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长生好不容易缓过神来。这机缘大了天去，足足有三十三天那么多，回神的何长生依然傻笑呵呵。渚锺也不管他，看着何长生有些出神伤感。

    何长生突然想起，问道：“为什么是我？”

    渚锺笑了笑：“因为你的聚星。”

    何长生点点头，是了，自己和他人不同也就在聚星了。

    想到聚星的神异，何长生猛的抬头，问道：“难道……？”

    话音未落，渚锺开口说道：“没错，聚星就是当初的那个唯一的，小型化实验终极武器。巧的是，我们也称之为聚星。”

    是啊，压缩时要经过恒星到黑洞的一系列变化，最后再来个大爆炸，不叫聚星叫什么？

    渚锺继续说道：“当初也不知道流落到哪里，你也取名聚星，可见的确与你有缘。”

    “可聚星当初并不存在，是我一次偶然吸取了大量能量后才出现了。”何长生提出了疑问。

    “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以我的推测，聚星应该是在最终事故时失去了物质形态存在，其中的结构代码机缘巧合下附于你身。能量足够时重组了。

    至于它怎么把你的能量改造的让小世界感应到，我就更加不清楚了。我只是感觉你的能量更贴近灵气，而且我觉得它没有完全复原。”

    暂时只能接受这个解释了，何长生发挥学霸本色，继续问道：“那，渚锺前辈，您就在这三十三天生活到了现在？”关键是那个“活”字啊，几亿年呐。

    渚锺伤感的笑了笑，说道：“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何长生：“能不能说人话……”

    渚锺继续说道：“我在被砸进三十三天的同时，就发现被三十三天封在里面了。

    不知族中兄弟家中亲人都如何了？我急切的想知道。然而我发疯一般的用了数十年的时间，尝试了无数办法，依然不得出去。

    我资质本就不太好，心灰意冷之下更是不想修炼，亲人都不在，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再这里面长生不老又有什么意思？”

    渚锺的话让何长生心有感触，就你还算资质不好，那六师兄该找块豆腐撞撞……

    “我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着，大概两百年后，我寿元到了。没想到的是，这里灵气太过丰富，我的魂魄竟然没有消散，反而承载于灵气中苟活。

    而且经过漫长的时间之后，我发现我的记忆在磨灭，很多事情开始淡忘。

    我有些发慌，于是开始疯狂的回忆当初在族中的一切。

    哪知越回忆记忆越消失的快，等我发现不妥，基本也只记得刚才和你说得那些了。”

    何长生闻言很是为渚锺悲痛，孤单一个人也就罢了，记忆还被剥夺，实在是人间惨事。

    只听渚锺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还发现随着我的魂魄在此界时间愈久，我和此界的联系就更紧密。

    并且发现我的记忆信息虽是发散到了这个世界中，但我却拿不回来，而且魂魄中的记忆还在无法阻挡的继续消失。

    又过了一段时间，我总算明悟，我的魂魄是快要与这三十三天小世界融合了，也就是说，我将成为此界界灵。

    最初，我觉得这是好事，带着记忆成为界灵也许就能出去了。

    事实再一次打击了我，保留记忆就没法成为界灵，成为界灵的条件就是空白魂魄……

    关键的是没得选，记忆在不停消失，迟早会成为界灵。一个一无所知，本能运转的界灵。

    后来我想，不管如何，我得坚持到再有修士来，将这段历史传下去，也算不枉此生。

    于是停止思维，等待。”

    何长生轻声问道：“那您这次苏醒，不是又减短了时间？”

    渚锺笑道：“见到了你，已经了了心愿，剩下的时间，也不用太在乎了。”

    何长生看着渚锺豁达的神情，心里有些堵。情感丰富的少年已经把渚锺当作自家兄长，实在舍不得他就此消散。

    渚锺说道：“你一进来，我就感觉这小世界已经认你为主，今后我变成的界灵就麻烦你照拂了，哈哈。”

    何长生听了此话，鼻头一酸，说道：“渚锺大哥，您别这么说，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了，物极必反！说不定最后成了界灵就恢复记忆了。”

    渚锺摇了摇头，显然已经不抱希望。何长生一看此景，心里着急，灵机一动唤出聚星。

    “初熙，初熙，你快出来！”

    初熙很给面子的出现在何长生面前，向渚锺行礼说道：“初熙见过前辈。”

    渚锺皱着眉头打量初熙，后者则大大方方随其观察，“这是……”渚锺不敢确定。

    “初熙当初是一段空白魂魄，被丹灵派前辈合入宗门试炼幻境作为管理。时间一长就觉醒了自己的意识。现在算是聚星的，呃，操纵者。”

    渚锺看向初熙，后者淡然点点头。

    “觉醒花了多长时间？”渚锺不置可否的问。

    何长生应道：“应该是不到一百年，渚锺大哥。”

    “时间倒算不得长。但是还有个疑问，觉醒后，界灵，还是我吗？”渚锺叹息着说到。

    何长生沉默，看了看初熙，初熙摇摇头。何长生不知是什么意思，大概是不知道。没有之前初熙的来历，无法比对确认。

    但对于现在的何长生来说，不知道就是好事。

    “渚锺大哥，并非完全没有希望。你刚才不是说那些记忆信息并没有消散，只是扩散到小世界中？

    也许当你真正成为界灵，就会自动恢复？就好像现在的电脑要重装系统，不也会先把资料拷贝出来吗？”

    渚锺听了此言，眼神似乎有些振奋，说道：“长生说得有点道理。但道理只是道理，也不知这小世界会怎么弄，总归是个赌。罢了，我就听你的，保留一点希望好了。”

    何长生知道渚锺孤寂失望了这么多年，做到这点已经很好了，也就不再多劝，然后让初熙回到了聚星。

    渚锺似乎记起了什么，对何长生说道：“这小世界虽然已经认你为主，但恐怕你暂时还无法进入。”

    何长生不明白，以眼神表示疑惑。

    渚锺接着说道：“我虽然不能出去，但神识还是可以一定程度上观察本世界。

    自那次决战之后，本世界剩余的灵气似乎发生了我不了解的变化，变得和小世界里的灵气有些不相容。”

    何长生洗耳恭听。

    “本来在我那个年代，灵气充沛，在消失后直接变成了物质。你别误会，我说的充沛意思是就算在边境星域灵气匮乏之处，灵气也比现在的这个世界的能量强了不知多少倍。”

    何长生：“我知道，我就没富过……”

    “决战后的五百年，我当时已经以魂魄状态存在了几百年，神识却更加灵敏，也算是有得有失。

    我发现灵气继续在消失，但不是直接变成物质，而是先变成了地风水火四种能量结构，再经过数亿年，变成了金木水火土五种能量结构。然后这五种能量结构再慢慢的转化为了物质。

    一亿年前，灵气彻底消失；四百多年前，地风水火消失；世上只余金木水火土五系能量，而且也在不断转化为物质。科技发展愈快，五种能量消失的愈快。

    而现在的修道界吸收五种属性能量转化而成的基础能量，其实就是地风水火四种能量之一或者几种混合，根本不是灵气。”

    何长生听得有点头晕，问道：“那我的呢？”

    渚锺说道：“你的能量经过聚星的改造，已经趋向于灵气，但还没有完全成为灵气。如果通过聚星继续往里压缩你们所认为的基础能量，量变导致质变，才会变成灵气。”

    渚锺说道这里，点了点聚星说道：“有里面的小朋友帮忙，这个过程应该不难。然后，你的身体再经过灵气改造，就可以契合小世界。到时就可进入小世界随意行走。”

    “如果我硬要现在就进去呢？”何长生好奇的问道。

    “那你的身体就会被灵气强行改造，最可能的就是冲散，毕竟这里的灵气太多了。如果你以现在的方式修炼到了当初高阶修士的程度，也许可以抗住灵气的冲击。”

    何长生：“……”

    渚锺这段话听着有些难懂，其实简单了说，就是何长生以及现在的修士，无论身体还是体内能量，都已经适应了地风水火四种能量结构，反而不适应最为基础的灵气。

    就好像一个人会很习惯的使用原料所制造出的工具，但给他一堆制造工具的原料，也许就会无所适从。

    反过来，如果适应了工具原料的各种性质，组合成工具就不是难事。

    所以，一旦何长生适应了灵气的改造和运用，就能在修道界和小世界同时自由出入。在小世界为灵气模式，到了修道界就改为修道模式。

    这样的好处是，熟悉了最基础的灵气性质，目前修道界的所有能量结构都将能模拟，意味着破解和复制现今的法术结构更容易，何长生的攻击手段将千变万化。

    另一方面，一旦可以运用灵气，在聚星的帮助下何长生就可以在接触法术的同时迅速解析结构并分解，然后转化成最基本能量，也就是灵气。

    这样一来法术防御将得到极大增强，最后实现修道界的法术免疫，所有法术攻击都将变成何长生的灵气资源。越打越强是个什么节奏？何长生十分向往。

    更有利的是，如果何长生奢侈一点，直接用灵气组成法术结构，而不是先模拟成地风水火，法术威力将远超现今修道界可以理解的范畴。

    要理解这种差距，可以想象灵气是水泥，地风水火是水泥烧制的砖头，显然砖头搭建的房子在强度上远逊水泥直接浇筑的。

    杀手锏呐，何长生畅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