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喂！这不是老祖宗吗？今儿怎么有空来我这里打秋风啊。”

    “我说张永啊，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刘顺摇了摇头，他刚刚从东宫出来便就直奔张永的住处。他有进门在那破旧的桌上倒了一碗水喝，然后继续开口说道：“孩子们闯祸了，现在连我都保不住他们了。”

    张永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是东南？”

    刘顺点了点头：“要不然我怎么会来找你张永呢？”

    “糊涂啊！”张永满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刘顺：“那几个孩子是我们一手调教出来的，你说说他们就怎么就犯下如此的滔天大罪啊！”

    张永：“你怎么就不提点提点他们？”

    刘顺一听那高昂尖酸的声音顿时响起来：“我怎么提点，那几个小子远在东南天高皇帝远，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你让我怎么提点，这次他们瞒着我们干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声招呼都不曾给我们打个，要不是老国公把皇爷都气晕过去我们都还蒙在鼓里。你可是不知道，就是刚刚我的小命也差点要交代在小爷那里。咱们都是没了根的人啊，满堂富贵一夕生死都在皇爷小爷的一念之间，在这大明宫里那个不是活得战战兢兢的，正是因为战战兢兢所以咱们才如履薄冰。可是那些孩子却不明白，他们在外面代表的是皇家的脸，是皇爷的脸，但是他们犯下如此的大错这宫里面的脸都让他们给丢光了。他们怎么就不明白这大明朝只有这皇宫才是我们这些不人不鬼的家伙唯一的家。他们怎么就不明白？怎么就不明白？”

    刘顺一遍说话一边拍着那张老桌子“嘣嘣”直响。

    “你先消消气，孩子们犯下大错是我们这些人没有教好，是我们给干爹丢脸了。”

    一谈到那位就算自己死都要保住太子的张敏，两个人眼中同时泛起了泪花。他们不约而同的想起了张敏临死前跪在他们面前让他们两个照顾宫里面的太监们的那副场景。

    沉默片刻之后张永开口了：“这么多年都是你在照拂宫中的孩子们，也是苦了你了。说吧你要我干什么？”

    “小爷问我有什么人能够替宫里去东南主持大局的？我就向小爷推荐了你。实际上东南的局面除了我们两个人，其他的还真的没有多大资格和本事，孩子们还是太年轻了。”

    “你那两个干儿子都不行？”

    “办事虽然干练，但仍旧是欠缺些火候。所以就只有你出马了去办了，也只有你去办才能够让皇爷和小爷放心。”

    “小爷可曾有过什么嘱咐？”

    “多的没有就只有一句话，不要给张国公添乱。这次你去要管着东南所有的孩子们，所以这个责任不可不谓大。以小爷走一步看三步的性子，东南日后必有大动作。要是东厂的势力还在外面的话，我倒是能够探听一二，倒是现在我告诉你的也只有....”

    说这话刘顺用着他的手沾水在那张老旧的桌子上写下“皇明南洋贸易公司”。

    “这是.....”

    “这是张小公爷去东南前在宫里面备注一家新的公司，虽说现在皇店是归两个国舅爷管，但是有些消息都会不自主地飘到我的耳边。这会你去主要关注一下这家公司，若是能够提供方便的尽量提供方便。我估摸着小爷的动作就在这上面，到时候你多注意一些。”

    “你啊。”张永摇了摇头，“你就不怕那天皇爷和小爷知道之后给你难堪吗？”

    “你以为小爷不知道？小爷聪明着呢，说句不好听的话皇爷和小爷都防着那些看宫门的人一手的。现在小爷的摊子越来越大，皇爷的身体也越来越差，小爷年幼这东厂出宫只是迟早事情。这宫里宫外谁不防着谁啊。”

    “我这去东南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东南那为首的几个奴婢是死有余辜的，但是我怕牵连其他的孩子。若是你有办法尽量保住一些孩子，多调教一些可用之才。这次你进了小爷的视野，若是东南的差事办得可以的话，那么回宫里主持大局也是迟早的事情。皇爷退位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不是小爷的人这司礼监的位置迟早都会退下来的，到时候刘瑾他们登临高位身边就需要一个提点的人，我看你就挺合适的。咱们就算拼了这半条老命也要维护干爹的名声，这样子才能够报答干爹的养育之恩。”

    “好，就依你说的办。明日一早我就启程前往东南。”

    刘顺看到自己这位老兄弟一脸决然，心中也不由得戚戚：“老兄弟，东南是个什么地方你我很都明白，那个地方牵扯的人太多了太多了，一到东南便是水里来火里去稍有不慎尸骨全无。孩子们的伞就剩下我们这两把了，在新的伞还没有撑起来的时候，你一定要多多保重啊。”

    “你就放心吧，东南的事情我比清楚得多，不过你才是要多多注意。当年的条毒蛇到现在都还没有死，不愧是锦衣卫和东厂的老对头，锦衣卫从弘治五年追捕到现在还是让他给逃了。要知道他当年可是恨咱们干爹恨得要死，若是什么时候他在跳出来咬我们一口，那可就不值了。”

    “这个我知道，当年那种情况下他都败给了干爹，何况现在？那只是躲在地洞里面的老鼠，锦衣卫这只猫抓不到他也就罢了，要是还让那只老鼠出来耀武扬威。到时候连咱都看不起锦衣卫了。”

    “在聪明的猫都有打盹的时候，这宫里面我不在了你还是要多盯一下。万一那条蛇出来搞事情，你直接来个打蛇打七寸，一棍子把他打死看他以后还拿什么出来害人。”

    “这个我晓得，明儿我还得伺候皇爷，我就不来送你了。”

    “没事，该怎么办我心里面还是有数的。宫里面就劳烦你多费心了。”

    刘顺点了点头，并没多说一句话起身离开了张永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