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铭剑录:初出茅庐 第三十二章 雪中炽心
冰天雪地中,矗立着一座雄伟的城市。
“这两天外地来的人可真多呢。”站岗的燕军装束的士兵对身边的同伴道。
“谁说不是呢?最近也没听说城里有什么热闹事啊。”他的同伴道。
“怕不是有人想变天呦。”另一个士兵道。
“咳咳!”一个老兵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众人连忙停止了闲聊,站的笔直,一副尽忠职守的样子。
没一会儿。
“聊什么呢!?”一个裹着厚厚的大衣的秦军士兵走了过来,“站岗就好好站岗!再擅自说话别怪我抽死你们!”
“是是是,我会看好他们的。”老兵应承着。
“再出这种问题我拿你是问!”秦军士兵大摇大摆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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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远了。”老兵老神自在地道。
众士兵都松下来一口气。
“M D 小人得志的东西……哪天把爷急眼了看我不弄死他。”第一个燕军士兵狠狠地道。
“狗子,你可歇歇吧。狠话谁都会说。谁有胆子去做啊?对了,小乙,你说什么变天?”第二个燕军士兵道。
“啊?我说……我说的是天气要变了,一会可能又要有一场暴雪。”名叫小乙的士兵道。
老兵望了望突然阴沉下来天空,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小乙,道:“是要变天了呢。”
说着,一片雪花就落到了他的鼻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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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街上。
“哇!没想到这边夏天就下雪了呢!”琉梦惊叹着。
“就算这里是北方,八月飞雪也有点过分了吧?莫不是有什么冤情?”箫竹道。
“地势越高,温度就越低,你们两个不知道?这里可是全年都冰雪覆盖的呢。”百里寒川普及知识。
“谁不知道了?”琉梦不服气地道,“我们天外云宫山门的天顶峰就是常年冰雪覆盖的!”
“我不知道。”箫竹很老实地道。
“……”百里寒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箫竹最近话说的明显多了,存在感问题有了明显改善,但是他总能把话题聊死……
“这边有什么特色美食么?”水清秋眼睛亮闪闪地道。
“哎呦吓死我了……你怎么突然就说话了?”百里寒川下了一跳,水清秋一直冷着脸,基本从不主动说话的,现在怎么……百里寒川突然反应过来了:“不对,你怎么又恢复正常了?闻到什么香味让你吃货之魂复苏了?”
说着,百里寒川做出努力去嗅的动作:“我什么都没闻到啊!”
“死一边去……我只是……随着温度变低,我就慢慢变回来了。”水清秋道。
“温度影响?你是哈士奇么?”百里寒川一愣。
“哈士奇是什么?”水清秋好奇地问。
“是一种在极北之地,异族人用来拉雪橇的狗,在温度低的地方,这种狗堪称智勇双全……但是温度一高,就只会犯二和拆房子了。”百里寒川解释道。
“你懂得好多啊!”琉梦小脸上写满了崇拜,“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过很多冷门的游记……偏门的东西我知道很多的。”百里寒川骄傲地笑着。
“所以……你刚才是在骂她是狗对么?”箫竹抓住了重点。
“好像……是这样啊……”水清秋反应了过来,不怀好意地看着百里寒川。
百里寒川的笑容僵在了脸上:
“不不不!我没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温度影响这个特质……啊!踹我可以不要打脸啊!……啊啊啊啊!!!!你还是打脸吧!别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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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班了!狗子,今天吃啥去?”燕军哨兵们换岗了,三三两两勾肩搭背地一起去吃饭。
只有一个人默默地摸进了小路,然后一路狂奔起来。
突然,他看到眼前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吓得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你干什么去啊?小乙?”老兵笑眯眯地道。
“老陈……我……我急着去吃饭啊。”小乙支支吾吾地。
“你是急着去找秦军汇报你的发现吧?”老陈道。
“我……我哪里有什么发现啊?哈哈哈……您又在取笑我了。”小乙尴尬地笑着。
“你不是发现城里要变天么?”老陈沉下脸道。
小乙沉默了下来。
突然他又激动了起来:“是啊!那么多外地人进了城,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来问题吧?可是你们一个个的都装深沉当做看不见!我去汇报有什么问题么!?”
“你还是燕国人么?你就那么喜欢在秦人手下做事?你还要一点尊严么?”老陈语气中隐含着一丝怒意。
“燕国人?抱歉,燕国还在的时候,他每个月都拖欠甚至克扣我的军饷,反倒是这些秦人,军饷说给多少就给多少,你说我该给谁卖命?”小乙瞪着老陈。
“这就是你从心里背叛燕国的理由么?”老陈叹了一口气道。
“是的,既然燕国不爱我,那我也没有理由守着这个腐朽透了的燕国。”小乙道。
“我跟你的父亲曾一起共事。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在战场上杀过不知多少敌军。不知身上留下过多少伤口……但他一点怨言都没有,可是你……”老陈痛心地道。
“可是什么!我的父亲为燕国立了那么多功,可是后来他死了,我和我母亲是什么境遇!?燕国为我们做了什么吗?燕国是怎么回报我父亲的!?”小乙大声地喊着。
“多说无益,我现在劝不了你,如果你非要过去,就得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老陈悲伤地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我知道你以前是燕北游骑的成员,精锐中的精锐,可是你已经老了。”小乙拔出了刀,猛地冲了上去。
老兵握着没有离鞘的刀,迅猛如雷地一击,打在了小乙手上,把他的刀直接击飞了。
他面无表情的对着小乙拳打脚踢,直到小乙躺在地上,鼻青脸肿地一动不动。
“走吧,我带你去擦药。”老陈又叹了口气。
小乙一点反应都没有,任由老陈把他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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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好大!”琉梦一脸的兴奋,“我们等一下玩雪去好不好!”
“师妹……我们来雪岭是干正事的,不是来旅游的。”水清秋无奈地道,“我们正事办完了再玩好么?”
“哦,对不起,我……”琉梦低着头。
“我陪她玩吧,这一次本来就没我什么事。只是进城时用了我秦人的身份而已。”箫竹道,“等你们办完正事,到处都是尸体,还玩什么玩?”
“行!不过这雪越来越大,我们得先找好落脚的地方。放完行李你就带着琉梦到处玩玩吧。”百里寒川做出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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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又客满了?”百里寒川郁闷了,“你们这儿客栈什么情况啊?又不是什么大的节日,城里也没有什么热闹的大事,怎么所有客栈都满了?”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客官您就多担待担待吧……”老板也无奈。
“哎,老箫,要不咱们弄死几个住客,这样就有地方住了,你看怎么样?”百里寒川突然道。
“喂!你搞什么?”水清秋瞪着他。
百里寒川冲着她挤了挤眉毛,示意她别说话。
“你就直接说砍谁就行了。我们秦人在燕国杀人目前来讲是不犯法的。”箫竹淡淡地说着彪悍的话。
“嗯……我挑一挑……”百里寒川眼睛里满是恶意。
“我们退房!”一对燕国夫妇被百里寒川看得浑身发毛,害怕地跑了。
“嘿嘿,这不就完事了?”百里寒川笑着。
正要上楼,突然一个大汉站了出来,他怒目盯着百里寒川:“小子!你真当我燕国无人了么?”
“唰。”箫竹拔剑,那个大汉应声而倒。
周围同样怒目的燕国人都沉默了,把脸转回了饭桌上。
“走!”百里寒川扬着脸,趾高气扬地上楼了。
“如果没有人被吓走,你们真会杀人么?”水清秋问。
“废话,当然不会。不说道德上过不去,光是惹动官府和军队就不是我们想见到的事。”百里寒川道。
“你什么时候讲过道德了?好吧……可是没人被吓走,你又不打算杀人。就不怕被打脸么?”
“打脸?我也得先有脸才能考虑打脸的问题啊!你觉得我有么?”百里寒川说到自己没脸这件事,竟然还颇为自豪。
“那你就不能考虑一下你身边人的脸面么?”水清秋捂脸。
“你们嫌丢人可以装作不认识我嘛,我不会介意的!要不然我怎么能叫没脸没皮天下第一呢?”
“……你赢了。”水清秋无话可说。
另一边。
“我那一剑你看明白了么?”箫竹道。
“不是太明白……我只知道那个人好像一点伤害都没受到。可他是怎么倒地不起的我就很不懂了”琉梦道。
“可以了。毕竟我教你剑术也没有几天。”箫竹道,“刚才为了震慑住其他人,又不能伤到那个大汉,我出的招数可是很讲究的……”
突然,屋门被敲响了。
“谁啊?”百里寒川不耐烦地道。
听到百里寒川的声音,那个人很不讲究的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啊!百里老弟,收留收留我这把老骨头吧!”来人可怜兮兮地。
“卧槽,老崔,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留在军队里么?”百里寒川惊讶道。
“我是不会告诉你我是因为没忍住想吃雪岭的特色烤肉串才来的!”
“M D 智障……你是怎么混进城的?”
“哦,我说我是游历天下的郎中,想学当初神农老祖遍尝天下药草,希望能编写出更好的医书救治苍生,而雪岭有几味特色药材……”崔郎中道。
“在下服气。”百里寒川抱拳,“瞎扯淡的能力你已经与我并驾齐驱了!”
“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水清秋一拍桌子,围着崔郎中转了两圈:“有烤肉的味道!说!是不是有打包的!”
“那是我的夜宵不要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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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箫和琉梦简直是强无敌啊!雪都下的这么大了,竟然为了吃刚烤好的肉串就跑出去了!”百里寒川感叹。
“年轻就是好啊。我就只能躲在被子里瑟瑟发抖了。”水清秋缩在床上的大被子里。
“喂喂喂!老年人在这里好吧!老年人正要睡冷冰冰的地板啊!”崔郎中不平地道。
“一顿饭能吃三斤肉的老年人我是不会承认其身份的!”百里寒川道,“秋儿,你是不是生病了?其实……我觉得屋子里没那么冷啊……”
“我没病,别什么都管。我就是喜欢这种外面天寒地冻自己裹在被子里的感觉!”水清秋道。
“其实我也喜欢……你能让我也进去躺一会吗?我保证不在里面睡!”百里寒川靠了过去。
“不行!滚!……喂!”水清秋惊呼出声。
百里寒川一只手已经摸到了被子里,他的脸上却黑着。
好一会儿,百里寒川终于愤怒地出声:“水清秋你搞什么!?”
“我搞什么你管不着!”水清秋不甘示弱。
“怎么了?”崔郎中赶忙过来打圆场。
百里寒川猛地把被子掀开,一股寒气瞬间弥漫开来。
“被子还给我!”水清秋伸手去抢被子,百里寒川却突然抱住了她。她的身体正散发着阵阵寒气。
崔郎中搞明白了,水清秋用内力吸纳了大量的寒气容于体内,这份寒气庞大得甚至以她的内力都无法完美地控制。
“你这样搞,身体会受不了的。”百里寒川心疼地搂着她,寒水剑诀却在全力地运转,驱散着寒气。
“可是,我真的不想保持那种没有情感,行尸走肉一样的状态了。”水清秋突然哽咽起来。
“会好的,会好的,你不要急于一时……”百里寒川安慰着她。
“不……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那种状态下的我……无时无刻都在想着怎么能杀死你……虽然一直没有动手,但我知道,那时的我不过是在想办法屏蔽自己的情感……我真的不敢这样等下去……我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如果连我这么一点努力你都要阻止,我可能真的得考虑怎么自杀了。”
感受着他怀中的温暖,感受着渐渐上升的体表温度,水清秋伤感的眼神却渐渐冰冷下来。
终于,她忍住不舍,挣脱了他的怀抱。
她打开了窗户,纵身一跃。
百里寒川吓了一跳,连忙跟着跳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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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秋瑟缩在雪地中,大雪很快就在她的身上盖了厚厚的一层。她的皮肤没有像常人一样变红,仍然素白如玉。
“如果身体变得温暖,心灵却变得冰冷。我认为不如身体冰冷,却保持内心的温度。”她勉强地看着百里寒川,“请尊重我的选择。”
百里寒川默默地坐在她的身边,强忍住把她拥入怀抱的冲动,仅仅是握住了她冰凉的小手。
“好。不过……我要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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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来啦!咦?崔爷爷,师姐和姐夫呢?”琉梦拎着一饭盒的夜宵回来了。
“外面那两个雪堆里面呢。”崔郎中无奈地道。
“嗯?这是什么新奇的玩法?”琉梦眨着清澈的大眼睛。
“不是什么玩法……百里寒川在陪着水清秋治病呢。”崔郎中翻着医书。
“等会再看书啦!先吃东西!”
“我现在没什么胃口……我要尽快帮你师姐找药方啊……要不然他们就太可怜了。近在眼前,却连拥抱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