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灯，洒落着明晰的光亮；

    柜子里，放着各色的茶叶、酒水；

    整个办公室在布置上，肃穆、却又不失舒松。

    可惜的是，函姜担任塞德守备区总指挥后，这是第一次来到属于他的办公室；

    而这，恐怕也是最后一次。

    “请进。”

    函姜看着走进办公室的一双男女，忽然笑了。

    男人，是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人，肩章上挂着一颗金星；

    另一个则是个年轻的女孩，一头长发干练地扎在颈后，肩章上则是两道银拐；

    两人在肤色、面部轮廓上，倒是与亚裔有着几分相似。

    “坐。喝点什么？”

    函姜微笑着走到了柜子旁。

    忽然。

    “函姜，你的问题，事发了，严肃点！”女孩板着俏脸训道。

    “哦？”函姜看了眼一旁的男人。

    男人自始至终笑眯眯的，没有说话。

    “我的问题？什么问题？”函姜转而微笑地看着女孩。

    女孩俏脸虽然板着，但两侧浅浅的酒窝，却总有种绷不住的傻乎乎感。

    “什么问题，你心里没数吗？通敌！”女孩再次一本正经地训道。

    “通敌？”函姜脸色一收：“小丫头，说话是要讲证据的。我通敌？我是怎么通敌的？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通敌的？这些问题都要查清楚。而且相关人物也要查一查，诸如阿巴利、多德曼。如果怀疑我在本土星空时就变节了，还要查一查我怎么接触到敌方的，那驻守各α开头本部星空的集团司令，也都要过一遍的。”

    女孩小嘴一点一点张大，最后气哼哼地瞪着函姜：“你……”

    “好了。你先出去吧。”男人笑眯眯地看了眼女孩。

    女孩委屈地瘪了瘪小嘴，再次气哼哼地瞪了眼函姜，折身离去。

    寂静，随之笼罩了整个办公室。

    男人与函姜静静对视着，相互打量着彼此。

    少顷。

    男人笑眯眯地开口道：“见笑了。”

    “可以理解的。小家伙嘛，总想一口吃成个胖子。”

    函姜不无在意地笑了笑，明知故问道：“茶？”

    单从这次内务监察派来的人选上看，其实就已经定性了这次谈话的性质——

    走个过场而已。

    说白了，就是没事。

    很多人一见上面来人，就抖得不得了，吓得什么都交代了；

    本来上面没想搞的，结果这么一交代，弄得都尴尬；

    来的人，其实更尴尬！

    莫名其妙地交代了，不搞都不行；

    可搞了，回去后……

    上面就算不说、也会意见的：mmp的，让你去混一圈，结果把人搞了，懂不懂事！

    如果上面真想搞，其实在人选上，就能看出一二；

    诸如函姜现在虽然还挂一颗星，但是代理军团长，实际上就得算一颗半、乃至两颗；

    当然，一颗半星那种军衔，是肯定没有的；

    那上面如果真想搞，就得来个三颗星的，也就是得来个集团司令级别的家伙。

    是，上面来的人，可能要高看半级、乃至一级；

    可那不是台面上的级别，是桌子底下的级别；

    桌子底下的，就是桌子底下的；

    别说高看半级、一级，就是一百级，也不能扔到台面上讲；

    所谓的台面上，就是正式场合！

    诸如眼下！

    这一点看似无所谓，但实际上很重要的；

    按级别来讲，应该函姜说‘为了故乡、为了荣耀’，然后对面喊口号、敬礼；

    可按职责来讲，函姜却是受审问者，对面才是审问者；

    那这种情况，就尴尬了，对方总不能先喊声长官、敬个礼，再开始审问吧；

    说白了，上面的意思就是——

    大家混一混就过去了。

    “谢谢。白水就可以。”男人始终笑眯眯的。

    函姜刚拿起的茶叶，再次装模作样地放回了柜子里后，取了杯白水递了过去。

    特种集团里的老家伙，基本上都是间谍出身；

    间谍出身的家伙，都有些怪毛病；

    诸如眼前这家伙，只喝白水！

    甚至，都未必会喝；

    只是出于礼貌，才不拒绝而已。

    原因，林林总总得太多，大体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贱毛病！

    少顷。

    两人胡扯了一通后，男人起身便准备告辞。

    忽然。

    “帮忙核实下，那组连锁坐标，是否属实。”

    函姜说的这个事情，严格来说，是违反规定的；

    特种集团，确实有能力核实这种事情，但不代表说随便就会去核实；

    何况，只是个代理军团长的意思；

    而且这种事情，是外务管的，不是内务管的；

    更重要的是，那组连锁坐标是否属实，函姜其实根本不在意；

    他实际上的目的是，留个继续接触的借口而已；

    有的时候，搞啊搞啊的，最后就搞到了一起。

    男人静静地看着函姜，最终……

    “可以。”

    随着男人的离去，办公室再次陷入了寂静。

    少顷。

    函姜笑了。

    人与人相处，就是个感觉的触碰；

    不管前世、还是今生，有些情况注定会发生；

    就像狼跟狈一样，一旦碰到了，一定会狼狈为奸的。

    没有绝对的信任，只有相对的信任；

    如果一个霸主绝对信任了某个人，离死也不远了！

    在本质上讲，合作者、属下、伙伴其实都是相互利用；

    区别无非是，这三者利用比重的不同、主导侧重程度的不同；

    像合作者，可能双方谁暂时强点、谁暂时弱点，但没有谁一定是明显主导，随时会分手；

    到了属下这一层，就会出现主导的相对倾向；

    上面对下面的榨取，下面对上面的依附，同样是在相互利用；

    那既然是榨取，就必须有榨取的价值；

    换句话说，这个被榨取的对象，一定要是相对强者；

    垃圾要来有什么用！

    垃圾，就应该放在垃圾箱里，无视就好了，吐沫都不想浪费。

    而强者属下，必然会反叛；

    区别无非是，什么时候反叛；

    能力越多、野心越大；

    连反叛的想法都没有，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根本就不可能成为强者；

    那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衡量了；

    衡量对这个强者属下，大体要付出多少精力；

    在这个过程中，又能榨取到多大的价值；

    以及对方反叛时，可能造成的损失有多大；

    衡量一下三者，是正数、还是负数；

    负数，就不要了。

    函姜其实很多时候，就是在衡量、衡量值不值得。

    那除了前两者，还剩最后一种——

    伙伴。

    到了这一层，主导趋向会变化得更大；

    就像狼有狈、会更强，但没有狈、却也不会死；

    而狈，没有狼、会死。

    挑伙伴，就是要挑没有直接威胁的强者；

    所谓的直接威胁，说白了就是不可能成为霸主向！

    没反叛野心，就不可能成为强者；

    这种类型的强者，其实也是有反叛想法的，但客观条件不允许；

    群里无狼，狈才能称王！

    可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很少很少！

    有时候，这种类型的强者，逼都逼不反；

    因为……不反、一个死，反、全家死！

    诸如地球历史上一些家伙，单以某方面能力而言，比跟随的霸主都强；

    可结果呢……刀架脖子上，让去死、就得去死，都不敢反的！

    他们难道傻嘛！

    缺失了成王的大多客观条件，已经没资格了！

    除非……真出现了群里无狼、且没有外部威胁的局面，但那种情况很少会发生。

    很多蠢货！看这种类型的强者不反，就以为他们是没有野心的；

    可实际上，是不能反！不是不敢反！

    两者，不同；

    两害相抵，取其轻；

    有没有希望，心里没点数嘛！

    如果眼睛都看不清，怎么可能是强者！只能是蠢货！

    之所以会有这种强者，是种种缺陷造成的；

    可能是性格缺陷，可能是走错了路等等等，原因太多太多了……

    诸如之前卡波丽娜挖的坑，函姜如果跳进去、就会被打上标签，就会成为缺陷；

    再诸如间谍出身的家伙……

    就只能当狈，不能当狼了！

    在本质上讲，狈就是狼，但却是没了前腿的狼；

    狈，想活着、想走的更远，只能依靠狼！

    再强的狈，也是狈，这种特性决定了，狈只能跳槽，而无法跟狼，争狼王！

    换句话说，只要这头狼，不比其他狼弱太多，不对这头狈太苛责，狈就不会叛变！

    而之前那个家伙，就是函姜前世身上的狈、一头最顶尖的狈——

    白水·阿多斯！

    ……

    ps:舰长同志，发现顶尖辅助强者，请尽快拉拢（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