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灵子眯着眼睛看向天竹子，问道：“天竹子，依你看，孙小圣有可能是凶手么？”

    天竹子抬起头：“回师叔的话，孙小圣乃是一具废体，如果硬要说他杀了真武院三名弟子，师侄无论如何也不相信。”

    天尘子却怒道：“今天掌门师弟和风月师姐都在场，莫非你们没看到他的手段？”

    风月却是一摆手道：“别问我，我来的时候只看到你在欺负我徒弟。”

    “你！”

    天尘子一指风月，就要开骂。

    “都闭嘴！”

    空灵子喝道。然后他又继续问向天竹子：“除了孙小圣的修为之外，还有什么能够证明他不是凶手的？”

    天竹子答道：“这几日他都跟我在一起，哪有机会去杀人？”

    天尘子却立刻反驳道：“错！外宗伙房的一个伙夫亲眼看到孙小圣去了林宛如那里。”

    天竹子分毫不让：“去看望他娘怎么就成了凶手？！”

    天尘子道：“定是他见到娘后，怀恨在心，所以出手杀人！”

    空灵子再次打断天尘子的话，问道：“天尘子，你说的话可有证据？”

    天尘子急忙道：“可以问那个伙夫！”

    空灵子肃然道：“我是说孙小圣杀人，可有证据？！”

    “这……”

    天尘子一摊手道；“此事必然发生得极为隐秘，如何会有证据？只要孙小圣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一定是凶手！”

    “非也！”

    空灵子摇着头道：“那敢问天尘子师侄，你又如何能证明人不是你杀的？”

    天尘子跳道：“我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弟子？！”

    空灵子道：“可是你能证明你的清白吗？”

    “这！”

    天尘子哑口无言。

    空灵子继续道：“不仅你不能证明，就连我和掌门都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前几日我们都在闭关，没人见过我们。这样说来，莫非我和掌门师侄也是凶手？”

    天尘子彻底无语了，涨红了脸道：“可是孙小圣竟敢对我出手，如此孽徒简直罪不容诛！”

    空灵子肃然道：“孙小圣对你出手，在座诸位都是人证。虽然事出有因，但是也难逃宗法，按律，应当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听见空灵子如是说，天尘子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废除修为，逐出宗门，跟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

    却听见天竹子道：“孙小圣生性顽劣，是我这个师父管教无方，我愿意替他受罚！”

    空灵子眼睛一瞪：“胡闹！哪有替人受过之理？”

    天竹子抬起头道：“禀报师叔，孙小圣之所以会对天尘子师弟出手，乃是受了我的指使！”

    “什么？！”

    寒灵子、空灵子、风月以及天尘子均是诧异的看向天竹子。

    天竹子漠然道：“弟子平日里就告诫他们，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孙小圣不过是执行我的训诫，罪不在他。”

    “这……”

    这回轮到空灵子为难了，不由得向寒灵子递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唉……师兄啊！”

    寒灵子长叹了一口气：“你叫我这个掌门师弟好生为难！”

    “不用为难！”

    天竹子大手一伸，只听“嘭”的一声，天竹子一口鲜血顿时喷了出来。

    “师兄！”

    “师兄！”

    “师兄！”

    天尘子、风月和寒灵子同时看向天竹子，却见天竹子的气息已经渐渐稳定了下来，张开嘴道：“我已经自废了十年修为，剩下的罪过，让那个孽徒自己来承担吧！”

    说完，便转过身步幅蹒跚的走出了九椽厅，只剩下寒灵子等人呆呆的望着地上的鲜血。

    回到天马院，天竹子便将自己关在了房中，将日常事务交给云素素代为处理，闭门谢客，谁也不见。

    在云素素、紫霞和徐梦菲的照料下，林宛如的伤情已经稳定，身体状况也开始逐渐好转。

    孙小圣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陆永年和曾高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多问，只是不停的跟孙小圣说话。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云素素的身影略显疲惫：“永年、高兴，你们俩先出去，我有话跟小圣说。”

    陆永年和曾高兴听见师母吩咐，便乖乖走出屋子，关了门。

    云素素深深看了孙小圣一眼，轻声道：“你师父已经回来了。”

    孙小圣察觉师娘神色不对，急忙问道：“他们有没有难为师父？”

    云素素目光悠然，苦笑道：“没有证据证明真武院弟子的死与你有关，但是你出手攻击真武院长却是事实确凿，铁证如山。”

    孙小圣挺直了腰杆：“天尘子那个臭道士欺负我娘，这笔账我迟早要跟他算清楚！”

    “呵呵”

    云素素又是一声苦笑：“你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吗？你知道对师长出手是什么后果么？”

    孙小圣傲然道：“不管什么后果，我都一力承担！”

    “一力承担。”云素素摇摇头，眼神逐渐变得凌厉：“如果要废了你的修为，你也承担得起么？”

    “啊？”

    孙小圣突然意识到事态严重，如果自己被废了修为，紫霞怎么办？娘怎么办？我和紫霞的父母，还有落霞村的仇还没报呢！

    这时，云素素的声音将孙小圣从思绪中惊醒过来：“你师父已经代你受过，自废了十年修为，不过剩下的罪责，还要你自己去面对！”

    “什么？自废修为！”

    孙小圣的瞳孔剧烈收缩：“他为了我，竟然甘愿自废修为！”

    天竹子和那个人完全不同。

    前世，他给人当了一辈子徒弟，可是那个人，与自己生死无关。

    那个人是菩萨心肠，菩萨四大皆空，一心向佛，坚如铁，顽如石，菩萨心肠不就是铁石心肠么？

    “你在想什么？”

    云素素的话打断了孙小圣的思绪。

    孙小圣眼中还带着朦胧，匆忙道：“没，没什么。”

    “唉……”

    云素素长叹道：“你师父不让我责怪你。但是身为师娘，我要告诫你，以后行事，不可鲁莽。”

    这一回孙小圣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在心里暗道：“一定要想办法帮天竹子提升修为，他为我受的罪，俺老孙十倍百倍的报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