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这样！？」

    静静地观察着红脸男子的梦境，夏洛特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已经是波浪滔天——

    「这家伙还真是妖啊！」

    按照红脸男子的梦境，他是一只源自于太古时代的蝙蝠妖怪。

    他曾经风光一时，却因为人们创造出来的鬼怪和神灵，而逐渐陷入了极为窘迫的境地。

    这倒并没有让夏洛特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现实中，红脸男子已经沦落到要去劫持飞机了。

    真正让夏洛特惊讶的，还是红脸男子或者说蝙蝠妖的梦中透露出来的信息——

    首先，鬼怪和神灵，都是人们为了对抗难以对抗的妖，而无意识间创造出来的存在。

    ——然而，现实中，鬼怪和神灵已经变得非常稀有这一点姑且不说，更关键的，大部分时候，祂们却都成了经常会伤害人类的存在。

    「这个过程中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鬼怪和神灵们彻底失控了吗？」

    夏洛特暗自猜度着。

    而第二个让他惊讶的地方，却是“禹”这个名字的出现——

    「这个“禹”，与我知道的那个禹是同一个人吗？」

    夏洛特心思急转。

    因为所传的法术来自于本职是图书馆管理员的老子一脉，夏洛特在学习的法术，大多是隐藏于历史与民俗传说背后的那种——就像是画壁、黄粱一梦和一叶障目等等。

    这让夏洛特对各国的历史与神话民俗传说等都研究得非常多。

    然而，他却没有想到，如“禹”这样在正史中地位非常重要的人物，背后也会隐藏着法术的秘密。

    「这么看来，这个长得像布鲁斯·韦恩的蝙蝠妖了解的事情还真是挺多的。只不过，他的这些梦中的信息，是完全真实的吗？」

    夏洛特对此也不能确定。

    他正准备继续在蝙蝠妖的梦境中观察，梦境世界却发生了变化——

    大地猛地裂开，一条巨大的毒蛇从裂缝中窜了出来。

    毒蛇通体漆黑，身上散发着如火焰一般的黑烟。

    “我已经被你们封印了几千年了，你休想再控制我，凡人！！”

    毒蛇的口中发出愤怒的咆哮，声音正是红脸男子蝙蝠妖的声音。

    “原来这就是你愤怒的来源！”

    夏洛特笑了笑，

    “对往昔荣光的怀念，和对曾经看不起，现在却踩在自己头上的凡人的愤恨——你与其说是愤怒，不如说是傲慢啊！始终活在过去的蝙蝠妖？”

    “是又怎么样？”

    毒蛇嘶吼着，

    “我们妖的法术虽然不像你们人那样，对梦境的掌握那么熟练，但你也不可能一直用梦境控制住我——一旦我从梦境中醒来，哪怕不能再免疫法术，你还是不是我的对手的。”

    “关于这一点，如有你力量万全的话，我倒是不否认。可你现在的力量还留下多少呢？”

    夏洛特耸了耸肩，

    “按照你刚刚梦境中流露出来的信息，只要找到龙王或者说深渊之主，向其献祭，便能获得一定的力量吧？——而你这次劫持飞机，就是为了向其献祭。但问题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夏洛特戏谑地道，

    “虽然因为你反应过来的缘故，后面的梦境我看不到了，但想来你也是被封印或者怎么了吧？这自然会让你的力量下降得厉害了。更不要说，如今这个时代，灵气比以前要稀薄得多了。”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

    蝙蝠妖化身的毒蛇依旧强硬地道，

    “你这样顶多修炼了十几年的凡人，就想与我对抗吗？”

    “对抗什么的，是没有必要的！”

    夏洛特笑了笑，

    “毕竟，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梦境啊！你现在既然反应过来了，那我也没有必要在梦中和你继续战斗了。而且，你知道吗？”

    “什么！？”

    “梦醒后最可怕的事情是什么？”

    说到这里，夏洛特举了个例子，

    “就像一个成绩不好，害怕考试的学生，他做梦时发现自己在考试，然后他被吓醒了，发现自己真的在考试。”

    “……你这算是什么不好笑的冷笑话吗？”

    “不，我只是在举例而已。”

    夏洛特摇了摇头，

    “现在，在梦境世界中，我告诉你——你要死了！”

    “你——”

    “——然后你就在现实中真的要死了！”

    说着，夏洛特坏笑着打了个响指。

    这一次，这个梦境化作的世界，真的天崩地裂，灰飞烟灭了。

    ********

    当然，梦境世界的破碎，并不会真的影响到现实。

    这毕竟只是夏洛特临时用法术构建出来的梦境，而不是聚集了观众们的情绪力量，创造出来的画壁世界。

    蝙蝠妖的意识在梦境破碎之后，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依旧在狂风凛冽的大西洋上空翻滚着。

    在他的身侧，是客机那庞大的机体。

    而那个拖着他冲出机舱，并在刚刚将他拉入了梦境的可恶凡人，也正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漂浮着。

    “你——”

    蝙蝠妖正想伸出自己已经化作利爪的手，将对方撕成两半，对方却是突然一笑。

    下一刻，那个凡人就顺着前进飞机周围猛烈的向后气流，急速地向他冲了过来。

    “嘭”的一声，夏洛特再次一脚踹到了蝙蝠妖的胸口。

    就如同他之前在机舱内对其的那次双脚踹一样。

    在牛顿第三定律的作用下，夏洛特借着这一踹的反作用力，堪勘止住了自己向后的冲势，身体再次相对飞机的机身稳定下来。

    而被踹的蝙蝠妖却再度失去了对身体平衡的控制，身体再一次向后冲去。

    然后——

    “噗！”

    蝙蝠妖的身体被卷入了机翼上的涡轮风扇发动机之中。

    这却是夏洛特刚刚就计算好了的。

    ——他在机舱外对付蝙蝠妖的手段，其实也是有两手准备的。

    如果对方不会飞行，直接摔死那是最好的。

    如果对方能飞，那他就会先试着用法术控制不住对方——

    能控制住最好，控制不住，也要设法把对方的位置，引导到机翼上的涡扇发动机的前方。

    然后，这个现代人类工业皇冠上的明珠，就会替他解决敌人。

    ——蝙蝠妖的肉身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客机的涡扇发动机打成了一片血雾，然后在喷射的尾焰中被燃烧殆尽了。

    “竟然连一点儿火花都没有产生！”

    夏洛特遗憾地叹了口气。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