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性来自真灵，而真灵是连造物主，也不甚了解的神秘。

    它来自哪里？又是如何形成的？

    高维？

    就像黑暗孕育光那样，由虚无在酝酿物质时，而诞生的精华？

    这些问题，横亘在凯恩心中，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从愿望的角度讲，他希望在格雷迪厄斯能得到些答案。

    因为战锤40K宇宙比较特殊，而格雷迪厄斯，又是战锤40K宇宙中较为特殊的那个所在。

    战锤40K宇宙的特殊处，就在于亚空间与实体宇宙的关系。

    如果说，宇宙是一套类似Windows的操作系统，那么大部分宇宙中的生灵，都是生活于前台的，甚至桌面的。宇宙法则，大部分在回台运行。这其中就包括最为常见的质能转换的很多现象。

    而在战锤40K，质能转换的现象更多的暴露在外，就像是主体完工，但细节、尤其是人机界面尚未开发完成的系统，以至于普通人理论上也能了解并参与这种运作。

    凯恩觉得，或许战锤40K宇宙，就是一个缩影，不仅仅是代表质量的实体宇宙与代表能量的亚空间的互动缩影，还是虚无和真实关系的缩影。

    而在战锤40K宇宙中，对宇宙的奥秘了解最深的、大约就是古圣一族了。星神、邪神，它们虽然诞生的更早，存在的时间也足够久远，纳垢还是位凭借爱好、百千万年孜孜不倦研究毒瘟的超级学者，可在凯恩眼里，却都有这样那样的致命弊端，根本不是解析万物、寻求真正超脱的同道中人。

    本土神灵尚且如此，近从娘胎里带出点神灵逼格的惊惧怪，自然更看不上眼。

    惊惧怪倒是很看的上凯恩的造物，秩序巫师。

    其实秩序巫师的灵魂并无营养。因为没有灵性。

    其拟魂，是凯恩专门开发的，科技与超凡的结合，一种量子生命，或者说灵体。

    凯恩在过往的相当长的时间里，都习惯一体式的制造傀儡。

    比如他的战虫系列，就是通过培养槽或虫卵，来孕育战虫的，其灵与肉，从诞生那一刻，就水乳交融，所谓的原装货。

    但如今，凯恩更愿意使用组装货。

    这是因为随着微观科技的完善，他已经有能力从灵肉两个角度，更细腻的进行创造。

    他很早以前就说过，躯壳，不过是灵魂的第一工具。

    可那时候，能按照这个理念来进行各种强化和修行的，只能是他自己。

    现在，他已然脱离了独善其身的范畴，能辐射周边了。

    秩序巫师便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诞生的。

    躯壳是个容器，灵体由超凡制造，又通过信息灌输而获得知识和模拟人格。最后，以夺舍的方式，灵体进入躯壳，调配后，就是秩序巫师。

    在惊惧怪眼中，秩序巫师们的灵魂异常光亮，它们并不知道那其实是‘塑料水果’，看着好，吃着绝对不香，也没营养。

    它们宛如一群老饕发现了私房美食，光是看着，就口舌生津。

    而且它们对秩序巫师们的躯壳也本能的感兴趣，因为内中含有神秘要素。

    随即，亚空间式的猎食战争开启。

    惊惧怪们有的在地上跑，有的在天上飞，嚎叫着发起集团充分，若是有密集恐惧症，那么乌云般压过来的惊惧怪，绝对能令病症发作。

    利用停战进行紧急休整的秩序巫师们，并没有集结迎战，而是启动了能量要塞的法阵速射炮阵列。

    这算是比较典型的利用高杆的技术欺负人。

    第一秩序拥有者常人难以估量和想象的强悍能源制造设备。因而，力大砖飞的应用随处可见。

    像这能量要塞，就是以飞行的智能法器，构建节点，从而形成金字塔形状的能量壁垒。

    法阵速射炮，其发射装置，看起来就像能量壁垒上、外圆内方，宛如放大的铜钱般的法阵。

    这些法阵，由发光的能量线构成，其中央的方孔，便是炮口。

    并且它不是扁平的，而是依照能量壁垒的厚度，有着内陷式的管状纵深，并通过调节这个管状纵深，来变化射击角度。

    这样的设计，令能量壁垒宛如炮管如刺猬针毛般的超级火力台，可以向四面八方攻击。

    第一秩序的战力在其中休整，外面只有少量幽魂在游荡。

    惊惧怪却是没有正常军队作战的意识，或者说，它们虽然在搞事号上，却是自行其是，根本不听兽人的命令，甚至不管眼前是个什么局势。

    它们通过特殊的亚空间感知，察觉到塑料苹果的存在后，便以它们自己的节奏开始集结，然后发起了攻势。

    它们看起来像是一群永远习惯一大群一起行动的群居生物，但在凯恩眼中，它们根本就是一名神祗，将自己拆分成了几万份，合在一块儿，才是一个整体。

    而这只是从它们的存在属性角度看到的结果。若是从意识角度，却已经是一群独立的个体。

    就相当于每个个体都隔段时间分裂为二，然后各自的经历、认知从不共享统属，尽管从属性的角度，合起来才是完整的，可真的合起来，即便意识不崩溃，也绝非原本的它。

    惊惧怪就是靠着这种分裂，来解决吞噬灵魂所带来的副作用。同时，减轻饥渴感，降低自身消耗。

    当然，这实际上是一种自欺欺人，分裂行为本身，就是一种巨大的消耗，这消耗不论落在分离者还是被分离者头上，都是不菲的亏空。而且分成两个后，有些原本单份的支出，彻底成为了双份，就仿佛分家过日子，原本共用一个100L的冰箱，现在改用两个75L的，总量更高。

    因此，只需要看一个惊惧怪群的数量，就知道它们疯狂饥渴到了什么程度，而眼前这一群，米兰达统计，数量超过三万。

    凯恩都想不通，兽人是怎么将这群惊惧怪弄上船，并和平的相处的。

    而真相其实并不难猜，献祭。以大量的血食，暂时安抚住了永远饥渴的惊惧怪。

    搞加索将之当做秘密武器。虽然其登场时机有些不合时宜，但搞加索仍旧对其有不晓得信心。

    而且，惊惧怪出现的时机不对，搞加索也要负相当的责任。

    它原本想的挺好，双方暂停交火休整，然后惊惧怪突袭，而兽人战力休整之后，随后掩杀一波。

    可惜它还是吃了对对手实力估测不足的亏。若是换成人类指挥官，多半就会通过上次双方交锋而想到，第一秩序的舰船技术既然这么高强，其他方面必定也不会差多少，停火休整，后勤项肯定是有妥帖安排的，不会轻易让对手钻了空子。

    可兽人，即便它们的智慧支持这般纵深和开阔的思维，却也基本没有这种思维习惯。

    再加上惊惧怪本就不是那种下道指令，就能迅速部署的部队，而是需要通过钓鱼式的办法，勾引着让其进入战场，这不仅费周折，并且还不能保证鱼儿究竟多久会上钩，且在钓鱼的过程中无法挣脱鱼钩。

    结果就是惊惧怪进场时机延误，第一秩序这边能量壁垒迅速的构建起来，而这时再想安排惊惧怪另觅战机也做不到了，惊惧怪自行其是，纠集了几乎所有同类，开始了冲锋。

    由于搞事号的巨大，第一秩序的战力进入后不久，便分兵作战了。惊惧怪们进攻的这一支，是人数最多，进军路线也最为霸气，明显是要从船尾直线杀到船头的那一支部队，有一百八十多名秩序巫师，幽魂和星船伞兵更多。还有数倍于作战部队的工程部队。

    当然即便如此，总数也不过三千五百出头，而惊惧怪是三万+。

    第一秩序在之前的战斗中就已经证明，数量多不等于赢面大。这次也一样，法阵速射炮的火力密集而精准，威力也大，尤其是进入到200米射程之内后，星船伞兵驾驶的各类战争机器也加入到战斗序列，且火力和准度都达到一个峰值，因此死亡带出现。

    空中的惊惧怪被纷纷撕碎、如雨而落，地面则是尸骸枕籍，形成了尸堆。

    然而，惊惧怪的整体推进效果，并没有因为个体无法跨越死亡带就终止。

    这是因为，它们除了能够分裂，还能够在受伤后通过融合来止损。并且这种融合，并非是个体意识刻意操作，而是一种生命本能。

    于是就见死亡带形成的尸墙中，不断有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畸形组合怪出现，它们并非是那种慢慢蠕动、宛如软泥怪般的怪物，而是诞生后便如同出闸的猛兽般，猪突猛进、气势非凡的类型。

    并且，经过融合，它们的神性辐射能力也大增，已然具备了几分神孽或奥扎奇生物的特性。

    奥扎奇生物，跟旧日支配者一样，都是诞生自虚空的生命。

    就像普通宇宙孕育了原始神灵一般，包容无数个宇宙的虚空，同样有超级生命诞生，它们在降生时，就是以多元宇宙为舞台的生命，而之所以旧日支配者和奥扎奇被更多的智慧生命所铭记，是因为两者都是掠食者。

    食草者畏惧食肉者，这在很多世界，就是生命的本能，哪怕从未见过，但仍旧会在初见时就知道这是自己的天敌。这个道理用在生命对旧日支配者和奥扎奇的感觉上，也是适用的。

    在万智牌宇宙，奥扎奇生物的霸道，更是通过一个特殊技能‘歼灭’展现的淋漓尽致，它们不仅针对生命体，还针对生命体们仰赖生活的环境和能源，比如山川河流等等。

    眼前的惊惧怪，在融合后，就有了类似特征，它们以不讲道理的方式，从周遭强行摄取能量，这种强行摄取，包括打破宇宙基础规则，令物质的分子键崩解，令原子发生核聚变或核裂变。

    直观的讲，就是凭空进行质能转换，抽走空气，地上挖出大坑，然后化作能量被其吸收。

    而且，它们还能撕裂不易察觉的亚空间孔洞，孔洞是比孔道更细微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是实体宇宙与亚空间交互的基本途径，连这个都能利用，便意味着惊惧怪有着随时随地模糊两界，制造混沌区域的能力。只不过在格雷迪厄斯这个地区，这么做的成本更低。

    总之，融合之后的惊惧怪，基本就是普通人噩梦中所能想象到的极致恐怖存在，再往上一步，就进入不可名状的行列了。

    这种在逼格上，已经相当于旧日支配者次级分身的存在，能够使用一些量邪神看了都艳羡的能力。

    比如说，它们能将亚空间能量分类施用，一如中古战锤的魔法八风。这就相当于战锤40K超凡版的原油炼制分类技术，是邪神们正在努力研究、从而泛用化的课题。

    惊惧怪却是因为天生神灵的本能，而具有这个能力。

    能被凯恩看做是跟星神一个级别的存在，自然是有过人之处，即便还不是完全体，也表现出了与常不同的非凡特质。

    凯恩通过视觉共享，看到了融合惊惧怪肆虐的一幕，皱了皱眉，下令道：“暂时先撤离吧！”

    打自然是能打的。

    但第一秩序并没有做好跟神灵开撕的准备。其中就包括，如何才能保证战斗情报不泄露。

    凯恩现在对于一般性质的战斗，保密性已经看的不是那么高，甚至故意展露，秀一秀肌肉。

    可神级战斗的手段，虽然他有的是办法完虐这种级别的神灵，可这是条红线，一旦跨过，想不被邪神大魔关注都难。

    这就好比在DND宇宙，传奇就是红线，之下皆是凡人，就连传奇，也只是强壮些的蝼蚁，可再上，哪怕只是传奇++，就可能出现开发出卡萨斯封神术那样的大奥术师，有了威胁到神的能力，这就不能称之为蝼蚁了。

    神凡之别，界线就在这里。科技、魔法，再是巧夺天工、新奇犀利，神也可以一笑了之。可若出现了封神级的手段，性质就不一样了。

    因此用是可以用，凯恩希望能做到保密。毕竟从来到战锤40K宇宙到现在，因为没有早早的就惹到邪神侧目，而一直居高临下的虐菜，也是挺爽的。他自然不想在没有做好准备的情况下，被邪神突袭，虽然多半没办法干掉他，但发现了他的真正实力，接下来那就是无休止的战争。

    一旦陷入那样的一种模式，即便最后他赢了，也会感到很不爽。毕竟那等于被人一直压着打，一人不行就联合多人，最后输也多半是因为底牌出尽，实在是无牌可打，他终于可以大反攻了，对手却是毛干血尽，剩不下什么给他。

    更何况，这次撤退，也只是避让惊惧兽的锋芒，不影响大局。搞事号的突进势头已经成功被阻，其他分散开来的分支战团的进度也很不错，大量的灭杀了搞事号上的有生战力，并且工程团跟进得力，攻陷一地，就占领一地。

    因此目前来看，无非就是彻底了解跟兽人的这次争端，多费些周章，这么点小曲折，他还不至于容忍不了。

    第一秩序对于凯恩的命令，自然是完全不打折扣的，也不需要凯恩详细说明为什么还能打、却要撤。

    由能量壁垒营造的力场环境中，传送装置不受搞事号上的亚空间能量干扰，能够更稳定的运作。

    于是第一秩序的人员井然有序的撤离。最后离开的，则是一位强大秩序巫师。

    秩序巫师跟阿斯塔特修士的编制有相似之处，百夫长，或者说连长格外强大，是军官。

    这名百夫长收取支撑能量壁垒的关键法器，然后在壁垒崩溃前，通过传送门离开，留下的便是一次彻底的毁灭，就如同气体炸弹一般，整个能量壁垒内外，因力场能量的时空而产生原子级的反应，化为等离子火球，并在不到1秒后结束，现场除了焦坑，什么都没剩下。

    而惊惧怪们，大大消耗了一番，却并没有得到它们想要的，要从哪里找回来呢？它们瞄上了还在休整的兽人战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