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铁甲:正文卷 第二零八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袁绍想的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吕布在荥阳兵马虽只有2万多人,袁绍莫说攻城,就是野战,连战2场,被吕布这边打的丢盔卸甲,仓皇逃回。
真是旧伤未愈,又添新仇!
剩下在袁绍面前挽救自己名声的唯一办法,击败陈原,让他知道知道天高地厚。
陈原放话2月16要与董卓大战荥阳。2月初十,董卓率大军10万来到荥阳,换下刚刚战胜袁绍,正志得意满的吕布。
吕布被派到大谷关,以防南边的袁术。
而新败的袁绍,兵撤五十里,屯兵于陈留(现在开封附近)。
一时间,战场形势越发感觉怪异。
讨董大军,在董卓到来之后,屯集于陈留之地,畏缩不前,再无西征之意。
更让人稀奇的是,袁绍专门抽出2万重兵屯于黄河南岸的官渡。
明眼人立马看出,袁绍之意不在董卓,而是针对河内的陈原。
黄河进入下游,没有两侧山体的约束,河道变宽,水流平缓,不少地方随着泥沙的来回滚动,没有固定的河道。
陈原要渡河到荥阳战场,能渡河之地,就在官渡。
如今袁绍屯兵官渡,就是让陈原无法加入荥阳战场。
可是,陈原压根似乎就不在乎一样。
2月13,春光明媚,万里无云。
河内郡河阳县的黄河大堤上,红旗招展,人头攒动。
河堤之南的河道之内,无数只船只将河面铺满,密密麻麻,宛若下锅的饺子一般。
一队队人马,一队队战车,正从河堤北的绿草地上集结起来,排成整齐的队伍,越过河堤,走下斜坡,来到码头之上,上到一艘艘大船之上。
就连对岸潜伏在树林草丛中的董卓袁绍斥候都能看的清清楚楚,陈原大军要出动了。
探马如流星般向各地飞跑,将陈原大军出动的消息,传到洛阳,传到荥阳,传到陈留,传到官渡。
上午辰时,黄河水面上波光粼粼,宛如一道道金蛇在游走。
浪花飞卷,不断拍打着水面之上的大船。
一座座大船,紧紧相接,延绵十几里长,一眼望不到头。
每条大船之上,战士肃立在船头,战车放在大船两侧,中间则是战马。
船队最前面,则是一个巨大的虎头战船。
陈原依旧内穿黑甲,外罩红披风,站在虎头战船之头。
凉风习习,带着阵阵凉气,扑到陈原的面前。
一旁的司马朗道:“刺史,所有人马都已上船。”
“好,我们这就出征!”
说着话,陈原一举手中马刀,朗声高喊道:“出发!”
随着他这一声命令,船队拔锚启程,顺水东下,直扑向官渡而去。
中午时分,陈原出征官渡的消息已经到了虎牢关。
“哈哈,文优,你立功了。”
董卓坐立正中,用手一指身旁的青衣李儒,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是文优的离间之计起了作用,陈原竟然要打袁绍。好!好!好!”
董卓连叫三个好,一脸笑容地看着李儒,正是这个谋士起了关键作用,才有今日陈原与袁绍相争之局面。
对董卓来讲,看着自己的敌人互相征战,比自己亲上战场还要兴奋,更何况让好出虚名的陈原与名重天下的袁绍厮杀,还是李儒刻意营造的结果。
这就像自己种的果树,结出香甜的果实一样。
这种心醉,这种香甜,不是一般果实味道可以论的。
一周随他出征虎牢关的大将,李傕、郭汜、张济、徐荣,一个个也是笑逐颜开。
青衣李儒,脸上却无笑容,一副紧皱眉头的样子,似乎还在考虑战场之事。
“文优,今日当是我军大喜之日,你为何如此?”
董卓说着,眉头低垂下来,肥腻的脸上甚至有点不高兴。
一众将领也一起看向不识相的李儒。
李儒苦笑一声道:“丞相,我不是不高兴他们互相征战,而是这陈原与袁绍相斗实非我离间之功。
当日李肃回来也说,就因为那个张邈说了几句话,想阻拦陈原接任刺史。李肃还没来的及开口,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陈原当场暴怒,直接对张邈等人实施髡刑。
由此可见,这陈原早就有对付袁绍之心。或者说,他压根就没把袁绍放在眼里。不过,这里面却是好多事我没想明白。”
李儒停了一下,皱眉凝思。
董卓道:“可有什么异常吗,文优?张济带领将近2万兵马,都被陈原打的几乎全军覆没。此并州铁甲军战力之强,实为罕见。
不把袁绍放在眼里,不也正常吗?”
李儒扭头看向张济道:“张将军,当日之战,陈原并州兵可有弓弩吗?有多少?”
张济道:“当日我们在河阳一战,并州之兵未见弓弩,不过他们有种骑兵浑身披甲,弓箭根本无法射穿。这骑兵对我大军一冲,队伍七零八落,溃不成军,这才是我军战败之主因。
不过后来俘获我之弓弩手。他现在至少应该有2500弓弩手。”
“哦,”
李儒瞪大眼睛,扭头看向董卓,两眼兴奋地闪烁光芒道:
“丞相,我们大好机会来了。”
“什么机会?”
“一举打垮袁绍诸军的机会。”
腾地一声,大胖子董卓立马站起来。
“你说和陈原联手,陈原在河上打,我们在岸上打,一举将袁绍歼灭?”
“丞相,我们不必太早出兵。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们要等袁绍打垮陈原,打败陈原,我们再出兵一举歼灭袁绍,这样,关东之乱,平矣。”
李傕站起来道:“文优,陈原前些日子,就将张济之兵打的落花流水,袁绍何德何能,能够战胜陈原?”
李傕这话一出,董卓又坐下来,叹口气道:
“文优,你到底讲讲为何?”
“是。”
李儒道:“丞相,诸位将军。如今袁绍新败于吕布,前面又遭陈原凌辱。若不能战胜陈原,只怕他这盟主,就再也没人放他在眼里。
无论是继续做他的盟主,还是打败陈原,一雪前耻,他都得非胜不可。
袁绍不光有新招的兵马,有一批兵马,他却从未用过。”
董卓一拍身旁的案几道:“你说是他们袁家的部曲。”
“正是。袁家在汝南有5万部曲兵,常年养在袁家。这些部曲不同于新招的兵马,历练已久,弓马娴熟,可堪与大汉精兵一争雌雄。
守堤之战,又不同于野战,却像守城。袁绍占据有利地形,只要有充足的弓箭,陈原的船只就无法靠岸。即使让并州兵靠岸,他们在河堤之上以上打下,也是有绝对之优势。
刚才张济将军说,陈原本没什么弓箭手,他之强在于他的骑兵。河边靠岸之际,他的骑兵又能起什么作用。
就是陈原有2500新收的弓箭手,又岂能是袁绍20000精锐部曲之对手?
而陈原又如此高调,唯恐别人不知道他要打袁绍。从黄河进兵,又大张旗鼓,声势浩大。袁绍必然早早在河岸做好准备。
所以,我料定,陈原此战,凶多吉少。”
众位将领纷纷点头,袁绍这些部曲,野战作用不强,但是若是守城,守堤之战,占据有利地形,又有充足的弓箭。
那陈原怎么能是袁绍的对手,就是骑兵再强,袁绍绝不会给他施展的机会。
“文优此言,言之有理。陈原这狂徒,必然不能战胜袁绍精锐部曲。”
董卓连连点头道。
李儒接着说道:“陈原之骑兵必将被窝在船上,而我西凉骑兵,却可从南边,直冲河堤。那里河堤极宽,甚至十几里宽。正是我骑兵用兵绝佳之地。”
“好好好”。董卓连连点头道。
“文优不愧我之子房也。”
“传我命令,命斥候随时打探官渡之战情,随时向虎牢关报告。另外,李傕点齐一万骑兵,只要陈原一败,你就冲上河堤,将袁绍的精锐,一杀而空。”
“是!”
李傕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这种关键之战,丞相还是将任务交给了他。
将袁绍的精锐部曲一杀而空,这是何等的重任?
这是何等的信任?
“好,我们出城50里,去等陈原战败的消息。”
董卓兴奋地站起来,带着西凉头脑出城去,静候袁绍的佳音,也准备着攻打袁绍的精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