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哥哥，你怎么了？”

    小兔子见苏牧在看自己，立马担忧不已，她感觉得到杜栖园的强大，害怕苏牧受了伤。

    “没事儿，点兔啊，乖乖休息一会。”

    苏牧揉了揉小兔子的脑袋，温和一笑。

    齐先生说，判断事情对错，需要两问己身，一问脑，二问心。

    刚才，他已经问过了己身。

    吴雪在南岛小镇，拔剑向白发老人，只因为所谓的正义。那个时候，白发老人虽然的确违了律法，可想来也不是必死的下场。

    退一步说，白发老人并非修士，生死还由官府管呢，所以即便该死，那也该由官府行刑法。吴雪以正义之名，滥用私刑，这就是错误。

    如今，又在知道吴杰犯错的情况下，先是想以一句小孩子不懂事大事化小，后又搬出绝对正义的口号。足可见，所谓绝对正义，不过是吴雪摆在台面上冠冕堂皇的借口。

    至于吴杰，小小年纪，在知道小兔子落入周禹手中，不可能有好下场的前提下，还因为一点嫉妒心思，将小兔子推进火坑，更非良善。

    既然二人皆非什么良善之辈，并且又都是生死不由官府管的修士，那又有何制裁不得？

    “杜前辈，我觉得我没错。”

    看着小兔子乖巧地闭上眼睛，苏牧方才抬起了头，收敛笑意，平淡地看着杜栖园。

    “吴雪吴杰该死，这件事上，我觉得我没错。”

    害怕杜栖园没有听清楚，苏牧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也往上提了一提。

    这样一来，所有人都清楚听到了。

    朝天门众弟子惊愕不已。

    苏牧不就是因为有掌教撑腰，这才敢在朝天门众肆意妄为吗？现如今，苏牧居然敢和掌教顶嘴？

    难道苏牧还能比掌教更厉害？

    这个念头一起，众弟子都是心头一惊，不禁仔细打量了苏牧几眼，确定苏牧真的只是十八岁的年轻人，这才放下心来。

    十八岁的年纪，没可能比掌教还强。

    整个大燕国，这样的天才也屈指可数。

    如此一来，这些弟子心头又生起丝丝喜意——苏牧如此不识好歹，胆敢顶撞掌教，那不是得吃不了兜着走？

    一想到强悍无匹的苏牧，等会可能会被惩治，他们就高兴不已。

    谁叫你苏牧刚才压得我们抬不起头，现在要被掌教惩治，活该！

    ……

    “杜前辈，希望你能让一让。”苏牧嘴唇抿成一条锋线。

    他已经偿还过了朝天门的恩情，现在行事，不论情恩，只论对错。

    既然自己是对的，那就该坚持。

    “苏牧，你心意已决？”

    杜栖园微微皱眉，吴雪和吴杰，那是朝天门未来的希望，他不可能放弃。

    即便苏牧背后有齐佩甲，可是只要不伤到苏牧，那应该也无伤大雅。

    毕竟自己占着理儿嘛。杜栖园如此想着。

    苏牧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他不想着守护天下人，只想着能护下亲近之人。

    所以，小兔子刚才流了多少泪，现在就该有多少血来还债！

    “苏牧，你这是执迷不悟。”

    杜栖园沉声一喝，一身道袍鼓荡，体内灵力涌动，这是准备出手了。

    哪怕不伤苏牧，也不能任由事态继续发展，只能先将苏牧打晕制服再说了。

    见到杜栖园将要出手，疼出一身冷汗的吴杰，阴森一笑，露出满口白牙。

    其余朝天门弟子，也多是幸灾乐祸。

    “镇！”

    杜栖园低喝一声，大袖一挥，演化出一座天碑，高逾十丈，其上铭文一枚枚，全都闪烁金光，气势恢宏。

    天碑势若万钧，裹挟风雷之音，朝着苏牧镇压下去，强势无匹。

    天碑犹在百米之上，苏牧便觉得头皮发麻，浑身被罡风刮得生疼。

    但是，他面色不变。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下一刹，天地之间，被一股凌厉无匹的气息填满，风云为之变色。

    一道灿烂光芒，在苏牧心口闪耀。

    这是白马楼神秘白衣男子赠与的刀芒，曾斩掉受伤极重的九境强者高漾。

    “这样用掉，好像有点亏？”

    苏牧这样想着。当然，只是开玩笑，出一口心中郁气，那也是极重要的事啊。

    嗤——

    刀芒闪耀，气冲斗牛。

    这一刻，别说是朝天门众弟子，就是掌教杜栖园，也是面色苍白，心中生出无可抵抗的绝望感觉。

    这种气势，他这辈子都没看到过。

    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杜栖园想要出声示弱。和性命比起来，吴雪和吴杰，那真是不算什么。

    “苏……苏牧……”

    然而，刀光越发炽盛，风雷之音不止，杜栖园本就颤抖的声音，简直可以忽略不计。

    “斩！”

    苏牧提起一口精气神，就要将这道刀芒斩出。

    只是刹那间，一股秘力涌来，竟然直接将刀芒按了回去？

    一只手掌落在肩头。

    “这么厉害一道刀芒，用在这个地方，也不嫌亏得慌？”

    嗓音慵懒，除了九尾妖狐苏妲己，还能有谁？

    苏牧抬眼看着苏妲己，轻轻一笑：“亏是亏了一点，不过不是没办法嘛。”

    苏妲己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脾气死倔。”

    苏牧不置可否。

    另一边，刀芒消散天地间，杜栖园也终于能够抬手，去擦一擦额头上的汗。

    “喂，听说刚才你要和小苏牧讲理？”

    苏妲己扭动腰肢，款款走到杜栖园身前，饶有趣味地问道。

    杜栖园一时不敢开口，摸不清苏妲己的脾气秉性。

    苏妲己盈盈一笑：“你不是觉得苏牧是错的吗，那你的道理呢，说说看？”

    杜栖园心神稍定，想了想措辞，觉着还是尽可能委婉地说道理才好，不然万一苏牧又唤出那道刀芒，那可就不好玩了。

    “那个，老朽是觉得吧……”

    可是，才刚张嘴，就被苏妲己冷笑打断。“你觉得什么？”

    苏妲己翻脸比翻书还快，眸子瞬间变得幽冷：“小苏牧说了，他觉得他没错，那他就没错。”

    “既然小苏牧没错，那你还有什么道理，你还要觉得什么？”

    说话之时，这位一袭黑裙的绝世妖狐，气息不断攀升。

    不过刹那而已，苏妲己身上散发的气息，已经完全不弱于苏牧刚才那道刀芒。

    甚至犹有过之！

    面对着这位黑裙女子，除了苏牧之外，无人抬得起头，全部下跪匍匐。

    杜栖园更是欲哭无泪。

    一个比一个霸道就算了，还一个比一个强，这算怎么回事？

    苏牧说有理，那苏牧就有理了？

    这也太护犊子了吧。

    苏妲己冷漠地看着颤抖不停的杜栖园，冷笑一声：“护犊子？我就是护犊子了，有问题？”

    杜栖园口干舌燥，大气不敢喘。

    其余朝天门弟子也是心神大震，胆儿都差点被吓破。

    他们还以为苏牧敢在朝天门放肆的靠山是掌教杜栖园。

    现在看来，杜栖园在苏牧面前，那就是不入流啊。

    “还站着干嘛”

    苏妲己回头睨了一眼苏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