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正明的事并没有在明寒心中泛起太大的波澜。明寒很清楚自己现在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自从新年这几天过完后，饭店的厨师和服务员都回来了。苏烟直接跟明寒说，“儿子，明天你不用来了。你做粗活真的有点碍手碍脚。”

    明寒听了心很痛，自己忙碌了十多天就得到这么一个评价：碍手碍脚？

    老妈！伤害你儿子对你来说真的是这么快乐的事吗？

    回到家中，明寒舒适地躺在沙发上，像一个活死人一般。

    这时候家里的电话响了。

    “你好，明寒同学吗？我是千阳少年宫负责人，请问你有意愿和我们俱乐部的篮球队签约吗？”

    “什么？”明寒很诧异，有些摸不着头脑。

    “是这样的，我们俱乐部因为某些原因将建立新的篮球队，你是我们的考虑人选之一。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们少年宫办公室细聊。”

    挂断电话，明寒有些茫然。他肯定是没有想要往篮球方面发展，但如果加入千阳俱乐部，是否代表着自己是个职业球员了？

    这个时候宇航发来信息：哥们，我来县城了，有事和你说下。

    明寒把见面地点发给宇航，便骑上电动车去找他。

    见面后，明寒发现几日不见，宇航又有点发福了，“行啊你，每逢佳节胖三斤。”

    宇航尴尬笑了笑，摸摸自己鼻子，“没怎么运动，吃得又多哈哈……”

    “你就不怕黄颖嫌弃你这胖大叔的模样？”

    宇航怒了，“她敢！看我不给她一巴掌。”

    明寒心想你就装吧！一看见她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

    聊了会天，宇航拿出了手机，“一个叫千阳少年宫的俱乐部给我发了信息，说要和我签约。”

    他和宇航都已经满十六周岁，按照我国法律，十六周岁以上不满十八周岁的公民，以自己的劳动收入为主要生活来源的，视为完全民事行为能力人。所以具有签署合同的权力。

    明寒一愣，“他们也打电话给我了。”

    宇航点了点头，微笑道：“上次年级决赛的视频我们学校放在网上，点击率很高，因此有一些专业组织看上我们也是很正常的。尤其是我们这种打球华丽的，更受欢迎。”

    宇航说这话的时候深深自豪着，但他的确有骄傲的资本。

    “魔术师+艾弗森的组合，想想就激动。”

    “宇航，我觉得我们应该去问黑人，他打过职业，对这种东西的细节应该很了解。”

    宇航点头赞同，等下对面是个拐卖青少年的组织他们就危险了。

    宇航打电话给黑人！

    “教练叫我们去他家。”

    他们之前去过一次。黑人家在锦华中学后门，他老婆在那里经营着一家奶茶店。

    他们开车过去，二十分钟就到了。

    黑人坐在他老婆奶茶店里面等待着他们，一看见自己两个弟子，黑人满脸笑容，“新年快乐。”

    明寒很尊敬这个老师，他的肚子里面都是墨水。讲起战术一套又一套的。只是可惜因为学校学生的实力，黑人还从来没带领学生拿过县冠军。

    明寒和宇航拜年问好之后，便开始讲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黑人听得很认真，中途更是直接打电话去千阳俱乐部询问。最后他说：“他们这是想成立一个以学生为主力的商业篮球队，在全市一些庆典或活动上打友谊赛。带有一定盈利性质。但是会给你们一定的报酬和分成。”

    “那怎么会找上我们？”明寒提出疑问。他和宇航毕竟不同，他打球一年都不到。

    黑人接下去说道：“他们自然有他们的考虑。上次你们在年级比赛最后那次传球在网络上传播量很大，这无形中增加了你的人气。而且，他们需要一个形象良好的青年作为球队的牌面出席各种活动。”

    宇航和明寒有点愣住，因为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其实你们可以考虑的。如果打出名气，你们会获得不菲的收入，这未必不是一条很棒的路。而且，那里有更专业的训练师和教练，对提高你们的技术大有好处。”黑人给出了自己的建议。

    宇航道：“我没问题，反正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看明寒吧？我们俩兄弟共进退。”

    宇航讲得语气很平常，但明寒却懂得他心中的心酸之处。自从宇航父母离婚后，他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他爷爷六十多岁还打零工，他奶奶有高血压，天天吃药。明寒很经常看到宇航一个人窝在宿舍吃泡面。

    明寒虽然从小没见过父亲，但他母亲对他倾注了所有的爱，非常努力，给了他最好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很快乐。

    “宇航，给我一个晚上好好考虑一下好不？”

    宇航捶了明寒一下，“哥们，又不是什么大事？我随意，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晚上回去后，明寒跟苏烟说了这件事情。

    苏烟这次面色很凝重，因为这可能关系到儿子的未来。

    “明寒，你怎么想？”和以前任何时刻一样，苏烟还是很看重明寒自己的意见。

    明寒想起了宇航，这让他下定决心，“我想签约。”

    “说说你的理由？”

    “自从宇航父母离婚后，他很经常觉得自己是这个世上多余的人。只是他爷爷奶奶还在为了他而拼命赚钱，想着看着他出人头地。我太清楚宇航的实力，他的球风太适合商业舞台，我觉得这是他的机会，可能会改变他一生。”明寒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显得很激动。

    苏烟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小子从小就继承了她那不正经的样子，对很多事情表现得风淡云轻。苏烟一直把他当作一个傻傻的孩子看待。但苏烟突然发现，自己儿子真的长大了，他会考虑很多事情，会想着他人的感受和处境。

    “儿子，不管你做什么决定，老妈永远支持你。”

    那天晚上，宇航在床上辗转反侧。他爷爷十一点才回来。他今天去做木工。回来的时候剧烈的咳嗽声深深击碎着宇航的心。

    爸妈离婚后，宇航一度想退学，直接入社会打工，“爷爷奶奶，让你们这个年纪在外面劳累，是我爸和我的不孝。”

    但他爷爷郑重告诉宇航，“爷爷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出人头地啊小航。”

    宇航握紧了拳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