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灰爪大先知，大角鼠钟爱之人，努尔行军道大总管，斯卡文主将，灰先知川奎罗正趴在努尔的下水道里面，它正在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做。

    川奎罗的恶名在旧世界威名赫赫但又不为人知，他所犯下的无数罪行和造成了数十场灾难令旧世界领受了无尽的灾难，所有帝国知道二十多年前努尔的那场巨型大骚乱导致半个城区毁灭，所有矮人也都知道世界屋脊山脉非常古老的那几座矮人城塞是如何失联直到毁灭的。

    川奎罗从崛起开始就自认为是斯卡文鼠人中最具雄心的灰先知和斯卡文军阀，它狡猾而且敢赌，自认是地底帝国最有才华和绝妙思维的鼠人，川奎罗扮演过许多角色，为许多强大军阀和将军做个老道外交使者和政治顾问，这让它获得了庞大财富和丰厚声望。

    随着实力和财富的不断上升，川奎罗不再甘心于自己给人当马仔，它开始亲自出击，最著名的就率领数万鼠人军队造成了努尔大骚乱，它远赴基斯勒夫联络墨德氏族并造成了数个矮人城塞的灭亡和数千矮人的死，它抵达露丝契亚击败并杀死了一名蛇神索提戈先知，这都是川奎罗的赫赫武功。

    然而这个灰先知的一系列武功全都到了最后关头功败垂成。

    努尔大骚乱被高崔克和菲利克斯这对黄金搭档阻止，川奎罗最后一没拿到努尔的工业蒸汽机原型，二没拿到努尔的黑火药配方，三没摧毁帝国的工业中心。

    在巨魔国度联合墨德氏族覆灭人类国度的阴谋又被高崔克和菲利克斯阻止，这两个家伙成了川奎罗最大的苦主。

    进攻露丝契亚倒是没有被黄金搭档阻止，但在最后最关键的时刻，川奎罗的唤魔仪式很不幸出了一些差错。

    它没有召唤出灾祸领主，而是召唤出了恐虐大魔斯卡布兰德-流浪者。

    斯卡布兰德一看这场面兴奋了：“我TM乱杀。”

    数次伟大计划都功败垂成，川奎罗总是以灾难性的后果结束并伴随着它威望、财富、势力的巨大损失让它每一次花不少时间舔舐伤口，然后再准备再次出击。

    川奎罗很懂，它在写给斯卡文十三人议会的报告上从来不写自己“屡战屡败”而是强调自己“屡败屡战”，在给大角鼠回话的时候，川奎罗不断地强调自己“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汗不敢出”，结果就是虽然川奎罗屡次失败，但他英勇好战和悍不畏死的形象人设已经立起来了，始终有一大批斯卡文鼠鼠支持他，跟随他，而川奎罗也不断地画大饼给底下的鼠鼠们，让他们给自己卖命，并许诺只要成功，鼠鼠都可以得到交配权、住上大房子，享受最好的食物配给。

    这次的努尔攻略十三人议会在讨论多时之后决定将总大将的职位交给川奎罗，因为这个灰先知有过接近成功的经验，四个斯卡文氏族被派到了川奎罗的手下，同时四大家族还提供了大量的装备支持，川奎罗志得意满，准备大干一场，好向大角鼠证明自己的忠诚。

    然而，数个月的下水道和坑道布局并不成功，人类似乎非常警觉，不断地派出巡逻队来到下水道干扰斯卡文鼠人的行动，他们大多无功而返，少部分被从世界上抹去，但这都无法阻挡工期被延误的了事实，在数个月都没能完成任务之后，斯卡文鼠人又开始了自己的传统艺能：内讧。

    整个坑道和地道没布置完，鼠人大军倒是先后内讧了十几场，上万鼠鼠死在内讧之中，双方在努尔下水道中大干的动静甚至惊动了努尔人，果然，努尔人似乎知道了一些什么，开始大力整军备战，这让川奎罗气得鼠眼直歪，鼠鼻子拼命出气。

    当然还有几个月的工期下来，更严重的问题出现了。

    鼠鼠们开始挨饿了！

    之前全灭南方王国，让斯卡文鼠人得到了大约两年的丰富粮食储备，不过再丰富的粮食储备也有吃完的一天，在大角鼠的意志下，斯卡文在全世界四面出击却四面战事不顺。

    布列塔尼亚之役，折损了斯卡文鼠人首席大工程术士伊克特，处决了作战不利的咧嘴氏族崔特思-畏尾。

    八峰山围攻战，目前摩斯氏族宗主格诺多尔还在围困八峰山，但八峰山的贝勒加那是跟斯卡文鼠人打老了仗的，八峰山内部又有一定的粮食自我供应能力，迟迟打不下来。

    露丝契亚奇袭，斯卡文鼠人们在付出了巨大代价之后，召唤出了一个星域外的无上存在，据说是那个蛇神索提戈神选福根的什么兄弟，那个家伙确实非常强，带来的军队也是鼠鼠们无法想象的强大，可他还没来得及部署完毕，福根就抢先进攻，双方连续大战好几天，最后佩特拉博大尊者由于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物理常数变化很多武器无法使用和来不及将他引以为傲的火炮部署完毕，饮恨于福根剑下。

    赫姆加特更不用说，原本以为能够一波拿下，结果不知道从哪里跑出了五小强，不仅失败了，还损失不小。

    伟大圣战第一阶段的无比成功（指全灭南方王国，围困矮人城塞）衬托出了第二阶段的虚弱无力（四大关键战场均未取得决定性胜利）。

    川奎罗头疼于鼠鼠们的饥饿问题，底层奴隶鼠们吃不饱肚子不愿意奋斗，不愿意卖力干活的样子令首席灰先知感到十分恼火。

    这些奴隶鼠鼠们怎么就是不懂呢？

    已经毛发开始灰白的川奎罗已经步入鼠生的中年了，它已经什么都有了，作为大角鼠新提拔的首席灰先知，他过得很舒服，还感觉这个世界很棒，所以它不焦虑。

    相对的，底层的奴隶鼠甚至氏族鼠们不仅过着饥饿和互害的生活，还几乎看不到上升的希望（一般数场大战才会有几个奴隶鼠被提拔），它们也想往上爬，挤到斯卡文魔都的上层，四大家族干净整洁还有次元石照明的街道上去，但是斯卡文魔都就那么大地方，底下的鼠鼠们要上来，那上层的暴风鼠和灰先知们住哪儿？所以川奎罗们不仅要占着位置，而且要世世代代都占着。

    因此川奎罗们不焦虑，底下的奴隶鼠鼠和氏族鼠鼠们却很焦虑。

    问题就出在这里，川奎罗听见了鼠鼠们的抱怨，觉得很烦，它讨厌看到这些焦虑，觉得不舒服。

    它希望鼠鼠也像它一样不焦虑，最好跟它一样也觉得这个世界很棒。

    它在大军中舒服坐着食人鼠魔-骨手，一身神器指挥战斗，鼠鼠去戍边、做工、送死，去战场上当炮灰，去矿洞里面当苦力，去人类国度自己弄吃的等等。

    这就叫做秩序井然。

    但是仅仅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鼠鼠还得注意别乱发言，好让灰先知们看了舒服。

    奴隶鼠发泄了舒服了，灰先知们堵心。

    鼠鼠把负能量憋起来，不舒服，灰先知就舒服……

    秩序已经建立了，鼠鼠的牢骚就是不满，鼠鼠怎么能对灰先知舒服奴隶鼠不舒服的秩序不满呢？

    你有错啊你。

    “现在的鼠鼠，没有任何一点、点艰苦奋斗的精神了！”川奎罗抱怨着：“当初我、我作为灰先知学徒出、出道的时候，不也是经历了千辛万苦才、才奋斗、奋斗出来的么？没有我艰苦奋斗（顺便还把导师给反杀了），哪有今天？”

    川奎罗立即得出了结论：第一，鼠鼠们焦虑是因为“闲的”，所以从今天开始粮食配给继续减半，同时加大工作量，好让他们没空思考，第二，对奴隶鼠进行十一抽杀，好让这些鼠鼠们知道现在的生活来之不易，让他们明白鼠生的痛苦永远都有“更”字，这样才能够珍惜今天来之不易的幸福。

    命令下去了之后，川奎罗继续施法，试图召唤灾祸领主。

    这已经是他的第十二次失败了，首席灰先知并没有放弃，它紧接着第十三次开始了召唤。

    这一次，终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结果。

    阴影中，一双利爪撕开了亚空间和现实世界的阻隔，黄绿色的阴影之中，一位无上存在释放出了自己的尖叫声，某种深邃的寒意令川奎罗的尾巴都翘了起来，全身鼠毛倒竖，冰凉之感从屁股沿着脊椎一直蔓延到天灵盖，它当即跪下，同时试探着看着来人。

    这是一位灾祸领主，它从阴影中出现，用冰冷和玩味的双目静静地盯着川奎罗，川奎罗曾经见过不少灾祸领主们，但从来没有一个像现在这个一样。

    巨大的长角从它的头颅处伸展开来-在斯卡文鼠人社会里，这毫无疑问是上位者权贵的标志-不过谁都比不上眼前这位灾祸领主来的那么雄伟庄严。

    长角占据了灾祸领主头部上方很大的一块空间，互相弯曲缠绕。

    当川奎罗注视着它时，那些弯曲的弧角似乎无时不刻的在改变着自己的形态，扭动着，纠缠着，延伸着，它一把抓住川奎罗的脑壳，将它提了起来。

    “啊，小川子，我奉鼠神之命前来。”灾祸领主用极为危险的语气低语到：“没错，我是来找你的。”

    “敢问、问伟大的灾祸领主，您的尊姓大名？”川奎罗颤抖着说道。

    “听好了，小川子，吾名斯科尔奇-威尔敏金！”灾祸领主周身散发着无以言表的强横之力，它的身体漂浮在空中，一支眼睛没有了，而在那空洞的眼眶中，燃烧着次元石的狂暴之火：“你的任务还没结束，吾奉鼠神之命，带来了很多人来协助你。”

    川奎罗被灾祸领主放下，只见在灾祸领主身后，上百位瘟疫祭司、工程术士、暗影刺客、一整个十三人议会卫队暴风鼠军团——斯卡文鼠人最精锐的暴风鼠军团，还有数位灰先知现身了。

    等等，我知道它是谁了！鼠人之王、鼠神座下第一灾祸领主！最强大的至高灾祸领主——尖叫残杀尊者！

    “咯咯咯，看起来你认出我了。”至高灾祸领主斯科尔奇开口说道：“很好，准备召开会议吧。”

    “yesyes！”川奎罗无比兴奋，有至高灾祸领主为自己背书，这次我一定要把努尔送上天！

    下水道深处的斯卡文战争议会开始开会，史库里氏族的工程大术士斯科利波特发挥了它们擅长内讧的老本行，凡是川奎罗提出的建议，它都要反对，凡是川奎罗制定的作战方案，它都要质疑。

    但这次，有至高灾祸领主为川奎罗背书，川奎罗很快就让别的斯卡文军阀们闭嘴，它开始宣布它的计划。

    后方的斯卡文鼠鼠们忙着开战争会议决定计划，前方正在继续干苦力的鼠鼠们却发现了什么。

    连续饿了好几天，饥饿地发疯的奴隶鼠鼠们仿佛闻到了什么香味，它们无视了氏族鼠们的皮鞭，扔下了手头的工具，朝着下水道内的某些地方冲去！

    奶酪、黄油！鼠鼠们最喜欢的食物！

    Yesyes！鼠鼠发现没毛玩意的、的粮仓了！

    好耶！

    一个个大型粮仓被接二连三地发现，里面用麻袋屯着数目惊人的甜饼！奴隶鼠们早已经饿得发疯，一闻到熟悉的臭奶酪和酸黄油的味道，鼠鼠们再也忍不住了，它们大口大口地香甜地吃起了美味的甜饼，场面一时无法控制，奴隶鼠们实在是饿得太久了，就连不少氏族鼠们都忍不住吃了好几块，当然更多的麻袋被收缴起来，作为储备粮食。

    粮仓实在是太多了，数之不尽，干活的奴隶鼠们全都吃了个饱饱，大家满意地捂着涨圆了的肚子，无论督军的皮鞭怎么抽都不动，奴隶鼠们疯狂地吞吃着饼饼，将肚子吃得滚圆。

    氏族鼠们也忍不住品尝了“没毛玩意的储备食品”，虽然逼格很低味道也一般，但总的来说是能吃的东西。

    消息传回了斯卡文鼠人的战争议会，正忙于和诸位斯卡文大军阀讨价还价的川奎罗没有想那么多，它只是下令既然如此就让所有斯卡文鼠人吃个饱饭，将进攻时间定在了三天之后，准备从内部先将努尔用数百颗次元石炸弹炸上天，然后再里应外合，一举攻陷努尔。

    于此同时，努尔贫民窟，下水道之中。

    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努尔男爵兼努尔临时最高指挥官弗雷德里克、大炼金师拜尔沙泽-盖尔特、前小女王艾丽萨拉、战争女神化身诺艾尔和努尔黑石守卫队长内森-德雷克等人来到了贫民窟下水道数百条错综复杂道路的一处尽头。

    出现在他们视线中的，是数百台次元石机械，数以千计的斯卡文奴隶鼠苦工，大量的史库里战争器械，上百头墨德氏族的缝合怪物，还有那排成一排排的次元石炸弹，在上百米纵深的下水道地下世界之下，俨然一座巨型的鼠人军工厂！

    “看来那位拉德莉亚女士说得对。”努尔大元帅厄尔施泰因强迫了自己好几次，才终于咽着口水说道：“我们的地下，真的藏着不存在的斯卡文鼠人。”

    “好多。”弗雷德里克皱着眉头，男爵思考着情况，连连摇头：“我们走了接近两个小时才到这里，若是派军队会立即引起鼠人的警觉和转移，导师，我们应该怎么办？”

    拜尔沙泽-盖尔特看了一眼底下的斯卡文军工厂：“那显然是次元石炸弹，看来斯卡文鼠人打算用这些炸弹将努尔送上天，或者至少会炸毁我们的军营和工厂。”

    “没错，我们必须先发制人。”弗雷德里克看了一下那两头深坑憎恶和十几头风暴巨魔，还有阵阵一个军团的暴风鼠，连连摇头，男爵对自己这边显得信心不足：“可我们没法解决那么多，导师，我们需要另想别的办法。”

    “办法一直都有。”这个时候，战争女神诺艾尔发话了，她指着下水道上方：“别忘了，努尔正处于艾维河和威森河的交界处。”

    “等等……诺艾尔，你的意思是？”弗雷德里克明白了：“我们打开下水道的堤坝，水淹努尔地底？”

    “正是。”诺艾尔点头。

    “可这样的话努尔自己也会被洪水淹没的。”弗雷德里克思考了一下，马上面露喜色：“导师？你一定可以……”

    “没错，交给我。”盖尔特充满着自信，甚至有些傲慢地说道：“还有通知好所有的工厂，我要借他们的工业废水一用。”

    “蛐蛐火焰，怎么可能比得上我的金属洪流！”

    这一天，努尔开始了总动员，所有的军队都进入了临战状态。

    同样，这一天，斯卡文鼠人也开始了总动员，整个努尔周边的每一头鼠鼠都至少得到了五块甜饼和一把武器，所有战争机器全部被启动，意外之喜得到的两三百万块甜饼被全部下放，灰先知们调制着秘药让鼠鼠们兴奋起来，大角鼠的圣徽在空中浮现，意味着角鼠神会亲自注视这一场战斗。

    吃饱喝足的鼠鼠们受到荣誉和晋升的激励，士气暴涨，灰先知们许诺每一千个奴隶鼠鼠会有2-3个幸运儿被提拔为氏族鼠的！

    “角鼠神的后裔们起来吧！伟大的时刻即将到来！”

    “这是属于每一位鼠鼠的斯卡文圣战，大角鼠需要你！”

    “去让那些没毛玩意，diedie！”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