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传来一个浑厚，苍老的声音：“进来吧，我们父子间又何必那么客气呢。”

    阿特尔那笑眯眯的眼睛也消失了，居然还有些紧张，屋里的人叫做莫可·乌梁海济尔莫，是上一届的乌梁海济尔莫氏族的族长，也是博尔济吉特氏族的族长。

    莫可也是一个传奇，当年的乌梁海济尔莫氏族只是博尔济吉特氏族的一个附属部落，哪怕在附属部落中也是排名中下，但是莫可却是以一己之力，硬生生的把乌梁海济尔莫这一支部落提到了顶尖的位置，还坐上了博尔济吉特氏族族长的位置。

    得到莫可的允许后，阿特尔弯着腰恭恭敬敬的走了进来。

    莫可是一个阴翳的白胡子老头，虽然满脸褶皱，但是却显得很干净利落，他那长发被编成一个个小辫子，披在脑后，躺在藤椅上，把玩着手中的玉石核桃。

    阿特尔进来了他连头都没有抬，眼睛也没有睁：“小四，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莫可有六个孩子，阿特尔是第四，他也叫阿特尔小四，但是阿特尔却没有丝毫不满，因为他不敢。

    在阿特尔心中，莫可就是个变态，按道理族长的位置阿特尔是怎么也坐不上的，但是他大哥夭折的早，二哥无所事事，本来接位的应该是三哥的。

    直到有一天，莫可对着他的三个叫了一句小三，这个时候他三哥已经快三十了，就很不满的嘟哝了一句：“我都长大了，怎么还叫我小三啊。”

    这话就被莫可听见了他抚摸着三哥的头：“唉，小三长大了，不想做啊爸的小三了。”

    然后让阿特尔害怕的是，莫可直接扭曲了三哥的脑袋，嘴里还喃喃自语：“唉，小三长大了，不想要啊爸了。”

    躲在门后的阿特尔看见了这一切，自那刻开始，他就一直对莫可恭恭敬敬，不敢对其有丝毫违背。

    然后带了的结果就是，老二患上重病，不治身亡。

    老五被刺客刺于府中，身中七刀，刀刀致命。

    老六被莫可派去平乱，被乱军杀死。

    就这样阿特尔坐上了乌梁海济尔莫氏族族长的位置。

    莫可信奉的是养蛊，将数百毒虫放在一个罐子里，最后活下来的才是王者。

    阿特尔听着莫可的疑问，腰弯的更低：“啊爸，努尔哈赤·赤木拉拢我们博尔济吉特氏族，希望我们能够助他登上那个位置。”

    莫可点点头，表示明白，范围阿特尔：“嗯，那你怎么想的呢？”

    阿特尔想了想：“隔岸观火，让努尔哈赤氏族窝里斗，斗的越狠对我们越有利。”

    莫可睁开眼睛，看着阿特尔：“你真的这么觉得？”

    阿特尔不敢接话，低下脑袋，埋在胸前。

    莫可突然把手中的玉石砸在阿特尔的脸上，将阿特尔的脸砸的鼻青脸肿。

    莫可如同一个暴怒的狮子，完全看不到一点迟暮老人的样子。

    他眼睛睁的和铜铃一样大：“小四，你这些年都是活到狗身上去了吗？有铁木真在，你觉得努尔哈赤氏族会乱的起来？还是你觉得这几个小丑有撼动铁木真的力量？”

    说罢，莫可也冷静下来，用手拭擦着阿特尔脸上的血迹：“小四啊，啊爸也是为你好，你知道吗，你贵为我乌梁海济尔莫氏族的族长，还是博尔济吉特氏族的族长，不能有任何错误啊，不然就要万劫不复啊。”

    虽然莫可的语气很亲切，但是其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温柔，他那粗糙的手在阿特尔的脸上摩擦着，把阿特尔的脸擦的血迹斑斑，那疼痛一直提醒着阿特尔，让他记住这件事。

    但是阿特尔却是更加卑微了，腰弯的更狠了：“嗯，父亲，小四知道错了，小四明白了。”

    这才让莫可满意，拿开了手掌：“铁木真这些年来一直在传播努尔哈赤氏族是黄金家族，乃是草原之神的血脉的传言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阿特尔不敢说话，他知道莫可是不需要他回答的，他越回答，就越容易触努莫可。

    莫可也没有等阿特尔回答：“铁木真的心真的很大，他的野心也真的很重，他想让努尔哈赤氏族千秋万代，永掌草原。这黄金家族也不过是为了说明他努尔哈赤氏族是正统才编出来的谎言罢了。”

    “什么狗屁的草原之神，什么狗屁的黄金家族，什么狗屁的努尔哈赤氏族，什么狗屁的铁木真，都是狗屁。”

    “你知道吗，如果他想成为草原的正统，他想成为黄金家族，那么我博尔济吉特氏族，我乌梁海济尔莫氏族就是他最大的拦路虎，这个时候你居然想着隔岸观火？你居然想着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莫可双手抓着阿特尔的衣服，癫狂的摇着：“你连自己是他的目标都不知道，到了最后你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明白吗？那样你就是我博尔济吉特氏族的罪人，我乌梁海济尔莫氏族的罪人。”

    说着，莫可一把推倒了阿特尔，阿特尔就好像一个滚地葫芦一样，倒在地上。

    但是阿特尔不敢站起来，他卑微的跪在地上：“那，啊爸我们改怎么办呢？”

    莫可整理了一下自己满是血迹的手：“如果我们隔岸观火，那么铁木真势必会对付我们，与其这样，还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全力支持木赤，把木赤扶持为我博尔济吉特氏族的代言人，就拿他和铁木真斗一斗。”

    阿特尔脑袋低垂，点点头，表示明白，莫可看见了也是厌烦的喊到：“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是”，阿特尔走了出去，轻轻的把门带上，不过那眼中确实冒出了精光，他狼王的位置可不是依靠莫可拿到的，他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是莫可是一个掌控欲极强的人，如果不这样的话，那么下次是什么情况，他阿特尔比谁都清楚。

    但是他阿特尔不会重蹈覆辙，他不会走上其他极为兄弟的路，他不会成为一个傀儡，他要自己主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