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无可赦:马蹄疾 第四十九章 你就像那一把火(9)
很抱歉又让你看这玩意儿,因为上一章又双叒叕被封了,已经修改,正在申请解禁,但依然感觉解禁希望渺茫。
废话不多说,老规矩,简要概括一下上章内容:
1、吴端在闫思弦家发现了诺氏和政府签订的合同补充件,以及一只U盘,U盘里有高鸿杰的不雅照片(高鸿杰便是与诺氏签订合同的某局局长);
2、吴端找到照片里的女主角,劝说其以“被高鸿杰强奸”的名义报案,以创造抓捕审讯高鸿杰的机会;
3、闫思弦再次打来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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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个使用了变声器的声音,原本有些搞笑的卡通电子音,此刻听起来给人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让人一下子就会联想到诸如小丑之类的经典影视剧反派形象。
韩粟的声音则让人舒服了许多。
韩粟:“闫先生怎么了?”
电子音:“他好得很,只要你们按要求办事,他就能活命。”
韩粟:“好好好,你别冲动,之前闫先生打来电话,也没说清情况,我总不好让公司单方面违约啊,您说是吧?现在就不一样了,我……”
电子音:“现在你要是敢报警,我就弄死他!”
韩粟:“不报!绝对不报!我们也信不过警察。”
韩粟这么说,想要取得对方信任,对方明显并不上套。
只听那电子音继续道:“我警告你,只要让我发现警察,我不介意让你见见闫先生的断手短脚。”
韩粟倒吸一口冷气,强调道:“肯定不报警,你别伤害闫先生,你有什么要求都好说!”
韩粟又解释道:“我这就让运送药物的车回来,大哥,都听你的,只要你别伤害闫先生……”
电子音:“好,等你的车掉头。”
电话里短暂沉默了两秒钟,吴端能想象到,一定是有刑警在给韩粟写字,提示他接下来该说的话。
韩粟的声音再次响起,他要求道:“大哥,让我跟闫先生说句话吧,我必须知道他没事。”
电话里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之后闫思弦终于说话了。
“喂?是我,我没事,他们给我吃的喝的,还给我吃了一个梨。”
闫思弦声音听起来很镇定,并无虚弱之感觉,纵然这样,吴端的心还是高高悬着。
你究竟在哪儿?
吴端没问出声,他知道闫思弦听不到。
“闫先生!闫先生!我一定会救……”
韩粟的话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抢了回去。
那机械的电子音也在掐着时间,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某些刑侦局影响,眼看通话时间就快到一分钟了,便加快了语速道:“挂了,你把车叫回来,再等我电话。”
“等等!警察来过了!”许是为了拖延时间,韩粟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吴端的心瞬间又悬到了嗓子眼。
电话那头的电子音显然也愣住了。
韩粟赶忙解释道:“还是告诉你吧,免得你误会。警察刚来过了,说闫先生在小区地下车库……可能杀了个人,然后不见了……这可不是我们报的警,你可不能往我头上算,我肯定不……”
电子音打断他道:“我知道。”
韩粟又道:“还有,你让我们突然违约,这事儿太反常了,股东们闹,警察迟早会发现,我只能尽量拖着。
我都按你说的,你快把闫先生放回来,不然真的瞒不住……”
电子音冷笑一声:“放人?会的……我问你,警察说闫思弦杀人了?”
“可不是嘛,警察以为他是杀人后逃窜了……大哥,再让闫先生说句话吧,我实在担心……”
电子音挂了电话没回答韩粟的只有忙音。
音频被切出来,重新恢复了和冯笑香的通话。
吴端迫切道:“查到位置了吗?”
冯笑香:“没,通话时间太短,对方反侦察意识很强,一挂电话立马关机。”
吴端气恼地拍了一把方向盘,“连个大概位置都没有?”
“锁定了一片区域,但那里全是农民的田地,还有果园。”
“果园!”吴端的眼睛里闪过喜色,“种梨树吗?现在正是梨子收获的时候吧?闫思弦刚才不是说,歹徒给他吃梨了吗?”
冯笑香:“稍等我正查呢……好像都是种大枣的,梨……梨得话……找到了!倒是有一片梨树园,可那梨园很小,估计主家也不住在那儿看守,所以从卫星地图来看,没发现能藏匿人的地方。”
“只有一片梨树园吗?”吴端再次问道。
“不确定,地图上的标注不够细致。”
吴端继续道:“那就以你查到的梨园为中心,向四周搜查,小闫不会白提这一句,一定有用。”
“好,我这就通知在附近摸排的人,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准备抓人了,保持联系把,有进展随时通报。”
“好。”
晚11点半。
某私人会所门前。
高鸿杰出门时脸上带着饮酒后特有的红色,同行的两人脸比他更红,显然都没少喝。
那两人脸上除了红,还有谦卑之色,始终半弓着腰,搀扶着高鸿杰。
高鸿杰说一句什么,他们便捣蒜般点个半天头。
将高鸿杰送上车,两人一直目送车子离开。
看样子就知道,肯定是求高鸿杰办事的。
正因为这两人的目送,吴端没敢在会所门口抓人,只能驱车跟上,见机行事。
好在,高鸿杰并未回到自家安保措施极强的高档小区,而是去了另一处不知藏了哪个情人的公寓。
他下车后,便打发司机离开,自己则径自上了楼。
吴端连忙带人跟上,眼看高鸿杰就要进电梯,吴端喊了一声。
“高鸿杰?”
对方缓缓转身,使劲眨了两下眼睛,疑惑地看着吴端等人,不过还是伸手挡了一下即将合上的电梯门。
“你是?……”
吴端不答话,上前一步,一把将他从电梯里拽了出来。
“警察,有人报案说你强奸,跟我们走,配合调查。”
“什……什么?!我不去!……抓错了!……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高鸿杰的酒彻底醒了。
许是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他即便反抗,幅度也并不大,他说话的声音也低低的,似乎生怕被人看到、听到这有损名誉的事。
将他带上车,并未花费太大力气。
上了车,高鸿杰又陷入了被害妄想。
“你们是要钱吗?啊?……我有钱,可以给钱啊……你们别伤害我……”
吴端亮了一下警官证,又拿出一张闫思弦U盘里的照片——照片已经被打印出来了。
“照片上的女孩报案,说你强奸。”吴端道。
高鸿杰看了照片,一愣,随即破口大骂。
“奶奶的!这个小贱人!每一个好东西!王八蛋!等着!都等着!……”
“都?”吴端抓住了一处破绽,试图打开局面,“看来除了我,还有人曾经拿这些照片跟你说事儿。”
高鸿杰一愣,收了声,话锋一转道:“你是谁?你有权利查我吗?”
官员犯罪,尤其是高官,公安机关不能单独行动,得和检方一块,联合专案组,并各派一名级别上至少相当的干部坐镇指挥,厅级以上的官员,甭管正厅副厅,还得向党委打报告。
吴端当然没经过这一系列流程。
不过,他也不太慌。
吴端气定神闲道:“我有没有权利查你,取决于你想不想把这事儿闹大。
你要是不怕事情闹大,那咱们就规规矩矩走流程,反正媒体向来喜欢拿下三路做文章,强奸诶,光是这俩字就狗吸引人的。
你要是希望事情到我这儿为止,那就好好配合,回答问题。”
“闫思弦让你抓我的,是不是?”高鸿杰阴测测地问道。
吴端反问:“那你应该知道他为什么要抓你吧?”
“我不知道!不知道!”
吴端眯了一下眼睛,重复谎言是说谎者很容易露出的破绽。
因为害怕对方不信,所以重复强调。
“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吴端道:“闫思弦被人劫持了,劫持他的人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让他的公司单方面违约,不按合同约定向政府供货。”
“关我什么事?他被绑了,你们找他去啊,找我干什么?”
“合同是你跟他签的,我知道当初逼你就范时闫思弦用了一些手段,你心里肯定不大舒服吧?”
“你们真厉害,”高鸿杰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笑,“逼我签合同的是你们,要违约的也是你们,还说什么有人逼着你们违约……呵呵,我管了这么年事儿,还是头一次被公司欺负成这样……行,你们牛。”
吴端低头摸了一下鼻子,内心疯狂附和:就是!闫思弦!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虽然这么想着,吴端却也并不放松警惕,继续道:“装什么可怜呢,光是要求诺氏违约这一项,我看你就脱不了干系,怎么?怕从诺氏捞不到好处?那等诺氏违约了以后呢?杀人灭口?闫思弦要是死了……”吴端晃了晃手里的照片,“他要是死了,你这些龌龊事不就可以不见天日了吗?”
“没没没!我不知道啊!闫思弦的事……”
吴端没空跟他扯皮,直接打断了高鸿杰道:“我先把话撂这儿,闫思弦要是出事,甭管跟你有没有关,强奸的事儿你都跑不了。
所以,你要是知道什么,最好都说出来,你也不想搞到两败俱伤吧?”
“你别那两张照片吓唬我。”
“吓唬你?”吴端指了指车窗外,“你看那儿,那辆车。”
旁边也是警方的车。
“后座的女孩,能看到吧?你看仔细点,”吴端拿手指敲了敲照片,“就是她。我的同事正在给她录口供,你要不要一起听听?”
不等高鸿杰回答,吴端已经将一只耳麦塞给了他。
耳麦里,杨子函正在说话。
“……他胁迫我的,一开始我是同意了,可是进了酒店房间,我觉得没什么好处,就不想……那个了……他就按住我……”
高鸿杰气得摔了耳麦,“胡扯!她胡扯!”
高鸿杰睚眦欲裂,伸手去开车门,想要立马下车去教训杨子函。
吴端早有预料,一上车便锁了车门。
高鸿杰气不过,冲吴端直瞪眼,吼道:“我没有!她自愿的!我要玩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我还用得着……”
“你用不用得着,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不会有人关心真相,”吴端气定神闲道:“我们不会关心,媒体不关心,公众也不会关心。
公众只想看到有劣迹的官员落马,警方大可以给一个让公众满意的结果,以平民愤,至于那些想保你的人,真到了连自己都保不住的时候,丢车保帅的决定不会太难。”
高鸿杰真的感到了压力,看到杨子函本人,听到她的报案,他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警察,是来真的。
高鸿杰慌了。
不过位高权重的他已经能够很好地管理情绪,慌而不乱,他只是沉默地想着对策。
“他给了你多少钱?”高鸿杰问道。
“什么?”
“你这么帮闫思弦,他给了你不少好处吧?我给双倍,三倍也行,你只要别……”
吴端懒得反驳他,只道:“你就是把副局长为位置让给我也没用,别瞎想了,我你是收买不了的,这辈子都收买不了。”
不想再让他东扯西扯,吴端继续询问道:“你先说说,有没有见过唐宏旗?”
“这……”
“可别说你不认识他,我帮你想想——唐宏旗,北吉市区某局副局长,跟你在一个系统,出事以后他急匆匆来了一趟帝都,据说是来托关系的——那他托的关系,是你吗?”
高鸿杰不明白为何突然扯到这档子事儿了,但因为没有直接利益关系,便答道:“他是来找过我,但我没答应帮他,毕竟……那事已经彻底曝光了,肯定要有人倒霉,这种时候往上凑,不是找死吗。”
“看看,你也唯恐避之不及不是?”揶揄他一句,吴端继续道:“你最好没跟唐宏旗扯上关系,因为他死在墨城了。”
“什……什么?!”
“这次风波里,跟你接触过的人先后遇害,你自己说说,不查你查谁?
我还是那个态度,只要闫思弦没事,你就没事,闫思弦要是少了一根汗毛……”吴端指了指旁边车里的杨子函,“强奸犯的标签,足够你给闫思弦陪葬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