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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设定的世界:正文卷 no.86 大小姐的心意

    莎莉的双手放到了自己的胸前,她有些苦涩在看着此时的菲尔,这个决定完全出乎了她意料。

    “主人!我...”

    我下不了手。这样的话,身为女仆的她无法说出来。不单单是这样伤害他的身体,就单单只是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她做不到。挖出眼睛,然后装上另外一个眼睛,这其中的痛苦不是平常人可以想像的。

    她不明白为何菲尔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到如此的地步,但她明白那并不是为了满足他自己对于力量的追求。而是有着其他的原因。

    然而,女仆是不能违反主人的命令的。

    少见的犹豫之色浮现在莎莉的脸庞上。她真的不忍心去这么做,但却好像又不得不这么做。

    就在这样时刻里,另外一个声音帮助她做出了决定。

    “莎莉,按照菲尔所说的去做。”之前一直沉默的莉洁,此时却变得好像完全不像是之前那个不懂事的小女孩。她用自己冷漠的声音发出了命令。

    “可是大小姐!”

    就在女仆还想继续说一些什么事情的时候,大小姐又一次说出了一句话。

    “这是命令!”

    莉洁没有去看莎莉此时的表情,说完之后她就低下了自己的头。

    “我并不知道那会是多么痛苦的感觉,但是菲尔既然这么说了,我就会支持他。从以前开始就一无是处的我,现在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也许就是这样的呆在他的身边,支持着他。不论他做出什么样的决定都好,我都会支持。就像是他曾经对我做过的一样。”莉洁紧紧握住了自己的小手,勉强的不让自己流露出与莎莉一样的表情。此刻她的话语已经超越了一切。

    无论是对是错,只要是那个人的决定,她就会支持。这就是她下定的决心,也是现在的她所拥有的矜持。如果可以的话,她也不想这样。但既然菲尔已经决定,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我明白了,大小姐。”大小姐的话让女仆也安定了下来。

    现在的她才突然发现,自己刚刚是多么的失职。因为自己只要相信他就好,这就是过去自己所做出的决定。

    “莉洁,谢谢你!未来的路并不确定,不要说出这样的绝对的话。如果从一开始就抱有这样的期待,那可能会让你受伤的。”

    在菲尔的半笑中,明明之前还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莉洁却成熟得不像话。

    她并不是小孩子,应该说从那一天起,她就成为了第七家的家主。她小孩子的一面并没有消失,但却永远只会为一个人而展现。所以,当需要她做出决定的时候,她也不会犹豫,她会承担起家主应该背负的一切。

    “你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需要谢谢的吗?那天,在那个墓碑之前我就已经决定了,这也许是我唯一可以做到的事情。所以,即使未来的某一天,你必需面对诸神,我也会站在你的身边。那种小伤对于现在我的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莉洁的双手已经紧紧握住菲尔的右手,好像这样可以给予他温暖。

    “我也是,主人。大小姐说的没错,这是约定好的。”莎莉也从背后抱紧了自己的主人。

    三颗心也许从未像现在这样,一直紧紧的连接在一起过。

    “看来莉洁真的已经长大,不再是过去那个小女孩了。现在不成熟的人好像反而是我。未来的时间中我无法说出什么绝对保证,但我也相信你们。就像你们相信着我一样。”菲尔有些自嘲一般大笑着。

    现在想想,如果这一次换成是莎莉或者莉洁,我会不会如同他们这样呢。菲尔这样的问着自己。但那个答案却是不确定的。因为这样的问题本身就是一种不成熟的表现。

    良久之后,他们彼此分开。

    “那要我帮你动手吗?这样的事情,要自己动手的话,应该很困难吧!”莉洁拿起了桌面上的一个特殊小刀,那是菲尔之前已经准备好的工具。

    她想自己动手帮助菲尔拿掉那个好的眼睛。毕竟这样的事情,如果是他自己亲自动手,那样的一幕,光是想想都感觉到刺痛。

    可是,菲尔并没有让她来动手的意思。他接过了莉洁手中的小刀。把它放到了自己的眼睛。此刻他的眼睛仿佛可以刀尖之上的寒光。那众多的刀尖,此时就像是一排牙齿一样,正准备吞噬着自己的食物。

    “不用了!都到了这一步,如果假手于人,那就失去了它的意义。神吗?如果它真的在此存在着,那也不过是旧时代的产物。我会用我的意志超越神,为那个早就过去的时代划上一个句号。”随着刀尖慢慢的接近自己的眼睛,菲尔的喉咙也不自觉的动了一下。

    都走到这一步,却还会有这种害怕的自然反应吗?果然,我并不是英雄呢!但无所谓,我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去成为英雄。

    铁器刺入肉体的声音是那样的微小,让人感觉不到。这个微小的声音在这一刻里,却又显得那样深刻。牙关已经紧咬,鲜血从菲尔左眼里流了出来。小刀就像是章鱼一样,直接从他的眼眶里爪出了那个眼睛。

    “主人!”

    “动手!”

    女仆的圣域开始张开,一层层的鲜血在这里仿佛进入了失重的状态,它们没有随之四散开来,反而形成了一个个球形的血滴。穿越这些鲜血的阻隔,莎莉把手中的代替之眼放入了菲尔的眼睛中。

    在放入的瞬间,她的指尖可以感觉菲尔在不断颤抖的身体。

    “菲尔!叫出来也没有关系!”一边紧握着他手的莉洁也这样的说道。

    痛苦的时候大叫是会减轻痛苦,但是菲尔并没有这样做。眼眶中突然多出了一个异物,这种感觉让他几乎快要疯掉,但即使如此,他也没有叫出来,只是脸上流下了不正常的汗水。

    “说什么呢,这也许只是开始也说不定。如果在这里就大叫出来,我就就输了。对了,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久,我还有一个小习惯没有告诉你们。现在我就告诉你们吧,只告诉我亲爱的你们。”

    鲜血在女仆的控制下开始回流,它们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一样,开始回归到自己原来的所在。破碎的血管也渐渐开始收缩,然后愈合。

    “习惯!?”

    当所有的血液都回归到了眼睛里的瞬间,菲尔睁开了他新得到了眼睛。刹那间,一个古老的符号浮现于他的瞳孔之上,而在它的作用之下,菲尔眼中的世界也仿佛变得不同起来。

    “我的习惯就是,我讨厌输。尤其是讨厌输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