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斯理踏入五条金鱼酒馆的时候，人们正在开怀畅饮。

    虽然明明还是应该工作的早上，但是这间酒馆依旧充满了人气，侍者们忙得脚不沾地，每当一大杯麦酒放下，就会被客人很呼唤着再加一杯麦酒。

    喧嚣的五条金鱼酒馆里，一名侍者发现了刚刚进来的圣骑士，于是上前打了个招呼，并带着卫斯理来到了一个小角落里。

    那里有一张双人桌正空着。

    侍者感慨着卫斯理的运气：“先生，您的运气真是不错，我们五条金鱼酒馆是整个小镇最好的酒馆，能有一张单独的桌子让您一个人独自畅饮，可是非常难得的事情啊。”

    然而卫斯理拒绝了侍者的好意，并说自己的希望能够到吧台的位置去和众人饮酒，那样的感觉更加棒。

    侍者一愣，随即想到了什么，他靠近卫斯理的身边，低声问道：

    “先生，您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想要了解的？”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卫斯理问道。

    侍者一听，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说道：“这就要看先生您的意思了……”

    “‘如果想要了解邪恶的所在，每个城市和小镇里的老鼠们都会看在金币的面子上告诉你不少风声！’，欧文前辈说得果然没错。”

    卫斯理心里想着，然后从钱袋子里掏出了几枚银币交到侍者的手上。

    “请跟我来！”

    侍者收下银币，低声交代了卫斯理几句后，很快就将卫斯理带到了一个阴暗的小角落里，在那里有一张空着的方桌。

    明明可以坐下四名客人的方桌旁只坐了一个有着红色酒糟鼻子的老头，他穿着一身破旧的衬衫和一件灰黑的马甲，脸上的皱纹多的像是混乱的麻绳，头上已经秃了顶，稀疏的花白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就像是每天都来这里买醉的老酒鬼。

    卫斯理谢过了侍者，然后来到老头子的身边坐下。

    老头子看到坐下来的卫斯理，向他举起手里的酒杯，醉意中带着一丝慵懒地说道：

    “哦，我看到了什么，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你今天想要请老头子我喝点什么？麦酒？黑啤酒？还是最贵的红酒？”

    听了老头子这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酒友，但事实却不是如此。

    侍者刚才已经和卫斯理说过了，这是和老鼠们的暗号。

    麦酒代表了需要购买情报，黑啤酒代表了要请老鼠们做点黑色的事情，比如盗窃等等，而红酒是价格最贵的，代表请老鼠们做的这些事情会带血。

    于是卫斯理回答道：“麦酒！”

    老头子一听，叫来了一边的侍者，指着卫斯理对他说道：“我的朋友说今天要请我喝一杯麦酒。”

    于是侍者向着卫斯理伸出了手。

    卫斯理先是一愣，然后付给了侍者麦酒的钱。

    那个酒糟鼻老头子看着卫斯理的这副模样，笑了笑也没说什么，但是在心底里已经将这年轻人划入了可以宰一笔的肥羊的行列之中。

    所以老头子也不着急，故作姿态地沉默着，于是卫斯理也只好等着。

    直到侍者将麦酒送上，老头子将木杯子端起来畅快地喝了一大口麦酒之后，才慢悠悠地对着卫斯理问道：“想要知道什么？年轻人？”

    “您好，我叫……”

    卫斯理刚开口，老头子就将手伸到了卫斯理眼前，打断了卫斯理的话。

    “不要告诉我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谁！我们今天在这里喝一杯，在酒醉的时候老头子和你说了你一些你原来并不知道的醉话，而你也在酒醉之间迷迷糊糊地给我付了酒钱，出门后风一吹，清醒过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老头子看着卫斯理的眼睛，说道：“懂吗？”

    卫斯理知道对方是在好心地提醒自己，所以也就没有再做自我介绍，而是直接问道：“请问，您知道一个叫做马修·伯特的人吗？”

    “普坎罗尼的马修·伯特少爷……”老头子笑了笑，“这个小镇上谁不知道？如果你只是想要问这个，你根本不需要花这些冤枉钱，当然，这杯酒钱我不会还给你的。”

    说完，老头子想到了什么，随即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年轻人，你该不会想要知道伯特家族被逼着破产了的那些事情吧？”

    “破产？”

    卫斯理想到了卡尔似乎和他提过关于伯特家族破产的事情，卫斯理并不确定这和伯特加入复仇之神教会有什么关联，不过现在并不是纠结的时候，只要是关于马修的情报，卫斯理都想要知道。

    “对，我确实想要知道这些事情。”卫斯理说。

    “呵呵！果然是个刚刚出来冒险的毛头小子，这么简单就上钩了。”

    老头子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也没有停下来。

    “啊！这些事情我确实是知道一些内幕，但是这个嘛……”

    卫斯理知道肉戏要来了，于是直截了当地问道：“多少？”

    老头子眯着眼睛看着卫斯理。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年轻为了什么要来淌这趟浑水，但是抱着有钱不赚就是灌狸猪的想法，老头子低声报了一个价格。

    待收下了卫斯理的酬金后，老头子开始对着卫斯理介绍起了马修家族破产的始末。

    “要说，这普坎罗尼小镇最大的三个家族，就要数菲尼家族、兰登家族、还有伯特家族……事情，要从不久之前，伯特家族的船队全部沉没开始说起……”

    当听到伯特家族是兰登家族和菲尼家族联手搞到破产的时候，卫斯理心头一紧。

    如此一来，马修加入复仇之神的教会并在海上袭击了卡尔这几件事情就可以解释的了了，但是是谁带领马修加入复仇的利刃的呢？

    “如果，小镇上还有一位复仇之神的牧师的话……”

    卫斯理越想越有可能，于是问道：“伯特家族破产后，马修和谁接触比较多呢？”

    老头子翻了翻眼珠子，觉得这小子真是白得不行，但是看在金币的面子上，还是说道：

    “伯特家破产后，伯特家族的庄园被抵押给菲尼家族抵债了，所以马修和他的妻子布兰妮一起搬到了他岳父史蒂夫·蒙德的房子里居住，如果你想要问这些问题，倒是可以去问问马修的妻子布兰妮·伯特夫人。”

    “非常感谢……”

    卫斯理起身离开了酒馆。

    “真是个刚学飞的小鸟……”

    老头子看着卫斯理的背影摇摇头，又喝了一口麦酒，摸了摸怀里的金币，感到一丝满足。

    刚想再喝一口麦酒，老头子忽然想到了什么，喃喃说道：“这个年轻人的语气……难道说，马修·伯特……死了？”

    老头子向着一个角落打了个手势，另一张桌子上原本还在和朋友吹牛的两个少年立刻放下了酒杯，然后来到了老头子身边。

    老头子也不看他们，只是说道：

    “你们，一个跟着刚才那个小子，注意不要被发现。一个回去报告，就说马修·伯特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伙计们留意一下。”

    看着两个少年离开，老头子眯着眼睛开始计较。

    “马修·伯特真的死了的话，这个情报能卖给谁呢？卡尔·兰登？”

    “不用了，主人已经知道了……”

    “谁？！”

    老头子猛然回头，随即看到了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少女。

    美少女一双漂亮的红色双眸看着他，微笑的漂亮脸蛋给了他巨大的危机感。

    老头子想要呼救，但是却发现自己在那女孩的目光中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思考的速度也开始变得缓慢，最终停止了思考。

    “来，告诉我，你们的老大在什么地方……”赛丽娜问道。

    “是。”他呆滞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