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契道士:重洛篇 往事(三)
在一座树木丛生的山上有着一处隐蔽的洞府,洞府的洞口朝向南面,让阳光无法直接照入洞中。从洞口进入大概有十几步的距离,有着一扇古铜色的厚重大门,似乎是为了加强防御力,厚重大门上还带有数百根让人头皮发麻的锥形尖刺,每根尖刺上都散发出危险的气息。看着就好像是豪猪背后长有的的利刺。没有人能想到,这里就是木姬,也就是被聂小倩等女鬼尊称为姥姥的住处。
聂小倩在玲姐姐的带领下来到厚重大门前。此时的大门前面,已经站了不少人。不,准确的说是女性厉鬼。这些女鬼就像是在舞会上的客人一样谈笑风生。开心地诉说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她们每个都是生前早早消香玉殒,灵魂在徘徊于黄泉路时又被木姬抓住,强行灌输怨气后化身成厉鬼为木姬收取精气。
一个花枝招展女鬼意识到聂小倩的到来,笑嘻嘻地向她身边的几个女鬼说道:“快看啊!咱们的小花魁回来了!”说着还指了指聂小倩。
其他几个女鬼顺着她所指的地方看去,其中一个女鬼看到聂小倩后开始嘲讽起来:“哟!我说怎么闻到一股骚臭气,原来是咱们的小花魁回来交差啦?”说完,这个女鬼还用手轻捂住鼻子,做出好像闻到了什么恶臭气味的样子。
“也不知道她这回钓了什么男人。呀!说不定是一个年过花甲,两鬓斑白的老头子呢!哎呀~真可怜!”
“别瞎操心啦~小花魁说不定还喜欢那一类呢~”一个女鬼笑答道,眼中尽是玩弄之色。
女性一嫉妒起来是非常可怕的,这一点无论是人还是妖都一样。这些女鬼虽然各各国色天香,但和聂小倩倾国倾城地美貌相比却差了一大截。心中嫉妒之意可见有多强。就是这种嫉妒心作祟,她们也已经找了聂小倩不少麻烦。轻则冷嘲热讽,重则暗地里陷害,‘艳若桃花,心如毒蝎’来形容绝不为过。
听到这些侮辱的话,聂小倩没有露出恼羞成怒的表情,也没有说出任何反驳的话,甚至连眼睛都不瞟一下说话的女鬼,好像根本没有发现她们的存在一样,就那么大摇大摆的从她们身旁走了过去。
“扑哧!”跟在聂小倩身后的小赤忍不住笑出声,但因为笑的幅度有点大牵动了伤口,疼的直咧嘴,但她还是忍着疼痛说道:“小倩妹妹可真厉害,连话都不说就反驳了那几个。”聂小倩的意思其实很简单,面对别人的嘲讽完全不理会,甚至都不用正眼去看她们,以此来表示一个意思:在我眼里,你们都只不过是跳梁小丑,根本不值得让我理会。
在场的许多女鬼在听到嘲讽时就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聂小倩等人身上,她们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当然一眼就明白聂小倩的意思,其中有几个女鬼没忍住,也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那几个嘲讽的女鬼气的满脸通红,为首的一个女鬼愤怒地叫道:“不许笑!不许笑!”当然,没有哪个鬼会听她的。
为首的女鬼见到没有鬼回应,于是回过头将怒火全都倾泻在聂小倩身上,她破口大骂道:“臭婆娘!你敢骂我!”
聂小倩停下脚步,转过头瞧了一眼那个恼羞成怒的女鬼,冷冷问道:“谁骂你了?你见到我刚才张嘴了吗?”
“你!!!”正当女鬼打算继续回嘴时,一直呈关闭状态的大门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大门像是有自我意识一样缓缓地打开。一个身材矮小,长着一张蛤蟆脸,身着棕色布衣的妖怪慢吞吞走了出来。见到这只妖怪,所有的女鬼都收起笑容,玲姐姐将小赤和小环托付给聂小倩后,走到那只妖怪面前恭敬地说道:“单总管。”
妖怪满意地点了点头,只见它咳嗽几声,趾高气昂地说道:“木姬大人前段时间发现秘宝,正准备闭关。玲芊芊,你去给大人护法。”
“是。”玲姐姐恭敬地说道。她在几天前亲眼见到木姬姥姥从黑山老妖那里得到了一件秘宝,据黑山老妖所说这个秘宝可以大大缓解姥姥的嗜血病。
嗜血病是木姬姥姥一个致命的弱点。它虽然贵为大凶级别的妖怪,但是原形却是煞血梧桐木。煞血梧桐木一族有着直接接触活物方式来吸食其精血和精气的能力。但相反的,精气和精血对它而言又像是毒品一样的存在,当木姬吸食越多的精气精血,就越容易对其上瘾。木姬能够成长为‘大凶’级别自然少不了吸食大量精气精血。这导致它必须时常吸食大量的精血和精气来防止自己的嗜血病发作。
一旦嗜血病发作,第一天会感到浑身好像有千万只蠕虫不断地在身体里穿梭,扭动,钻心地疼痛会折磨的让它生不如死。这样的疼痛会一直持续整整一天,这只是副作用发作的第一步。到了第二天,木姬的身躯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溃烂,先是它的树皮,接着是树干,最后溃烂会遍布它身体所有的角落。即使是再好的治疗手段在这溃烂面前都显得毫无作用。并不是治疗不起效果,而是治疗回复的速度根本赶不上溃烂的速度。到了第三天还是不肯吸**气和精血的话……什么都别做了,想想哪儿个地方风水好,让手下埋了自己吧。
单总管扫了扫在场的女鬼,最后将目光停留在聂小倩身上,说道:“聂小倩,你跟我走。”语气中带有一丝怒气。
“是。”聂小倩表面上恭恭敬敬地回应着,但心里暗叫不好,李总管会在这个时候找她,八成是跑到人界游玩的事情又给败露了。她可怜兮兮地望着玲芊芊,那眼神好像是在说:求求你帮帮我。面对聂小倩的求助,玲芊芊也顺势回了她一个眼神,那个眼神的意思很简单——爱莫能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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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总管坐在石椅上,将刚刚抿过一口的热茶放在一旁,对站在它面前的聂小倩说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吗?”
聂小倩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大人您——是需要我帮忙给您蜕下蟾衣这件事?”
“才不是!而且这种小事根本不需要帮忙!我前天才刚蜕完皮!哪儿有可能再蜕!你是在装傻吗?”单总官气急败坏道:“你早上又去人界了对不对?你是不想活了吗?”
聂小倩嘟着嘴反驳道:“人界又不是地狱,有那么危险吗?”。她不明白为什么这里的妖都对人界有着极度的恐惧。在她眼中的人界和身前的人界没什么两样,都有着好吃的和好玩的。
“怎么可能不危险!”单总管不可置信地回答道:“我给你讲过多少次了!啊?多少次了!人界可是由妖契道士守护,只要是人多一点的地方就必定有妖契道士的存在。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就你那芝麻大点修为,能在妖契道士手上逃脱?最糟糕的是,如果那些妖契道士抓住你之后,再使出点小手段,例如读心之类的,你敢肯定不会暴露出这里的位置?”
单总管喘了口气,将茶端起来一饮而尽,接着说道:“一旦事情发展成这样。到时候别说你,咱们全都得被一锅端!”聂小倩低下头不说话,她知道,如果再顶嘴恐怕就不是被训斥这么简单了,现在能做的就是任由单总管对自己发泄怒火。
等到单总管训斥到口干舌燥之后,聂小倩先是悄悄地抬头瞧了一眼。见单总管气色有些缓和,于是小心翼翼地认错说道:“我错了,下次不会再犯。”先前几次犯错,她都是用这招逃过一劫。几乎次次成功,屡试不爽。
单总管怎么说也是修为百年的蟾蜍精,聂小倩的那点小九九一次两次或许会成功,但要是使了这么多次它都发现不了,那可真就白活这么久了。
“不行!必须要给你点教训。”单总管说道:“姥姥这回闭关时间很短,两三天就会结束。你就趁这几天到外面捕猎。等到姥姥闭关结束后再将捕到的精气精血献给它老人家。”
一听到单总管又要她去捕(se)猎(you)男人,聂小倩的脸一下就垮了下来。之前在宁采臣面前吃瘪的事到现在她还历历在目。聂小倩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奈地问道:“不知总管认为应该捕猎几个男人?”她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几天恐怕会忙到腰疼的地步。
总管眨了眨眼睛,似乎是猜到了聂小倩的小心思。它说道:“姥姥这回闭关是要医治它老人家的嗜血病,闭关结束后正需要纯净的精气来补补身子。精气不需要太多,一个人的分量足矣,可以的话越纯净的精气越好。”
“纯净的精气……”聂小倩喃喃道,似乎是想到了一个人。单总管以为聂小倩放下心来,于是又提醒道:“别以为只要一个人的分量就安心了!现在人界世道混乱,不管再好的人,内心多少都会有些邪气,能找到符合要求的人很难,男人的话更是大海捞针。”
“大海捞针……吗?”聂小倩眯着双眼,后脑勺冒出三道黑线,她苦笑不得地回答道:“我怎么不这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