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谍傲影:正文卷 第八章 哭笑不得
中午,吴长河和王强开心地举杯祝吴小凡大学毕业,王强还特意祝师弟心想事成早日能把李小姐娶回来,吴小凡笑着祝父亲身体健康,祝师兄早日成亲生子。
可吴长河望着儿子却另有所想,做为一名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神偷,他自然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狡猾,只不过这一次要对付的是儿子,他能成功吗?
下午,吴小凡去学校时老远就看到了在校门口徘徊的李雅琴,他急忙让送自己的师兄停车离开,然后大步向大门口走去,在渴望与心中恋人相见的同时也担忧因上午之事遭到指责,并在李雅琴扭身望过来时忙迎上去开心地喊道:“李雅琴,你好!”
李雅琴笑着说:“吴小凡,你终于来啦,这是你的毕业证,因上午大家都已经领走了毕业证,只有你没来,我就替你领了。”
吴小凡吃惊地接过毕业证问道:“你说什么,同学们都走了?”
李雅琴瞅着他说:“是的,同学们都已经相互告别离开了学校,你是唯一没能同大家相聚的同学,在毕业的日子里我不愿让你感到遗憾,所以特意留在这等你,同时代表大家向你表达祝福。”
吴小凡顿时酸楚地低下了头,不论是同学们刻意回避自己,而是真的由于自己没来,在毕业的最后时刻大家竟然不辞而别,说明自己在同学们心中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三年同窗,自己的结局却是如此的悲哀和痛楚,可心中的苦楚又有谁能理解,为了完成牺牲父亲的理想,为了遵守叔叔的叮嘱,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李雅琴瞧着他失望和痛苦的表情,脸上也露出了伤感和忧伤,但赶忙拉着他的手微笑地说:“吴小凡同学,请记住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不论是平静如水的交往,还是互不理解的争论,无论是得到的,还是失去的,一切都将存留在我们记忆的最深处。在中华民族危难之际,我们一同离开校园走进人生历史的起点,希望你勇敢地面对挑战,为未来之中国奉献出自己的智慧和青春,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吴小凡含泪抬头小声地:“雅琴,大家是不是都对我很失望,我、我真不想这样。”
李雅琴说:“小凡,你也别难过,大家都知道你的性格,有些事无法强求,只是做为一个男子汉,你太软弱太胆怯才令大家失望。好了,小凡,我要走了,你……”
吴小凡急忙地:“你要去哪,或者住在哪,能告诉我吗?”
李雅琴摇头说:“今日一别,茫茫人海中很难再见,如你我有缘,相逢必在他乡中,多多保重。”
吴小凡慌忙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雅琴,你要离开南京,是回武汉吗?”
李雅琴笑道:“小凡,你今天怎么啦,说话的声音这么大,而且把我的手都抓痛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吴小凡决定不顾一切地要说出心中的话,便激动地:“雅琴,牵你之手,愿……”他猛然停住了,李雅琴虽然是共产党,但叔叔的叮嘱不能违背,否则十二年的等待和自己刻意隐瞒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李雅琴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也惊愣了一下,急忙地:“小凡,你、你说什么?”
吴小凡立即平静而又激昂地笑着说:“牵着你的手,让我想起了很多,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想告诉你,昨天的我只是一阵风,无踪无迹;今天的我只是一朵云,飘浮不定;明天的我将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李雅琴惊异地:“小凡,今天的你就已经与以往不同,让我好似看到了另一个吴小凡,你、你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吴小凡羞笑道:“因为我喜欢你,如果今天不说就将永远没有机会。雅琴,告诉我,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来寻找你。”
李雅琴苦笑道:“小凡,我佩服你今天的勇气,可惜做为男子汉更应该把豪情与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还不是只表现在个人感情上,再见!”
吴小凡慌乱地:“雅琴,你误会了,不是这样。”
李雅琴决然地从他掌中抽出手,迅速走到大街旁坐上一辆黄包车离去,泪水流了下来,其实她心中也很痛苦,上午如果吴小凡能帮自己散发传单,那么自己不会要求离开南京,可他的行为真的让人很失望,让自己无法再争取他,做为一个地下工作者,自己也渴望志同道合的爱情,但绝不能为了爱情而影响革命事业,所以只能向组织上提出了回武汉的请求,虽然上级已经同意,但要等林志刚和方继宗根据安排寻找机会打入国军内部潜伏后才能离开。
“雅琴!”吴小凡追了几步又停下了,强求不是自己的性格,但心中恋人的决然离去让他无限悲哀,酸楚的热泪夺眶面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用自己本来的个性说出了心里话,没想又被李雅琴误会了,她认为自己只在个人感情上有勇气,也就是说是个只知道在女人面前装虚伪的男子汉,甚至于连她住在哪和离开南京后要去哪都不告诉,这明显是拒绝了自己的求爱,这可怎么办?
她家在武汉,按理说离开南京应该是回家里,那样的话今后就还有机会找到她。
只是叔叔来了后到底要自己干什么,参加共产党当然是第一要事,到时自己是继续留在南京还是回武汉、或者去别的地方,如果不能回武汉那这辈子也就意味着将永远失去李雅琴。哎,叔叔,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南京呀?
李雅琴坐在黄包车上忍住悲情抹去泪水,这段没有公开的恋情将永远封存在自己的心底,当经过路口时猛然看到了在修车的王强,她忙喊道:“停车,请等一下。”
然后下车走到王强跟着笑着说:“大哥,车坏了?”
王强其实在等师弟,他也担心上午的事会影响师弟和李小姐的关系,因要坐车的人很多,次次拒绝会挨客人的骂,所以只好假装车坏了,把黄包车侧翻在地瞎摆弄,直到李雅琴走到跟前叫自己才抬起头笑道:“是李小姐,我的车坏了,正在修。”
李雅琴见四周没人赶忙小声说:“大哥,你告诉他,昨晚告密的人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是一个国民党特务,人已经被我们秘密处决了,请他放心。”
王强点头道:“哦,好,我会告诉师弟的。李小姐,我送你。”
“不用,你修车吧,我走啦。”李雅琴重新坐上黄包车离去,虽然大哥是昨晚帮助自己的人之一,但自己租住的地方是组织上的秘密联络点,除了自己的同志外别的相识之人尽量不能知道最好,所以她也没把自己的住址告诉王强或让他告诉给师弟。
王强赶紧扶好车拉着就往中央大学跑,却看到师弟已经慢腾腾地走来,而且眼睛里含着泪水,他忙上前问道:“师弟,怎么哭啦?”
吴小凡忙抹去泪水说:“同学们都走了,我真的很难过。”
王强说:“是李小姐走了难过吧,她刚才让我告诉你,昨晚告密的人他们已经知道,是一个国民党特务,人已经被秘密处决,让你放心。”
吴小凡点头说:“这就好。王强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走回去。”
王强说:“行了,你心情不好,我还是早点送你回去,上车吧。”
吴小凡只好上车,一路上没有说一句话,回到杂货铺时却看到父亲正坐在那看着信,他赶紧小声问道:“爸爸,是不是我叔叔来信了?”
吴长河把信和一张照片交给他笑道:“是你师伯来的信,他真的当上了将军,而且已经回到了武汉,并寄了一张照片过来,你快看看。”
“真的!”吴小凡急忙看着照片,只见师伯身穿将军服威武得很,虽然自己十二年来从来没有见过师伯,但家里每年都会收到几封师伯的信,地点却从广州到南昌、再从长沙到武汉,内容几乎千篇一律,一是报平安,二是问父亲怎么样,三是说自己在军队和家里的事,官衔也由连长一直做到了师参谋长,落款都是师哥魏怀中。
父亲收到信后都要认真地写回信,把家里的情况告诉他,并希望他回南京看看,但他都会在下一封信中说,不当上将军绝不回南京。
只是父亲平常根本不提起两兄弟的事,自己也只知道两人都是孤儿,父亲还是师伯领回去拜师学艺才不至于饿死街头,所以父亲对师伯非常感激和崇敬。今天师伯不仅写来了信,而且寄来了当上将军的照片,表明他已经实现了自己的抱负。
王强也赶紧过来看着照片,高兴地:“师伯真的好威风。师弟,快把信读给我听听,师伯是不是要回南京?”
吴小凡便小声地读着信,除了问候父子俩和告知当上了将军之事外,并没有提及要回南京之事,只是说公务太忙,等有机会时再回南京。
王强失望地:“哎,师伯要是能回来多好,我和师弟也就能认识他了。”
吴长河严肃地:“阿强,你的事绝不能让你师伯知道,因为他曾经交待过我,除了自己的儿女外,绝不能收外人为徒,所以就算你师伯真的回来了,你也不能同他见面,听到了没有?”
王强惊愣了一下,但而是赶紧应道:“是,师父!”
吴小凡奇怪地:“爸爸,为什么师哥不能见师伯,难道不能收外人为徒是师门的规矩,可你和师伯都是外人呀,为何师祖能收你们为徒,师伯却不许你收外人为徒?”
吴长河犹豫地:“这是我和你师伯定下的规矩,而且你师伯曾经发过誓,这辈子不仅不收外人为徒,而且也不会把偷技和武功传给自己的儿女。”
吴小凡愣愣地:“为什么,难道师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吴长河说:“至于为什么,总有一天我会告诉你,但绝不能向你师伯打听,阿强的事更不能让你师伯知道,否则会让我们兄弟俩反目成仇。”
吴小凡和王强一惊,赶忙地:“知道了。爸爸,那我给师伯回信吧。”
吴长河从他手中拿过信和相片说:“还是我来回吧。”
吴小凡瞧着走进后院的父亲,心里却有着太多的不解,因为自己隐约地感觉到,父亲和师伯虽然亲如兄弟,但父亲又好似不愿意在自己面前多提起师伯,似乎有着一种难言之隐,可具体是什么原因自己又不能问,只能默默地装着什么都不知道。
在随后的十多天里,吴小凡闷闷不乐地呆在家中帮父亲做生意,脑子里时刻闪现出李雅琴的面容,可这段并没有公开的恋情已经被无情地封存,除非自己今后也参加共产党,否则恐怕再也无法与她真正的相恋和相爱。
吴长河瞅着儿子沉默寡言的表情是急在嘴上痛在心里,但每天买菜的事不叫王强做了,自己大清早就出去买菜,可一出去就是两三个小时,不到快中午不会回来,鸡鱼鸭肉轮番做给儿子吃。
吴小凡对父亲每天出去就是几个小时并不过问,因为父亲为了自己虽不愿讨女人,但时常会去妓院找女人消遣,这种事自己也是十七岁后才从父亲嘴中听到,并且他老是喜欢在自己光着身子洗澡时讲一些怎样玩女人的方法和技巧,目的就是希望自己早点答应讨媳妇,开始听这些故事时自己还真的有点魂不守舍和心驰神往,好几次都想跑到妓院去玩玩女人,可时间一长对这种故事也就麻木了。
加之心里又喜欢上了李雅琴,所以才不至于出去寻花问柳,现在自己大学毕业了,父亲出去消遣消遣是他的自由,但每当看到父亲回来后又忙碌着做饭菜时又好笑地摇头,吃饭时更是“呵呵”笑着把菜一个劲地往父亲碗里夹。
吴长河是哭笑不得,但儿子能高兴地笑出来也就心满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