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唐驸马:第二卷 杀人不见血的刀 第一百三十章 刘猛整纪
春节本来是个团员的节日,可是对于大唐的官员来说,却只能体会到,每逢佳节倍思亲的苦楚。
一切不能团聚的痛苦,都源至于唐朝两个规矩。
第一条,大年初一这一天,地方高级官员,京城文武百官,四方皇亲国戚都要早早的给皇帝拜年,与皇帝团聚。拜年以后还要举行大朝会,祭天,祭祖,射猎等活动。
一片彩霞迎曙日,万条红烛动春天。称觞山色和元气,端冕炉香叠瑞烟。
杨巨源的诗句,描写的就是官员们趁着夜色,去给皇帝百年的情景。官员的新衣服已经汇聚成彩霞,上万条灯笼拍成长龙,这是何等的波澜壮阔。
如果有人庆幸自己的官职不够高,不用去京城朝见,那你也不能回家过年,因为还有第二条。
第二个规矩就是,地方行政长官在春节期间必须要守衙,严禁离开衙门回老家。这个行政长官的包含面很广,把州刺史和县令都包含在内。
身为义勇军指挥使,鱼恩本来应该留在长安过年。可惜唐武宗一纸调令,彻底粉碎他拥抱佳人过年的愿望。
也许是想让鱼恩与将士们沟通感情,也许是因为他犯了众怒,害怕世家门阀在大朝会上再怼他,唐武宗特意下令鱼恩在过年的时候去咸阳守衙。
悲催的驸马爷只能在下了会昌元年最后一个朝参后,在与佳人依依不舍的离别中,匆匆赶去去咸阳军营,与留守的将士们一起过年。
……
在李牧的提醒下,鱼恩留了个心眼,并没有大摇大摆的走进军营,而是把孟刚叫出来,让他带着自己直奔校场。他要突然擂鼓点兵,试一试这些人的集结速度,那是判断一支军队是否有纪律的重要标准。
他知道,这些山贼响马,多是好勇斗狠之徒。他们懒散惯了,霸道惯了,很难服从管理与约束,难以形成正规军队的组织性与纪律性。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整肃军纪,给这支军队打下钢铁劲旅的基础。
刚走进校场就看见讲台上人头攒动,不由的眉头一皱。将台本是校场最威严的地方,代表着将帅至高无上的权威。这些人竟敢在上面嘻嘻打闹,还真是无法无天。看来想让这些人严守军纪,需要动些非常手段。
想到这里,扭头与李牧对视一眼,正好看到对方眼里迸射出来的杀机。他们都知道,想要快速达成令行禁止的效果,也许只有效仿孙子杀人立威。
正胡思乱想之际,前面忽然爆发出一声震天大喝:“开!”
然后又是的欢呼声:“赢了,赢了,刘将军又赢了!”
听到这声欢呼,鱼恩的眉头皱的更厉害,因为他已经猜出是谁在将台上胡闹。义勇军里只有两个将军,一个是统领山贼的游击将军孟刚,一个是鱼恩的牙将游骑将军刘猛。
果然如他所料,不一会儿就听到刘猛打雷一般的高喝:“某赢了,你们以后都得听某的。”
不知是赢了什么,刘猛显得很得意,跟对方指指点点很长时间,就连有人走上将台都没有发现。
正当他志得意满,傲视群雄,一览众山小之际,忽然听到身后有人冷声问:“你赢了什么?”
一声质问,直接把刘猛从天堂拉到地狱。因为鱼弘志的原因,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莽夫,十分畏惧上司。据说是因为上柱国公的手段太黑暗,在他弱小的心灵深处留下阴影的结果。
回头正好看见鱼恩,刘猛大惊失色,红着脸的挠挠头,结结巴巴的解释:“那,那,那个,他,他,他们不服,所,所以……”
高大威猛的将军,被人一句话吓的结结巴巴,引起无数人的哄堂大笑。
平时作威作福惯了,刘猛哪里受得了这种嘲笑?红着脸怒喝一声:“笑什么笑,指挥使驾到,还不给老子击鼓列阵?”
让鱼恩与李牧震惊的一幕出现了,刘猛话音刚落就响起隆隆隆的战鼓声,将台周围的人群迅速散去,在下面站成一个个横平竖直的方阵。
虽然现在正赶上放年假,留下来守营的将士并不多。可是知微见著,通过这些人就可以看出义勇军的整体素质。
两人吃惊的模样被曹灿尽收眼底,急忙长话短说,把事情跟他们说一遍。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办法,莽夫有莽夫的脾气。刘猛就是个莽夫,脾气火爆的就像汽油,沾火就着。这些人懒懒散散,目无军纪的模样着实把他气的不轻,一怒之下把那些刺头全都给揍了一遍。
害怕这些人不服气,打完后他还夸下海口,谁能打赢他,他就把牙将的位置让给谁,以后军营里就谁说的算。要是没人能打赢,对不起这个军营还是他说的算,输了的人就得听话。
按道理来说,鱼恩不在,义勇军里孟刚说的算。刘猛这么胡闹,孟刚应该拦着。可是这位山大王非但没有拦着,还跟着刘猛一起胡闹。为保证比试的公正性,特意腾出将台作为比试的场地,让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
因为这一句海口,军营里沸腾好几天。许多自认有两下子的人,都信心满满的来挑战,然后一个个被刘猛揍翻在地上。
不管是山贼响马,还是那些混社会的游侠,都重视承诺。他们输掉以后,唯刘猛马首是瞻。三番五次下来,军营里对刘猛叹服的人越来越多。他就靠着自己的拳头,硬生生打出一个令行禁止的纪律。
昨天奉天接回来一伙儿人,也是一伙儿心高气傲的亡命徒。听说这个规矩,急忙兴冲冲的来找刘猛比试,这才有刚才那一幕。
听到这里,鱼恩与李牧相视一笑,显然都认为这种方式比起杀人立威更好。杀人只是一种威慑,刘猛却能让别人因为服气,心甘情愿的听话,显然更胜一筹。
看着威风凛凛的将军,鱼恩知道这是老狐狸有意留给自己的宝贝,自己又欠下他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