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谁是斑鸠？”那学徒脸色阴沉地道。

    “谁应谁就是喽，我不但佩服你的无耻，”柳风笑了笑，又指着王喜说道：“更佩服这位大姐的自信！”

    “酒糟鼻，眯缝眼，鸭子走路蛤蟆腿，若我娶了你这样的婆姨，基本也就终生不举了，你究竟有什么勇气来数落翠儿姑娘？”

    凭良心讲，王喜也算是小有姿色的侍女，至少比眼前的马翠儿好看多了，不然也不会被派去负责铜牌的魏老神医。

    柳风将她的几个小缺陷无限放大，说得她像是个人形怪兽似的。

    王喜面孔通红，牙关紧咬着不断地颤抖，脸上的白灰嗖嗖的掉落，特别是她看到一旁掩口轻笑的程落雪，自己确实远不如这小郎中的婆姨好看，王喜更是怒火中烧。

    “你们几个给我记住，我如果不让你们夹着尾巴从这里滚出去，老娘的王字倒着写！”

    ……

    最终王喜带着魏老神医的学徒，愤愤地走了。实际上，这次调换是王喜自作主张，她并不敢真的为了这点小事而去惊动西苑管事。

    在王喜和魏老神医一众人的心中，他们的要求天经地义，是柳风和马翠儿不识好歹，低贱的人给高贵的人让路有错吗？自然是没错的。

    “柳公子，谢谢您帮我出气，不过你得罪了王喜，这可麻烦了，她有一个相好，是西苑家丁的班头，恐怕会找咱们麻烦。”

    马翠儿盈盈一拜，感激地说道，如果不是那副煞风景的牙口，倒也能有落雪仙子万一的风情。

    “不妨事的，翠儿姑娘，倒是你，一直居于着郡王府之中，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程落雪在一旁问道。

    马翠儿咧开大板牙笑着说道：“我自幼在郡王府中长大，因为相貌丑陋，从小被人欺负惯了，没什么的。”

    柳风想了想道：“如果我能帮助你把牙齿变漂亮，但是要吃很多苦头，你愿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啦，但是世界上哪有这样的仙法？”马翠儿叹了口气道：“从前我都恨不得把这可恶牙齿给拔了，不过现在也想开了，随它去吧。”

    “我可以帮你，想不想试一试，只要你能吃苦，一定会成功的。”柳风微笑着露出八颗洁白的牙齿，就像一个广告推销员。

    ……

    马翠儿的理智告诉她，不应该相信这个小郎中的话，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一个靠谱的大夫，但是理智在花季少女对于美丽的渴望面前，脆弱得简直不堪一击。

    ……

    “全都记住了吗？”柳风最后向程落雪确认道。

    程落雪点了点头，“不就是把那些东西按顺序挤出来吗，和我这两天用的那个牙膏差不多。”

    马翠儿的五官其实并不丑，唯一的缺陷就是牙齿不齐，这种情况在现代有很多解决办法，最科学的自然就是牙齿矫正。

    一般来说，矫正一口牙齿需要一年半到两年时间，但实际上只需要一两个月，甚至半个月，牙齿就会有很大的变化。

    马翠儿可不是想追求完美的牙形，只是为了摆脱龅牙的苦恼，她的门牙虽然突出，但是缝隙很大，只要将门牙简单收回来，对外貌的改善就会立竿见影。

    无论是出于本心也好，还是出于为了盗取经书收买线人的目的也好，柳风不介意帮她一把。

    牙科的器材往往都非常昂贵，即便选了最廉价的托槽，最廉价的弓丝，林林总总的，也花了柳风一千五百多两银子，是他迄今为止最大的一笔开销。

    不过好在那日程落雪昏倒在柳风屋里，柳风在救人的同时，也将她所有的积蓄偷偷截留下来，事后程落雪也根本没有讨要的意思。

    马翠儿同样为了自己的矫牙大业，献出了所有私房钱，为了变美的女人，疯狂的可怕。

    柳风带着口罩和手套，用镊子将一个个托槽仔细地粘在马翠儿的牙面上，每个托槽的角度，方位都很有讲究，直接决定了牙齿矫正的成功与否。

    马翠儿紧紧闭着双眼，显得非常紧张，任由柳风拿着奇怪的器械在自己嘴中施为，脑海里一片空白。

    程落雪精通于易容术，但是对于改变一个人牙齿的排列，她也是闻所未闻的。

    所谓易容术只是障眼法，而柳风追求的可是实实在在，真真切切的改变。

    程落雪作为柳风的助手，第一次参与到手术当中，心里也十分紧张，握剑刺人时无比稳健的双手，此刻也竟然微微的有些颤抖。

    进入工作状态的柳风可不会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横了程落雪一眼，语气森冷地说：“搞什么？不要胡思乱想，做好手上的事情，你的任何失误都将造成病人无限的痛苦！”

    程落雪第一次被柳风用这种语气训斥，心里不免有些委屈，但也因此终于沉住了心神，能够笨拙但是准确地配合柳风操作。

    终于，当最后一个托槽被安置到指定位置，柳风和程落雪，都长舒了一口气。

    接着，柳风取出一根弹性十足的镍钛细丝，用皮圈严密地绑在托槽上，再用特殊的钳子修剪了多余的部分。

    ……

    柳风打一个懒腰，扭了扭脖子，程落雪的鼻尖上也满是汗珠，经过半个时辰的努力，在二人同心协力的配合下，他们终于完成了这台正畸手术。

    看着自己努力的结晶，柳风忍不住抱住了程落雪，开心的说道：“没想到这么久了，咱这手艺还没荒废！”

    程落雪觉得自己被浓厚的男子气息所紧紧包围，心里不禁闪过一丝慌乱。

    但是程落雪罕见地没有挣扎，甚至她觉得自己还有一些沉溺在这样的氛围中，摇头把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甩出脑外，自己一定只是为手术的成功感到高兴而已……

    ……

    听到柳风的欢呼，马翠儿终于张开了眼睛，舌头在嘴里舔来舔去，对于箍在牙齿上的事物还非常不习惯。

    柳风笑着对她说道：“马姑娘，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你会觉得牙齿有轻微的松动和疼痛。这些都是正常的，请你不要惊慌，吃饭的时候尤其要注意，不能咬太硬或者太粘的食物，万一托槽掉了，一定要及时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