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中考成绩当天！

    竟然下起了磅礴大雨，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雨水所包围。

    这不是一个好天气。

    大旭忧伤望着天空，喃喃自语：“这种鬼天气，是代表我要名落孙山了吗？”

    他们相约畅想网吧。

    苏烟一大早就去饭店了。一般来说这样的天气代表着今天她将要送很多的外卖。

    她给明寒发了一条短信：小寒，等你的好消息。

    明寒回道：考得好的话这个暑假陪我去旅行？

    苏烟没有再回，她已经骑着电动车到处送外卖了。

    店里面人手不多，一下子太多的订餐电话，所以她只能亲自出马了。

    雨水倾泻而下，苏烟一下子视线就模糊了。

    她用手擦去脸上的雨水，继续控制车的前行。

    现在的顾客脾气坏的很，你送餐慢了都会发飙。

    突然一辆货车飞驰而过，经过苏烟旁边的时候带起了一阵旋风。

    苏烟的遮阳帽因此被吹走，落在马路中央。

    那是明寒送的生日礼物。

    苏烟停车，跑向马路中央想要捡起她的帽子。

    这个时候由于雨下得太大，路上视线很差。

    一辆别克并以80码速度行驶……等司机看到苏烟蹲下捡帽子的身影时已经来不及了。

    他急忙踩下刹车，但汽车还是狠狠撞向苏烟的头部。

    苏烟飞出两米，立马失去意识。额头上开了个大口，血疯狂流出。

    如果这个司机没良心一点，苏烟必死无疑。

    但在短暂的心理挣扎后，他拨通了110和120。

    救护车，警察很快赶到。

    警方第一个联系的人是苏如海，明寒的外公。

    他本来在家里看电视，听到消息后差点晕眩过去。

    半个小时后，他和老伴赶到医院。此时苏烟正在抢救。

    苏如海签字，交费，办手续。

    过程中一个医生走了出来，“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可能熬不过今晚。”

    听到这句话，明寒外婆当场昏厥。

    苏如海此时忧心如焚，他想了很久，还是给他外孙拨通了电话。

    如果今晚是结局，明寒有权利去经历和陪伴这最后一程。要不然，他会难过愧疚一辈子。

    ……

    明寒一行人查了成绩。

    大旭在那边天灵灵地灵灵，保佑我能上370。

    最后成绩出来，369！

    陈粒查了一下，403。加上副科全A，额外加9分，市一中问题不大。

    明寒赞许，“真羡慕你有一个好后桌……”

    宇航395，如果是体育生身份的话，进入市一中没问题。

    明寒最后打入自己准考证号，416，全市第53名。

    嗯！很棒。

    这时候苏如海的电话打过来。

    明寒心想外公怎么比他老妈还急啊！他接起了电话……

    “小寒，认真听外公接下来跟你讲的每一句话，千万要镇定。”

    明寒听出异样，“嗯！”

    “小寒，妈妈出了一点事，可能熬不过今天了。现在妈妈在县医院，你打车过来，看有没有机会看妈妈最后一眼。”

    每一个字都如晴天霹雳一般将明寒所有的心理防线击溃，他感觉自己的心在这一刻痛如刀割。

    “外公，你骗我是不是？怎么可能呢……她刚才还发信息给我呢！外公你……”明寒语无伦次，眼泪哗哗而下。

    明寒这样子吓坏了在场所有人，他们围了上来，“明寒怎么了？”

    明寒没有接话。

    苏如海叹了一口气，“小寒，打车过来吧！不管什么时候，外公都在的。”

    明寒自顾自地摇头，“不要……不要……”

    大家的关切和问候他都没听进去。

    他冲出网吧。

    陈粒喊了一声，“明寒，没拿伞。”

    明寒没有停止脚步，他跑在街上，任雨水淋湿他全身。

    他声嘶力竭地喊：“出租车……出租车……”

    大旭还有点懵逼，“明寒咋了？范进中举，疯了？”

    陈粒瞪了大旭一眼，她打着伞跑到明寒旁边，“明寒，坐我的车吧！”

    明寒点头。陈粒拿出电话，打给了她家司机。

    五分钟后，司机到达，明寒和陈粒上车。

    “去哪？”

    “县医院。”

    陈粒心里一沉，预感不妙。

    明寒全身都是雨水，双目无神，呆呆看着前方。

    汽车里面的低温让他瑟瑟发抖。

    这时候是夏天，大家都只穿一件衣服。

    司机关了空调，但明寒还是止不住地打颤。

    陈粒很多年后都不会忘记明寒今天的样子，像个一无所有的流浪儿，蜷缩在世界的最角落里。

    陈粒犹豫了一下，终于靠近了明寒，轻轻抱住他。

    明寒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任眼泪肆意流淌。

    十五分钟后，他们到达县医院。

    此时只有苏如海一个人在手术室外面等候，他眼眶红肿，但还是强行使自己镇定下来。

    明寒呆呆看着手术室，喃喃自语：“老妈，我来了。你快出来啊！”

    明寒说完这一句，苏如海再也控制不住。六十多岁的老人捂住了脸痛哭起来。

    陈粒也明白了，那个活波可爱的苏阿姨，此时正在经历生死劫。

    “阿姨，你一定要好好的。”

    等宇航他们赶到的时候，明寒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手术室的门。

    他在等，等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满脸倦意却又自豪地说，“手术成功，伤者脱离生命危险。”

    嗯！肯定是这样的……

    手机进行了六个钟头，医生才陆续走出来。

    主刀医生情绪复杂，“病人家属跟我来一下。”

    苏如海和明寒同时起身。

    主刀医生对明寒说，“小兄弟你在这边等会吧！”

    明寒脸色苍白摇了摇头。

    苏如海道：“医生，让他一起去吧！他已经是大人了。”

    医生点点头，把他们带到自己办公室。

    “手术很成功。但是由于受伤太重，而且又是头部，我们也无法预料病人是否会脱离危险。”

    明寒急了，“手术成功怎么会无法预料？”

    “孩子，你母亲送来的时候已经接近生机全无了，能坚持到现在，其实全靠她自己求生欲望强烈。如果她能熬过这72小时，那么我可以保证她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医生也很无奈。

    明寒转身，“我可以去看她吗？”

    “还在重症，远远探视就可以了。”

    在这个世上，很多伤病是不能用手术来解决的。明寒生出一种巨大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