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表情非常严肃的仰着小脑袋，大大的眼睛里透着肯定的目光。

    舒强没有想到这么小的孩子竟然会说出这么暖心的话，愣了一下，停下脚步，宠溺的摸了摸孩子的头顶。

    “外公也不累，谢谢萱萱。”

    小家伙肉嘟嘟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外公如果累了，一定要告诉萱萱呀。”

    舒强笑着蹲下来说道，“好的，外公如果累了，一定会告诉萱萱的。”

    萱萱用力点点头。

    苏南城的冬天带着阵阵的湿冷，南方的冬风没有北方的硬朗，却也带着丝丝寒意。

    一老一小手牵着手走在苏南城的人行道上，马路上是急速驶过的车辆，形色匆匆面色冷漠的人们，却只有爷孙俩的脸上挂着甜蜜的笑容。

    舒强牵着小家伙肉乎乎的小手，小心翼翼的带着她朝市一幼儿园的方向走着，他牵着的不仅仅是自己四岁的外孙女，更是一份责任。

    萱萱牵着外公温暖的大手，心中想着，一定要保护好外公，在她心里，外公不仅仅是妈妈的爸爸，还是自己最亲近的人，总是把好东西给她，关心她，爱她的人。

    “咱们去看一眼就回去，时间久了，你爸爸妈妈该担心了。”舒强带着孩子出来心里也有愧疚感，所以一心想着早点回去，好在距离不是很远。

    自从上次萱萱冒出去妈妈读过的幼儿园看看的想法后，每天都会站在医院的窗户前，跟外公一起看幼儿园的方向，然后听外公讲妈妈小时候的故事，每每听到这些跟自己经历过的相似的故事时，小家伙就特别兴奋。

    原来妈妈小时候也希望得到小红花，原来妈妈也会因为没有得到小红花哭鼻子，而且也会做手工作业哟，竟然都跟萱萱一样呢。

    小家伙越想越高兴，牵着外公的手又紧了紧。

    ......

    舒雅也很多年没有回苏南了，很多街道都变了样，韩墨跟舒雅不在一个区，没去过苏南第一幼儿园，他们也是一边走一边打听。

    舒雅心里着急，语气中带着焦虑，她不知道韩墨怎么猜到的，但是她还是想确定这个猜测的准确性，“你怎么知道我爸会带着孩子去市一幼。”

    “之前叔叔问刘医生是否可以出去走走的时候，就是因为萱萱提议想去你读过的幼儿园，后来老爷子也没有再提起过出去的事，我以为已经过去了，今天是我疏忽了。”韩墨还是有些自责的，因为他早就有预感老爷子的性格，一定不会乖乖听话，自己这些日子都是高度关注他的，怎么今天就放松警惕了呢。

    舒雅不会把这件事怪罪于韩墨，不说韩墨尽心尽力的照顾她的父亲，就是这件事之前，韩墨都是有过察觉的，还把这件事告诉她了，只是她一直说他多心了，敏感了，没有当回事。

    舒雅虽然不怪韩墨，但是心里依然为这一老一小担心。走丢是不可能的，父亲在苏南是绝对不会丢的，她就是怕他的身体。

    韩墨看出来舒雅的担心，赶紧安慰道，“叔叔的身体素质很好，其实都可以出院了，定期复查就行，只是刘大夫为了保险起见才没有让他出院。”

    舒雅心里清楚，话虽是这么说，可是毕竟是一个病人，带着一个孩子，这怎么能让人不担心。

    舒雅并不想责怪自己的父亲，但是心里还是忍不住觉得，父亲真是太任性，太小孩子脾气了。

    幼儿园距离医院并不远，舒雅却觉得此刻走起来，很远很远，只希望自己的步子再快一点。

    老爷子牵着萱萱，走的不快，但是他路熟悉，眼看不远处就是苏南市第一幼儿园。

    “萱萱，你看那就是你妈妈小时候读的幼儿园。”小家伙瞪大眼眸，远处的建筑跟她读的金太阳幼儿园不一样，没有那么多颜色鲜艳花花绿绿的图案，也没有很多小朋友和家长。

    “可是，为什么幼儿园的门口没有人呢？”小家伙奇怪的问道。

    舒强笑笑回答，“因为这间幼儿园太老了，所以要搬到一个更好的地方，这里已经没有小朋友上学了。”

    “那是不是等到萱萱长大后，我的幼儿园也会搬走呢？”小家伙表情严肃的问外公，她可不想幼儿园搬走。

    “这个不一定呢，可能等到萱萱像外公这么老，萱萱读的幼儿园依然还在，所以现在不用担心那些。”

    小家伙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妈妈以前每天也会在门口等外公来接她放学吗？”

    “当然。”

    “那妈妈也会表演唱歌跳舞吗？”

    “当然会啦。”

    “妈妈喜欢画画吗？”

    舒强想了想，“相比较画画，你妈妈更喜欢跳舞，每次小朋友演出，她都会站在第一排中间的位置。”

    舒强突然想到很多关于舒雅小时候的事情，她跳舞时候骄傲的小神情，还有老师当着他的面，夸奖舒雅时候，舒强心中的骄傲感。

    虽然已经过去二十多年，可是此刻想起来，竟然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舒强情不自禁的抿嘴笑着。

    小家伙仰头刚好看到外公带着笑意的表情，更加期待了，“外公，咱们快点走吧。”

    爷孙俩下意识的加快了步伐。

    十米

    五米

    一米

    当舒强就站在幼儿园的门口时，二十多年前的场景瞬间出现在眼前，历历在目。

    只是那时候牵着的是舒雅的小手，而此刻牵着的是萱萱。

    市一幼在当年可是苏南最好的幼儿园，此刻看着却略显陈旧。墙壁上画的卡通画，因为风吹日晒雨淋，已经没有往日的鲜亮，院子的围栏也显的有写破旧。

    “爸爸，晚上还是你来接我好吗？同学都说我爸爸力气最大。”

    “爸爸，我想骑到你脖子上。”

    “爸爸，我今天得了两朵小红花，现在是全班小红花数最多的小朋友，老师让家长在小本子上签字，你给我签好吗？”

    舒强的心突然一紧，舒雅曾经跟他说过的话，曾经的跟他亲密的互动，还有满面笑容的小表情，像放电影一般，一幕幕在舒强眼前重现。

    那时候的舒雅总是一副很骄傲的模样，因为她的爸爸可以一只手提着她荡秋千。可以让她骑在脖子上一直走回家，每次在幼儿园门口，舒雅就会很神气，赢得小朋友们羡慕的目光。

    也因为舒雅的优秀，舒强喜欢给她在小本子上签字，自己的女儿可是全班小朋友中小红花数最多的呢，作为父亲，那时候的自豪感可不输给自己得到先进标兵时候的心情。

    舒强完全沉浸在回忆之中。

    突然身后一阵熟悉的声音。

    “爸！”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