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尔夫向沈奇汇报了耶鲁那边的观点，沈奇说到：“我知道了，在课题推进中，双方有分歧很正常，你跟杰克逊教授的团队联系一下，我们明天去耶鲁拜访。”

    “好的。”拉尔夫联系对方去了。

    这个李超代数课题开题的时候，沈奇和耶鲁的杰克逊教授见过一面，当时杰克逊教授来普林斯顿拜访他。

    来而不往非礼也，这次轮到沈奇回访耶鲁。

    沈奇比较重视和耶鲁合作的这个项目，这关系着明年或者后年的经费申请。

    美国大学的教授，科研经费大部分需要教授自己想办法解决，经费来源主要有两个渠道：企业、NSF。

    其中企业给的经费是大头，从事工程类、应用类研究的名校知名教授，不难找到企业类的合作伙伴。

    NSF即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从事纯理论研究的教授主要靠NSF提供的经费。

    沈奇手头有个科研基金，目前余额是55万美元。

    这55万美元一半是年初从NSF那里申请来的，另一半是普林斯顿内部补贴的。

    沈奇这种从事基础数学研究的教授，从企业那里拿经费比较困难，人家企业没有项目委托他攻克。

    所以沈奇的科研基金主要靠NSF和普大内部补贴。

    普林斯顿对教授的考核，主要包括发表学术作品的数量和质量、博士毕业生的数量、在外面拿到经费的数目、校内外的service等等。

    今年快要过完了，沈奇在普大数学系诸多教授中，业务考核排名第六。

    他在外面捞的钱不多，尚未带出一个博士毕业生，没做过service，主要的加分项是学术作品方面，出版了《数论史》，发表了哥猜证明的论文，均是重量级的学术作品。

    哪个行业都存在竞争，没有学术作品发表、带不出博士生、捞不到钱的教授有可能被学校解雇。

    普林斯顿不会解雇一位菲奖得主，但沈奇是要脸的人，今年在普大数学系教授业务排名中进入前十，差强人意吧，他希望明年能进入前三。

    今年和耶鲁数学系、维多利亚大学数学系合作的两个项目，是为明年打基础。沈奇和拉尔夫驱车前往康州，耶鲁位于康州纽黑文市，距普林斯顿不算远。

    耶鲁大学数学系杰克逊教授热情接待了沈奇和拉尔夫，随后双方就《线性李超代数及其超群的研究》项目进行了友好交流。

    耶鲁这边的成员是杰克逊教授和他的博士研究生吉米，吉米和拉尔夫各自发表意见，杰克逊、沈奇先不发言。

    “我们假定P（λ）不等于零，令L0（λ）是限制不可约g0-模，取定L0（λ）的一个极大权向量vλ，作出如下证明后，我们可断定Kac-模V（λ）的任意子模包含元素T-vλ……”拉尔夫底气十足的高声陈述，沈教授说了，我们是对的，不要怂。

    “但是拉尔夫，在复数域上，你的证法无法使我彻底信服。”吉米走到黑板前，刷刷刷写出一堆式子，以表达他的观点。

    杰克逊教授投去赞许眼神，使吉米更加坚定自己的思路。

    拉尔夫犹豫了，他看了沈奇一眼，发现沈奇露出微笑，笑的那么胸有成竹。

    是的，不要怂，坚持你的原则和学术观点。

    这是沈奇通过眼神传递给拉尔夫的信息。

    拉尔夫重整旗鼓，他切换PPT到某页，忽然之间生出一股舍我其谁的霸气：“吉米，关于这个问题，我们谈过很多次了，今天我再说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吉米身子一抖，拉尔夫这家伙怎么变的这么有攻击性了？

    沈奇保持微笑，没错，我的学生就该充满自信，该坚挺时绝不能软弱。

    拉尔夫越来越坚挺：“由模李代数的表示理论，我在这里引入baby威尔玛模，我们可以很明显的发现，V（（p-1）ρ0）是不可约u（g）-模，并且，Str是不可约Gr-模！”

    吉米盯着PPT，他发现拉尔夫的这一页论文较之前那个版本，进行了一些修订。

    拉尔夫看到吉米这副瞠目结舌的表情，莫名有点暗爽。

    这处修订是拉尔夫在沈奇的指导下于昨天完成，小瑕疵已被修缮，没有任何疏漏了。

    吉米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了，这处修订牵一发动全身，他无法立即做出回应，只能说到：“稍等，我需要计算一下。”

    “吉米，你先坐下，喝杯咖啡。”杰克逊教授终于开口，他说到：“拉尔夫，请继续你的陈述，看看后面的部分。”

    接下来是拉尔夫的表演时间，他一鼓作气完成了报告。

    杰克逊教授起身，和沈奇、拉尔夫握手：“沈教授，拉尔夫，我们没有疑惑了，我们将尽快修订我们负责的部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沈奇进入这间会议室之后，从头到尾就说了“合作愉快”这么一句话。

    沈教授的威力太强大了，他往这里一坐，一句话不说，课题就搞定了……拉尔夫来到普林斯顿之外的场所，才发现沈奇真正的作用，菲奖大佬沈教授是战略核武器啊……

    就《线性李超代数及其超群的研究》这个课题，普林斯顿、耶鲁双方没有分歧了，接下来就是尽快合稿，发表研究成果，这项工作主要由拉尔夫和吉米完成。

    于磊那条战线，沈奇都不用亲自出面，维多利亚大学的小盖伊教授完全认同于磊的工作成果。

    过完圣诞假期，到了新的一年，沈奇年满24岁，这是他来到美国的第四个年头。

    “新的一年，有什么心愿？”欧叶问到。

    沈奇竖起三指：“三个心愿，数学系教授业务排名进入前三，获得物理博士学位，以及你的身体健康。”

    新年伊始，于磊的课题论文率先完成合稿，他将终稿拿给沈奇审阅，论文题目是《多复变全纯函数的研究》，作者是于磊、麦克-雷纳、沈奇、弗雷德-盖伊。

    “需要将我和小盖伊教授的名字放上去吗？”沈奇问到。

    于磊点点头：“你的方向性理论框架是这个课题的灵魂，不放你的名字怎么能行？小盖伊教授也是这个意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