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哪处因果

    “汝若有本事，便尽管撞来。”

    苏牧傲立云间，一甩大袖，须眉一皱，泠然姿态尽显，使人无胆向前冒犯。

    流光中那女子，这会儿才是意识到，苏牧绝非善类，亦无可能认怂退却，女子此刻心头直犯嘀咕：怕是踢到铁板了…

    然电光火石之间，女子虽心生退意，却已然来不及收手。

    云霄生轰鸣，爆响震掣空，那流光冲击而去，携无尽赤芒，至此苏牧才是发觉，流光中，竟是一朱雀……

    “朱雀…，凤凰一族？”

    苏牧心道，却也不闪不退，只在那万万一瞬间，弥天剑意霎时破体，划天际涌现，遁虚空迷津，宛金龙九道，携风阵阵，如似龙吟！

    轰！！！

    此一瞬冲击，可谓惊天，幸得此处乃九霄云上，无甚生灵寄存，免去波及无辜之类。

    且见苏牧气定神闲，悠哉如故，弥天九剑盘旋周遭，负手而立，眉眼透出潇洒，泰然自若。

    未几，烟尘散去，一隐约倩影入眼。乃是一俏丽少女，着红裙赤袍，容姿可说不凡，却看得出年纪尚幼，苏牧打眼观去，还是觉得略微生涩。

    这少女眸子狠盯苏牧，恨不得一口吞了。

    苏牧此刻讪笑道：“小姑娘，汝还是先去梳妆打扮，换套衣物，再来寻仇罢！”

    此时，这少女才是发觉自己这一身衣物，经方才一撞，可谓破烂不堪，好几处都露出雪肤来，螓首之上的发髫，亦是相当凌乱。

    “住嘴！”

    少女怒气冲冲又叫道：“竟然如此待我！你可知我是谁？”

    苏牧淡淡扫了两眼，才是发觉此女修为也算不弱，境界已是大罗金仙初期，苏牧观其气息不稳，境界未平，便断定其进阶没多久。

    “闻说那凤凰一族之中，族长凤凰有一妹妹，名为朱雀，可是你否？”苏牧淡淡道。

    “哼！你既知是我，还敢使下绊子！”朱雀娇气横生，又是出言质问。

    “你这女娃娃，怎说出这般话来？有道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你却偏偏往我这撞来，又怎可怨我？”

    苏牧全然不将此女放在眼中，发笑讥讽道。这下朱雀方是动了真火，恨恨道：“你这道人，真是放肆！”

    言罢娇喝一声，朱雀周身间，霎时燃起百丈真火，烈焰熊熊，几欲焚天，望去云霄四处，皆化赤红。

    “小姑娘真要动手么？”

    苏牧轻揉腰间玉带，面色一沉，漠然发笑道。

    “受死！”

    朱雀大喝一声，音是雀鸣。穆然望去，百丈真火盘旋朱雀身后，化出一滔天浴火朱雀……

    “鸠！~！”

    朱雀浴火，恍然抬头，一啼清唳，如势汹汹。

    “妹妹住手！”

    朱雀抬指，正欲操纵浴火朱雀，往苏牧扑杀而去，远处突传喝止之声。

    “姐姐？”朱雀眉头一飘，自语道。

    下一瞬，又一金光闪过，而后化形现身。乃一端庄女子，不言那些娇美无双，艳绝天下，单那一端庄气质，便让旁人不得不去正视。

    若论姿色，唯有洛孤颜可去媲美。然其身上，却另有一番皇者英气，令得旁人只得远观，不敢亵玩。

    端庄典雅，娇美绝艳，却又如皇者般英姿朗朗，在这洪荒之内，苏牧也只能想起一个人来，凤凰一族族长——元凤。

    “姐姐！这厮欺辱我！”

    朱雀一见凤凰，当即收了娇蛮任性，那傲然虚空中的浴火朱雀也退散不见。却见这小姑娘，三两步飞到凤凰身前，扯住凤凰玉手撒起娇来。

    凤凰黛眉一绉，万般宠溺训诫道：“我还不知你那娇蛮的性子？今日若非我赶到，你这妮子，怕就让人家道长给废了！”

    “姐姐，哪有胳膊肘往外柺的呀？”

    朱雀见姐姐不去偏袒自己，反倒怪罪，心头可是一阵委屈。

    “罢了罢了，瞧瞧你这模样，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还不赶紧去换件衣物？”凤凰又道。

    “雀儿知道了。”

    见姐姐这回不护着自己，朱雀也是没个办法，瘪着小嘴，远远白了苏牧一眼，才是化作一团红光去换衣物。

    “想必，尊驾便是洪荒内，主掌凤凰一族的元凤了。”苏牧淡淡发笑，远远拱手行了个平礼。

    “道长唤我凤凰便可。”

    凤凰回礼又道：“我家小妹平日里娇蛮惯了，望道长勿怪，日后我必好生管教。”

    “无妨，”苏牧悠然道。

    苏牧言罢，凤凰那双秀目，却落在了环绕苏牧周遭弥天剑意上。苏牧见此，微微淡笑一声：“这剑意乃吾本体蕴化，见笑了。”

    才是一挥手，将剑意收回体内。

    “道长精通剑道？”凤凰似是突而想起什么，蹙眉发问。

    “略有小成。”

    “凤凰昔年尚未化形之时，曾为惊天剑意所惊醒，那日吾虽未化形出世，却也有了些许神识，只听得慷慨激昂十二个大字，‘吾为苏牧，今朝化形，以剑立道。’”

    言至此处，凤凰也露出娇俏笑意，又出言问：“不知道长，可就是那苏牧？”

    “额，正是在下。”

    苏牧不想，竟被人揭了老底，这下老脸可是挂不住了，只能一个劲的讪笑。

    “道长那日可是威风，却把凤凰给吓了一跳。”

    凤凰此刻心头亦是欣悦，原见苏牧周身有剑意弥天，当即想起来那日之事，本是臆测而已，却来了个歪打正着。

    “扰人清梦，吾之罪也。”苏牧摇头发笑道。

    “这下可真是巧了，若无我家小妹蛮横冲撞，凤凰也未必能见故人，所谓机缘巧合，便是如此了吧。”凤凰挑眉出笑，这会儿哪里还有什么皇者威严，活生生为一闺中秀女。

    “故人？”苏牧不解。

    “道长虽不知凤凰，凤凰却知道长。那日凤凰尚未化形，道长自然见不得。”凤凰又是笑道。

    “额，该是如此，该是如此。”

    苏牧一头雾水，不知所言，暗中却在不断推算，这到底是哪里的一处因果？

    凤凰忍不住捂嘴发笑，却在此刻，朱雀突而现身，只见苏牧一脸茫然，眉头郁结，自家姐姐却笑面如嫣……

    “姐姐你，你和这道士有何相干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