样茫然的看着群魔乱舞，下意识的想要向将军请示，可将军却不在。

    “大家，不要出手!只要我们不主动攻击，他们就不会伤害我们!”一名士兵喊着。

    “对!对!大家不要动!我去请示将军!”军官说着，就要走下城墙，可一名士兵突然喊道：“别去了，将军和城主早就跑了。”

    “跑了?”军官一愣，但随即便平静下来，这种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们，又被抛弃了。”另一面士兵仰天长叹，扔掉手中的武器。

    “这次是这样，上次也是这样，那下次呢?”

    “我们是不是迟早都会死?”一名老兵失去了斗志，坐在墙角下，掏出烟斗发呆。

    而他身旁一名努奴隶看着他的样子，嗤笑道：“难道你们以为自己的地位比我们高多少?上次要不是那位小姐出手，你们早就该死了。”

    “那位小姐?哪位?”老兵一怔，问道。

    “叫……艾什么……没记住，不过那到金色的身影我到现在也没忘记，要是能在死前再见到她一次就好了……当初或许就不应该回来。”

    奴隶的话，让老兵陷入呆滞，他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只听说上次灾厄是艾格尼丝少爷带着手下强者击退的，他甚至一度很感谢那位少爷。

    “我们看到的，听到的，难道都是假的?”老兵怀疑着捡起武器站起身，看着远处高松的领主宅邸出神。

    “或许，我们可以选择自己的命运。”老兵对奴隶说着，迈步走向城主宅邸，他的身影在奴隶眼中远去，汇入同样远去的人流当中。

    渐渐的，城主宅邸已经被人群包围。

    ……

    与此同时，巨茧突然开始蠕动，却又突然僵住。

    接着，黑色的壳化突然开始坍塌收缩，体积极速缩小，爱莉丝的身影开始显露出来，同时出现的还有她眼前的黑色漩涡。

    “这招真好使。”爱莉丝左手掐腰，右手拿着凛冬之心化作的眼镜，笑容灿烂。

    她看不到自己的黄金瞳已经变得漆黑与空洞，只知道自己的双眼不需要眼镜也能看清了。

    爱莉丝索性把凛冬之心变成一条发带，将湿漉漉的头发束在身后，然后看向满飞舞的死神，那些家伙的身上竟然出现一根又一根的金色线条。

    福如心至，爱莉丝突然意识到，自己看到的是那些死神的破绽——她获得了一双破法之瞳。

    “战斗才刚刚开始。”爱莉丝说着，冒着蓝火的加特林再度吐出火蛇。

    在美妙的枪声中，风静了，雨停了，云散了，夕阳如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