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山当晚抵达首都，父子二人相见。

    次日，沈志山请田老师吃了个午饭，随后田老师返回南港市，父子二人继续留在首都。

    “沈奇，你能不能告诉我一个明确目标，到底想去哪所大学，我好跟他们谈。”

    “国内的，水木，燕大二选一，国外的，我还没想好。”

    “那到底是国内还是国外？”

    “别逼我啊爸，这么大的事情你总得让我思考几个月吧，我还有一年才高中毕业。”

    “我不逼你，不管你的选择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行了我知道了，先拖着吧，水木燕大谁也不得罪，谁也不巴结，拖他们几个月再说。”

    下午，燕大招生办找到沈奇父子俩，提出了明确的邀请，希望沈奇立即和燕大签约，成为燕大的特招生。

    “我儿子想读数学专业，他从小数学就好，他们老师说他是数学天才。”沈志山喝口咖啡，淡然说到。

    燕大招生办负责人信誓旦旦的说：“沈先生，这没有任何问题，沈奇只要和我们燕京大学签了，想读什么专业任他挑。而且我们燕大数学系全国第一，某些院校跟咱北大虽然就隔着一条街，但文化底蕴和理科方面的实力差了何止八条街，他们培养的无非就是高级技术工人，而咱们燕大培养的是学术大师。”

    沈志山没有作答，而是问沈奇：“沈奇，只看数学专业，全球哪所大学排名第一？”

    沈奇：“普林斯顿。”

    “第二呢？”

    “麻省理工。”

    “第三到第五？”

    “巴黎高师、斯坦福、剑桥。”

    “第六到第十？”

    “牛津、伯克利、哈佛……”

    沈奇父子俩一问一答，燕大招生办唐主任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感觉到这节奏不对，沈家父子俩的套路不太常规。

    “十七十七，咱们燕大数学系排名全球第十七。”唐主任索性直说了，坦诚相见，完事不忘补充一句：“水木大学数学系全球排名四十二位。”

    “格局大一点，不要老是跟水木大学做对比。”沈志山站了起来，对沈奇说：“走吧，我送你去奥数国家队报道。”

    沈奇在心中给老爸双击666，能这么跟燕大招生办说话的人，全中国恐怕没几个，沈志山算一个。

    沈奇父子俩离去后，唐主任孤零零一人愣在五道口某咖啡厅里，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唐主任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沈奇，这次数联国决的金牌选手，唯一的一个满分，这小子充满灵性，是个难得的人才。你听我说，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让沈奇来燕大！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想点办法，打打亲情牌友情牌什么的？”

    “美人计？去你大爷的，人家还是个孩子！你知道吗，沈奇已经入选了奥数国家队，他很有可能代表中国去参加IMO，我们的时间不多了，绝不能让水木得手！我宁愿沈奇去复旦，也不想看到他去隔壁，丢不起这人！”

    去中华数学会总部之前，沈志山带沈奇去商场买了一堆吃的、喝的、穿的、用的，又给了张双币信用卡的副卡。

    “沈奇，你从没一个人出门这么久，自己照顾好自己。其实你独自出门锻炼一下也好，总而言之注意安全。”

    “放心，一定安全回家。”

    “想家吗？”

    “想！我好想回家装逼呀，不能亲自装给家里的小伙伴们看，好无趣。还有，我想我妈，她为什么不来？”

    “你老妈那医院太忙了，来不了。沈奇你在这等会儿，我去给你买点水果，北方这气候干燥，要多吃点水果。”

    “千万别买桔子啊老爸，否则我会流泪的，我怕酸。”

    沈志山将沈奇送到中国数学会，然后立即赶往机场，回家。

    飞机上，沈志山左想右想不对劲，自己来了首都一趟，其实也没帮沈奇办成啥有意义的事情，水木燕大一个没签。

    或许沈奇真的已经长大了，他有自己的主见，父母能做的，大概就是为他准备好学费吧……

    ……

    中华数学会总部。

    沈奇来此报道，一个人，没有同伴。

    随身所带之物，一半是日常用品，一半是书。

    接待沈奇的是一位年轻小伙子，二十岁出头的样子，他是中国数学会的实习生小闻。

    “沈奇是吧，来，我帮你拿行李。”小闻接过沈奇的旅行箱，“嚯，够沉的！箱子里装的啥？”

    “书。”沈奇背着一个包包，手里拎着袋子，行李不少。

    “难怪这么沉，知识就是重量。”小闻带着沈奇进入中华数学会总部大楼内部。

    “闻哥，我们现在去哪？住的地方在这里吗，我想先安放行李，东西太多了。”沈奇四顾观察，这里就是个行政办公场所，住宿的地儿不知在哪。他已经搬离水木大学宿舍，暂时没地方住。

    小闻：“你们集训队的宿舍不远，会带你过去的。队里的情况我先简单跟你说说，包括你在内，这期奥数国家集训队共有二十一人，进行为期十五天的集训后，你们中的六人将代表中国参加IMO。每年的IMO固定在7月开赛，今年的IMO举办地是英国，7月底开赛。我只是个助手，负责你们的生活起居、护照签证等日常事务，队内的专业训练规定，教练会跟你说的。”

    沈奇点点头：“明白，谢谢闻哥。”

    小闻带沈奇进入一间办公室，里面坐着一男子，中年，头发不多，国字脸。

    “刘干事，这是沈奇，来集训队报道的。”小闻将沈奇交给刘干事，遂离开办公室。

    “刘干事，又见面了，真巧啊。”沈奇第一眼见到刘干事就认出了他，这位刘干事不就是国决的监考人员么。

    “沈奇，不错，拿到国决满分实属不易，你的国决考卷是我批阅的。”刘干事两天前批阅沈奇的考卷，忽然间就犯了心脏病。可能还在恢复期吧，今天刘干事的气色不是很好。

    “那可要谢谢刘干事了，你给了我满分。”

    “不用谢我，考满分凭的是实力。”

    刘干事拉开抽屉，取出一张纸递给沈奇：“做为集训队的教练之一，我非常欢迎你加入这期的国家集训队，来，先做道题吧，熟悉熟悉环境。”

    沈奇：“……”

    这种迎接方式可真特别，不愧是奥数国家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