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卡塔琳这摊子事，莱恩是久违地能够感觉到犹豫不决。

    从贝利亚那里，莱恩知道卡塔琳到底想要干嘛，女沙皇来布列塔尼亚找自己很明显是冲着自己有能力帮基斯勒夫复国的。

    但不仅如此，卡塔琳释放出来的信号十分明显，那就是她想跟莱恩生个孩子，想要让基斯勒夫复国，想要借助布列塔尼亚的力量重建她的王国，这是唯一的机会，只有和莱恩生个孩子，莱恩才会有动力有意愿有理由帮她。

    因此，莱恩需要给女沙皇一个对应的答复，这个答复其实已经在贝利亚的串联之中变得非常简单了，如果莱恩答应和卡塔琳生个孩子，那就是同意全力协助基斯勒夫复国，如果莱恩对此表示婉拒，那么就是拒绝协助基斯勒夫复国。

    这件事倒真和骑士王国没太多关系，对于骑士王国来说，该给基斯勒夫的协助都已经给了，盟约也已经履行了，好处也都拿到了，双方现在是两不相欠的情况，至于是否帮助基斯勒夫复国，这是布列塔尼亚骑士贵族们不太关心的事情。

    所以，身为骑士王的莱恩-马卡多到底想不想要帮助基斯勒夫复国，就成了非常重要的因素，如果莱恩发话，他想要帮基斯勒夫复国，那骑士贵族们不会有太多意见，因为从大义出发，布列塔尼亚帮助基斯勒夫复国算是骑士道精神的体现，也能够让未来旧世界更好地统一起来，更是有不少好处。

    如果莱恩没兴趣，骑士贵族们也赞成，那本来就是帝国和女沙皇自己的事情。

    另外从利益来说，当然帮助复国要消耗更多的资源和精力，不帮助复国就简单多了。

    不过如果真的复国成功，显然莱恩的权力边界将大大地拓展，他短时间内真的可以当两国实际意义的共主，可以从基斯勒夫获取大量布列塔尼亚需要的珍稀矿石和各种得天独厚的自然资源，同样也意味着要背上基斯勒夫的包袱。

    其实是利益不小，如果旧世界真的能够度过终焉之刻，基斯勒夫起码可以享受一两百年的和平，只要基斯勒夫和布列塔尼亚可以保持一致，那么滚滚而来的利益确实令人心动，唯一比较麻烦的是莱恩首先要开始以两国共主的身份思考问题，其次就是小心卡塔琳是否会翻脸不认人。

    翻脸不认人？莱恩忍不住笑了，女沙皇还有能力翻脸不认人？她现在寄人篱下，她本人倒是自己有能力养活自己，但是她的宫廷和那个什么罗曼诺夫近卫军可是布列塔尼亚出钱养着。

    贝利亚这货，搞得什么玩意，都这时候了，还给我揽个这个事情，莱恩心里吐槽道，他将邀请函递给了欧若拉：“给我点意见？”

    “你是在问你的女廷臣、军情七处的处长欧若拉，还是在问女术士集会所，圣域冰女巫的欧若拉？”欧若拉接过了信，圣域女巫懒懒地说道。

    “都问。”莱恩无奈地说道。

    “别去。”欧若拉不耐烦地说道：“你不觉得，她现在像个故作高贵的囚徒，优雅的乞丐么？端着架子，摆着谱子，还不是来乞讨的。”

    “哦，你的意思是，她在求我施舍？”莱恩忍不住笑了。

    “可不是么？你想想，她的这个邀请是什么意思？还不够明显么？”欧若拉扯了扯嘴角，冷艳又妩媚的圣域冰女巫显然对卡塔琳好感全无：“哼，就懂得往你这边跑，找你求助，有本事找卡尔-弗朗茨去啊，臭碧池，不就是以为你喜欢冰女巫么？有我和特蕾莎你还不满足么？我哪点比不上卡塔琳？”

    “哈哈哈哈！”莱恩哈哈大笑，他轻轻地捏了一下欧若拉的黑丝美脚：“确实，论颜值、身材和美腿美脚，我还是更喜欢你。”

    欧若拉顿时忍不住得意，她无论如何打算掩饰，还是忍不住眼神发亮和露出了笑容：“所以，别去，别让那个自作高贵的女人得逞，打算靠着你复国？一步登天？滚啊！告诉她，这里不欢迎这样的女人！”

    “你和卡塔琳的关系这么差么？”莱恩忍不住感兴趣：“我听说以前在嘉兰议会，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不错，经常共进晚餐。”

    “我早都看她不顺眼了，你以为我们之间关系好么？”欧若拉享受着莱恩的足部按摩，圣域女巫满脸的厌烦和不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事情：“我和她啊，不过是因为同为冰女巫所以交流多一点罢了，她那个老抠逼始终不肯把米斯卡女王的寒冰系秘术教给我，还整天在我面前摆着女沙皇的架子，还时不时要故意展现一下她的血脉之力和尊贵地位，我真是恶心吐了，你知道我看她现在这样子有多高兴么？”

    “有一次她还不停地打听我到底是在哪里得到的古圣遗迹传承，到底是什么，能不能分享给她，想白嫖，她配么？”

    “还有一次，我们两个一起看中了一件冰原深处的古圣冰雕，里面封印了强大的冰魔法能量，我用尽了人脉和花了不少人情让她答应别跟我争，结果她没有跟我争，她找了阿德里亚娜那个贱人，两个贱人合伙，阿德里亚娜拍下来，然后再转赠给她！害得我花了不少钱和精力最后一无所获，还要说谢谢！”

    “哼，最好等到她把东西卖光，钱财用尽了，被迫走上街头出售自己，被马林堡的那些大壕商玩成烂货就好了！”欧若拉毫不客气地说道：“到时候我请你的老近卫军所有军官一起照顾她的生意。”

    这就是塑料姐妹花么？莱恩心里吐槽道：“那你还整天和她混一起？”

    “我喜欢看她那个样子啊，以前她对我都是用居高临下的口吻，现在她不仅要小心对待我，很多时候还要尊称我为副议长阁下。”欧若拉在莱恩的按摩服务之下身体又软又酥，很快就没了力气，她接着强调道：“而且帮助基斯勒夫复国实在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我们要损失多少军队？我们要付出多少物资？我们要消耗多少精力？最后她直接翻脸将胜利果实摘走，这买卖能做？”

    “那无论是以你女廷臣的身份还是以你女巫的身份，都别去？”莱恩明白了欧若拉的想法。

    “不然咧。”欧若拉没好气地说道：“我都说了这么多，你是装听不懂么？”

    “那你休息好了没有？”莱恩没有给予明确的答案，他坏笑道。

    欧若拉被莱恩一说赶紧求饶：“别，莱恩，别这样，我今天已经走不了路了，你想让我明天也走不了路么？”

    “正好，你不是说，想放两天假么？”

    …………我是放两天假的分割线…………

    卡塔琳定的见面时间在的晚上，女沙皇撤出基斯勒夫的时候确实携带了博卡哈罗曼诺夫家族的大量国宝和财富，虽说变卖了一些，也还有相当数量。

    莱恩却还在犹豫是去还是不去，他上午先是处理了一部分内政，然后又在枫丹白露宫的冬幕节庆典上致辞，本想召维罗妮卡过来一起过冬幕节，不过嘉兰女议长此时却正在进行一些关键课程的授予，没空来参加。

    下午，在几位冰女巫学徒无比羡慕的眼神中，走不了路的欧若拉和持续昏睡的特蕾莎被她的弟子们搀着架出了莱恩的办公室，回去休息了。

    莱恩还坐在办公室里面办公。

    欧若拉的立场决定了她肯定不会为卡塔琳说好话，但莱恩没想到欧若拉会对卡塔琳这么敌视，不仅坏话说尽，而且还……

    这就是女巫之间的战争么？莱恩如是想到。

    倒也不能听欧若拉的一面之词……自己这个女廷臣的性格他很清楚，尤其是这些年养尊处优享受奢华和受到莱恩的保护，她的眼界开阔很多，对莱恩的脾气是小了，对别人的脾气倒是大了，大家看在欧若拉的身份上也不愿意和她计较。

    从欧若拉的立场来看她确实是会尽可能地阻止卡塔琳和自己接触就是了，这点不意外。

    而且奥莉卡有反复提到，她对卡塔琳身上的米斯卡女王血脉很感兴趣，卡塔琳的体内流淌着米斯卡女王的血脉，那是半神之力，而且传承了一千年一点也没有减弱的迹象。

    那……去看看好了？

    莱恩还在这样想着，亚空间中突然传来了一道通讯。

    是露丝契亚的福根！

    莱恩接通了通讯，灵能通讯那边，福根疲惫而且虚弱的声音传来：“莱恩？”

    莱恩这个时候还在想卡塔琳的事，他一时之间暂时没说话。

    “莱恩，兄弟，你在么？”福根再次问道，帝皇之子原体听起来是真的非常疲倦而且虚弱，他的灵能非常不稳定，就像是已经用尽了力量的海洋漫过在沙滩上最后的那一点点余波一样。

    “我在，兄弟，有什么事么？”莱恩轻声说道，是什么令一位原体如此虚弱？

    “露丝契亚的战争刚刚结束，我受了重伤。”福根轻声说道：“蜥蜴人和灰烬军团的损失都非常巨大，但我们还是赢得了最后的胜利，只是我没法按照之前的计划那样亲自前来旧世界支援你了。”

    “不是吧？安格朗兄长被毁灭之种重伤沉睡，鲁斯那个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怎么也联络不上，然后你也重伤？”莱恩吐槽道：“露丝契亚的实力到底有多强我又不是不知道，克罗克大尊者的力量比很多神祇都要强大，然后是马兹达穆迪老魔蟾和另外几位二代老魔蟾的法力也堪比半神，除此之外，你们还有半神纳卡伊-流浪者和半神欧西约坦-无影猎手的支援，再加上你这个原体和凤凰卫队，是什么战斗会让你们损失巨大还重伤？”

    “是一些麻烦的事情，非常非常麻烦。”福根无奈地说道：“总之，我肯定没有办法按照约定的时间去旧世界协助你了，你只能靠你自己……”

    “闭嘴吧，你到现在不就在奥苏安帮过我一次么？我和安格朗兄长打毁灭之种你也没来啊，好意思叫啥呢？嗯？连莫塔里安都打不过的家伙？还要圣吉列斯兄长支持你还要死神军三巨头过来帮你？”莱恩直接吐槽道：“能不能给力点啊，我的傻逼哥哥，你这样配不上帝皇之子的荣耀的，不是说要重铸帝子荣光么？”

    露丝契亚那边，福根的额头上冒出了黑线，他看着迷雾之城半座城市被轰得粉碎和漫天黑烟的样子，看着他身边倒下的二十多位凤凰守卫还有成千上万的蜥蜴人军队，再看着不远处堆得像山一样高的混沌星际战士尸体，重伤的帝皇之子原体用凤凰之刃拄着地面，原体之血简直汇成了一条小溪，他的身上全是割伤和被火炮炸伤的痕迹，原本刺眼的金发也是一片焦黑和被火药沾成一团。

    这场战争，灰烬军团的地盘几乎被打成废墟，迷雾之城半残，好不容易重建的回声之城直接被彻底摧毁，还有阿斯霍托和查库阿，这场战争蜥蜴人损失了将近一半的军队，而福根的灰烬军团也减员四成，从60000人减员到了约35000人。

    福根深吸了几口气，说道：“我干掉了佩特拉博。”

    “什么？”莱恩没听清楚。

    “我干掉了出现在露丝契亚的佩特拉博和他的暴君庭卫队、还有跟着他出现的所有钢铁勇士统御者！”福根满脸黑线地吼道：“所有，佩特拉博现在被我放逐了，起码300年不可能再回主物质世界了！那是佩特拉博！还有他的整个暴君庭卫队以及所有统御者大队！”

    “斯卡文鼠人也被我们联合蜥蜴人消灭了！至少是现在，露丝契亚安全了！”

    “……打得好啊福根哥！我是废物~”莱恩的声音瞬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灰骑士原体忍不住喜滋滋地问道：“都解决了？”

    这小子！福根脸上的黑线更多了，他的口气十分难听：“总之，必须等我处理好这边的事情，再考虑过去帮你了。”

    “行，交给我吧。”莱恩赶紧表示同意，福根放逐了佩特拉博这是巨大的成功，这意味着他那个整天不高兴却非常强大和善于打军团战的兄弟不可能参加接下来的终焉之刻了，这是重大利好，一想到有可能要对付佩特拉博，莱恩就觉得压力巨大。

    福根显然非常累了，他和莱恩说了几句之后就挂断了通讯，在通讯的最后，福根提到莱恩的大舅子尤利乌斯终于晋升圣域了，而且通过了试炼，在古圣的孵化池中正式蜕变为福根的子嗣，被选入凤凰卫队。

    福根计划让尤利乌斯回骑士王国担任公爵一段时间，等留下了后代长大继承好了家业才能跟他走。

    通讯结束了之后，人逢喜事精神爽，莱恩忍不住笑得跟土狗一样，原体拿出了女沙皇的邀请函，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参观一下所谓的基斯勒夫国宝好了，也为了庆祝一下福根的胜利嘛。

    于是当天晚上，莱恩独自一人来到了卡塔琳所在的宝格丽皇家宾馆的别墅之内。

    门口站着一个冰雪守卫，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莱恩的眼神充满着屈辱和悲哀，见到莱恩出现之后，她就打开房门，然后朝着莱恩鞠躬：“请进……卡塔楼……陛下已经在里面等你了。”

    莱恩步入别墅之中，宽广的大厅布置奢华而且摆满了基斯勒夫风格的家具，马蹄形楼梯直通二楼，但屋内光线昏暗，只点着几盏蜡烛灯和一盏魔法灯，更是空无一人。

    “就你，其他人呢？”莱恩奇怪地问道，卡塔琳显然不是喜欢独居的，她平时最少也要带几个侍女和侍从。

    “陛下邀请您观赏的国宝……只能私下两人观赏，不方面外人参与，所以陛下把他们都……暂时遣散了。”冰雪守卫的声音听起来快哭了，那是深深的屈辱和自责：“我来带路吧。”

    “好，麻烦你了。”莱恩心想什么国宝这么珍贵啊，还只能私下两人观赏，不能外人参与？

    是传说中的米斯卡女王肖像画？

    是那座始终被卡塔琳带在身边的移动行宫，专属于沙皇家族的奇迹——琥珀宫？

    还是欧若拉始终念念不忘的那本米斯卡女王亲自绘制和编纂的使用黄金和无数宝石制作而成的《冰之福音书》？

    莱恩心里是真的来兴趣了，他跟着冰雪守卫来到了二层的房间门口，冰雪守卫打开了房门：“请，陛下，卡塔琳陛下和基斯勒夫的国宝就在里面，我告退了。”

    “好。”莱恩迈步走进了房间内。

    房间之内光线昏暗，而且什么宝物都没有，甚至没有几样家具。

    落入莱恩的眼中的只有一张大床，还有大床上的一位女皇。

    她身上穿着一条罗曼诺夫皇室长裙，而且很明显去掉了里面的一层内饰和裙摆内的丝绸下摆，只剩下了半透明的薄纱，一双笔直的健美长腿上裹着暗金色优雅超薄镂空花卉提花花纹连裤袜，透明的丝袜足尖下涂着冰蓝色指甲油的玲珑脚趾紧张地蜷缩起来，一位气质雍容冷艳带有皇室气度的女皇就坐在那里，罗曼诺夫皇室最后的血脉独自一人。

    更令莱恩感到有趣的是，女皇用一块黑色的眼罩蒙住了眼睛，同样用一块冰蓝色的丝绸堵住了自己的嘴巴，同时她的双手反剪在身后，使用一副抗魔手铐铐住，还用绳索系在天花板，她没有任何的反抗能力，听到脚步声，她紧张地轻微抖动了起来，没有挣扎，只有呼吸声。

    “这就是，基斯勒夫的国宝么？”

    莱恩明白了，他完全明白了。

    “…………”坐在床上的女沙皇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确实走投无路了。

    莱恩在心中再次权衡着利弊和未来可能的得失，他不是什么精虫上脑之辈，他需要综合考虑一切。

    房间内安静得像冰一样，女沙皇一开始脸色红润，见始终没动静，又变得苍白起来，她轻轻地“呜”了一声，似乎是哀求，似乎是愤怒。

    “所以这是你的选择？”莱恩的声音再次响起，他似乎打算做决定了：“你想好了？”

    女沙皇又用力地点了点头。

    “很好，那让我们开始吧。”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