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到了玫瑰花的花香，拜恩眼睛一亮。

    他看了卡尔一眼，然后从水晶瓶细小的瓶口处倒出一点，涂抹在手臂之上，一股淡雅的花香随即萦绕在拜恩的手臂之上。

    “香气浓郁，长久不散，却又不会让人感到刺鼻……”拜恩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卡尔先生，你真是给了我一个莫大的惊喜啊！”

    卡尔笑笑，然后问道：“拜恩先生认为，这香水的生意，在格拉特苏城有没有人愿意为了它而犯下‘挥霍的罪恶’呢？”

    拜恩一听，顿时乐了。

    财富女神的信徒在一年中的不同时间庆祝他们的十二个节日，节日的主题分别是：会计、纺织、财富、慷慨、赞助人、服饰、交易、施舍、魔法、护卫、手艺和财富的阴暗面（挥霍之恶）。

    这些节日并没有固定的时间，也没有固定要求需要庆祝几个节日，甚至教会也不会出面主持，由教徒们自发地进行庆祝。

    而主题为挥霍的节日在商人们之中是庆祝得最多的，或者说一年之中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实行这挥霍的罪恶。每当他们洒出一大笔金币购买昂贵的奢侈品的时候，他们都会请求财富女神原谅自己的罪恶，然后继续丢下金币购买更多的罪恶。

    “哈哈！我可以想象得到女士们为它痴迷的模样，”拜恩笑道，“也可以想象的到有多少绅士会为了它请求女神的原谅！”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关于财富女神节日的问题，然后卡尔问道：“拜恩先生觉得这香水，有多少市场呢？”

    拜恩摇摇头，说道：“如果我的消息没有错的话，我还没有听闻过在世界的其他角落有香水这一种神奇的药剂，卡尔先生的这香水是独一份，想必就算卖到遥远的赛克斯王国，都会大受欢迎的！”

    “那，拜恩先生觉得，我这香水在格拉特苏城，定价多少金币合适呢？”卡尔又问道。

    拜恩知道卡尔出招了，于是他将手里的水晶瓶放下，然后说道：“这我就得先问问卡尔先生关于这个香水的事情了，卡尔先生能够拿出多少香水呢？”

    卡尔微微一笑：“拜恩先生觉得这香水应该有多少瓶合适？”

    拜恩的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然后试探着问道：“卡尔先生的这香水，产量很高？”

    卡尔给拜恩的回答，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拜恩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看着卡尔说道：“卡尔先生，我们也不绕弯子了，赛博纳商会和卡尔先生关于香水上面的合作，卡尔先生有什么样的建议吗？”

    卡尔伸出了一根手指头，然后笑着说道：“一成，我可以将香水摆到你们商会的货架之上，所获得收益，可以分给你们一成。”

    拜恩听了这句话也不恼怒，而是摇摇头笑道：“卡尔先生真是一条贪婪的恶龙，居然要一口将所有的金币都吞到肚子里……”

    卡尔耸耸肩，然后说道：“坐地起价，就地还钱。”

    “‘坐地起价，就地还钱'？”拜恩咀嚼了一番卡尔的这句话，露出了赞许的笑容，“卡尔先生真是一位充满着智慧的年轻人！”

    “那，拜恩先生的意思是？”

    拜恩摸了摸自己肥胖带来的双下巴想了想，然后说道：“我们可以用每瓶香水五百金币的价格收货，卡尔先生有多少香水我们就要多少，您看如何？”

    卡尔指指拜恩，说：“拜恩先生真是比恶龙还要恶龙啊……”

    拜恩也耸耸肩：“就地还钱！”

    “买断这是不可能的了，我只接受分成……”

    两人接下来对于香水的利益分配关系进行了友好的商谈，最后将分成的比例锁定在了五五分成，赛博纳商会负责香水的推广和销售，而卡尔负责香水的货物供应。

    虽然现在看起来是卡尔亏了，而且是亏大发了，但是谁让兰登家族在格拉特苏城的上城区之中没有商铺呢？

    再者香水一看就知道是奢侈品的一种，愿意为了这种商品消费的一般都是有钱的大商人和贵族。而兰登家族的主要圈子都在普坎罗尼小镇之中，在格拉特苏城的上流社会之中基本没有什么交际，要将这种奢侈品在上流社会之中推广出去，还需要动用赛博纳商会的一些人脉资源。

    其实，拜恩给予卡尔五五分成的比例在这个到处都充满剥削的城市之中，已经算是卡尔争取到的非常好的结果了，如果是其他小商人带着香水前来，估计早就被拜恩一口咬下去，连骨头渣都不会被吐出来。

    况且，谁说卡尔会亏呢？

    协议基本已经达成，看着天色已晚，卡尔提出了告辞的意愿，而拜恩也适时提出明天将会前往兰登家族的宅院签订正式的契约，并完成第一批货物的验收交接。

    然后，拜恩亲自将卡尔送出了自己的家。

    “卡尔先生，明天见！”拜恩对着卡尔说道。

    “我等着你，拜恩先生！”卡尔和拜恩礼貌道别，然后乘上了马车离开。

    而拜恩看着卡尔马车远去，直到马车融入夜色之中，也依旧一动不动。

    “老爷？”一边的管家上前说道，“已经这么晚了，该回去休息了……”

    “嗯？”拜恩这才反应过来，“休息，嗯，是该休息了。”

    “老爷，您这是怎么了？”管家关心地问道，“是刚才的谈判让您，太过于劳累了吗？对方要求的分成很过分？”

    “嗯，是啊！一个善于谈判的年轻人，你不知道，那个年轻人非常厉害，要不是我见惯了大风浪，还真被他忽悠进去了，”拜恩感慨道，“就算是这样，我也才将分成的比例争取到了……”

    拜恩说道这里，脸上露出一丝迷茫，说道：“比例是多少来着？”

    “九一分成，老爷，”管家赶紧提醒道，“您跟我说过，卡尔少爷九成，赛博纳商会一成，您是好不容易才争取过来的……”

    “对！我想起来了”拜恩一拍脑袋恍然大悟，转身往房子里走去，“我好不容易才帮助商会争取到了一成的利益，真是个可怕的年轻人……”

    望着走进了房子的拜恩，穿着管家服饰的赛丽娜露出了笑容，隐没入了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