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啦……”

    不知谁家吼了一嗓子，院子里的孩子立时“哄”的一声，散了，各回各家。

    韩枫有些迷迷糊糊，玲花走在他前面，廖思琪走在后面，野了半个小时的韩香一头的汗，牵着好久没见着哥哥的手，而韩丽和韩帆几个也都各回各家，不在同一单元。

    “再见。”

    韩枫微笑和廖思琪道别。

    “再见。”

    向两人挥了挥手，进了自家虚掩着的铁木混合门，还没有包口防盗门的那种，都是外面装的是铁的，里面是实木门板，开关起来用力就会咣咣响。

    韩枫已经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可也实在没精力再去搞一个家具厂。

    进了屋，才发现家里很多的人，全是女的，姥姥，阿妈，大姨，玲花和萨仁。快一年没见着萨仁，她直接长出了半头高。

    “哥！”看着韩枫进来，兴奋的就扑了过来，和韩香抢。

    韩香小嘴一撅，哼了一声，仰着头回自己的屋去了。萨仁根本不理会她，嘻嘻一笑，就窜进了韩枫的怀里，抱住他的腰，“哥，我都一年没见过你了！”

    坐在客厅里的姥姥，放下烟袋，呵呵的乐着，玲花脱下外套，顺手把韩枫的外衣也接了过去挂到门后的挂钩上。

    “换鞋。”顺手递过来一双塑料拖鞋。

    随后拍了妹妹肩膀，“萨仁，你哥刚刚回来。”

    “哦。”萨仁怕这个一言九鼎的姐，立即离开韩枫身边，悄悄的看了一圈儿的大人，却也没有一个给她撑腰。

    只能委屈的看了看韩枫。

    韩枫笑了下，“你们的礼物在车子里，等会徐大哥来，就到喽！”

    “真的！”小孩子就是小，听说哥哥给带了礼物，立即兴奋的跳起来高兴的不行。

    收拾餐桌吃饭——全家老少六个女人，只有韩枫一个男人，被姥姥硬按在了正主的位置。

    “在咱们族家，可不全是按长幼落座，现在小枫不管是在韩家，还是在白家，那都是头狼正主，不管在家里还是外头，不能乱了这个礼。”言外之意很清楚，女人少以辈分来说三道四，瞧着没，连坐餐桌的位子顺序都不一样。

    姥姥是来住闺女家，已经看过了***，登上了天安门，各大公园都转了一圈，一辈子最想做的事都做了，欢喜的不行。当然，此行，她也有一个十分重要的事，所以一直在等韩枫回来。

    白玉霜也有事情，之前和白玉珍提起过，姥姥听见已经数说过一回，可她在韩枫回来之前还提，姥姥有些不高兴。

    玲花这几天业余时间一直在陪着姥姥到处走，她知道姥姥惦记着要和韩枫说的事，她只怕韩枫会介意。毕竟现在的他可远远不是之前那个需要她来护着的男娃。

    饭菜很丰盛，十二个菜，一半肉菜全部都是韩枫喜欢的，手把肉、羊肉炖茄子，红烧鸡翅等等，也有一半青菜类的炒豆角、拌生菜、黄瓜粉丝，中间是一大盆的炖鸡蛋羹。饭是韭菜鸡蛋三鲜饺子。给韩枫和两个孩子备的是汽水，女人们喝的是奶酒。

    韩枫敞开了吃……几乎不说和吃饭无关的话，只是笑，然后给姥姥，阿妈，大姨，两个小丫和玲花夹菜。

    吃完饭，两个丫头去韩香的房间玩儿，玲花帮着收拾碗筷，姥姥拉着韩枫这个大外孙，坐到了沙发的正中间。

    粗糙且有力的大手紧紧的攥着韩枫略有些稚嫩的手，很认真，严肃的看着。

    “小枫，姥姥今天有话要和你说。”

    “嗯，姥姥，您说，我是不是犯啥错了？”笑道。

    韩枫虽然记不起前生姥姥到底什么时候去世的了，可是每次看到她这么严肃而认真的眼神时，就是有大事了。

    “错？没有。”姥姥眯上眼笑了，“大外孙好着呢，没有错。我啊，就是和你说一件事。”

    韩枫倒了奶茶到杯子里，移到姥姥身边。

    “姥姥问你，可有相好的了没？”声压的很低，还看了看厨房的门口。

    “……没。”韩枫也看了看厨房的门口。

    姥姥的眼神儿一点儿也没落下，看到了韩枫的这个转头和目光所落之处。正是从厨房边上一闪而过，穿着粉色家居半袖的妮儿。

    “还记得姥之前和你说的话没有，你姐——她的心意，你别和我打马虎眼，你知道吧？”

    韩枫看着姥姥从未有过的严肃，也没有笑。

    “知道。”

    “那你是咋想的呢？”

    咋想的呢？

    韩枫感觉一阵子发空，似乎脑袋里就什么也没想。可就是莫名的脑袋疼，疼的厉害，而且这时不可控制的想到了别的女孩子。

    “在想别人？”

    姥姥的话，不急不徐，似笑非笑。苍白中泛红的脸庞映衬着那双睿智的眼神。

    韩枫猛然一机灵！

    似乎这双眼已经直透心底，莫名的一慌。

    “哎——我是你姥儿，你慌个什么劲！”把韩枫的手攥住，轻轻的摇了摇头，“姥不问你这个，姥啊只是想给你提个醒儿，万贯家财要是没个好女人给你守，到头就是一场空。”

    “还，还早……”说完这三个字，韩枫自己都没有底气。

    “呵呵，换成别的娃说早，也就算了。可对你来说，越早越好。你这么早已经立业有成，真不知会有多少蜂蜂蝶蝶想着往你身底下钻！万一出了罗乱，那可不得了！”

    没想到姥姥会这么说，韩枫完全有些不知怎么反应。

    “我在这些天，就有不下五个女娃来过家里。姥不管是什么由头，只是怕你一步错而步步错，你折腾出这么一片家业不容易！”

    姥姥松开手，喝了口奶茶，“姥也不管你外头和谁好不好，怎么解决那些麻烦，只是想你和花儿的事订下来——对了，你不厌烦你姐吧？”

    “不。”

    韩枫想不到厌烦的情绪。

    姥姥说的那句话，韩枫有些不好理解是对还是错。

    “我就不问你欢喜还是不欢喜了，估计没个准成。所以，这事儿，按老家的亏程，择日不如撞日，明天打电话让你爸和她爹回来，后天订婚。这事办喽，我和你妈就没啥可担心的了。”

    啊？

    韩枫晕圈，苦笑一下，“姥儿，这都啥年月了？我和我姐，都得上学呢。”

    姥姥瞪起了眼，“怎地，烦恶你姐？还是不听我的话了？”

    “都不是……”

    “那就行了！”大手一挥，“你们两个出来！妮也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