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审官的突然爆发，让被审问者受到了惊吓，张石柱望着刘震宇那凌厉的眼神，有点紧张，终于承认了：“你们派出所的人真是厉害，说一点假话，你们都能听出来。我老婆和张德旺发生关系了。我当时趴在桌子上，故意装作睡着了。张德旺这老东西扶着小燕进了房间，之后我就在门外，看着张德旺上了我老婆。老东西完事溜走了后，我也和我老婆来了一次。我真的很想搞大我老婆的肚子，这样如果我老婆怀孕了，也有可能是我播的种吧？”

    张石柱导演的这一出乡村荒诞的感情剧，其精彩程度，如果拍成电影，肯定不亚于香港的三级片了。这一出荒诞的乡野秘事，由一个小农民这样说出来，让参与审讯的四名警察，都听得瞠目结舌。

    这个男人亲自将自己的老婆送到别人怀里，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态？这种心态，算不算得上变态？

    听上去很荒唐，但是对于一个生育机会不大，却又想要孩子的男人来说，又似乎是合情合理的事。

    在座的警员，唯有一声叹息，听了这件荒唐的事情，同为男人，心里不是滋味，不发一言。

    刘震宇不想在感慨上浪费时间，又直白地说道：“现在说一说张翠松和你老婆的关系。”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在问张石柱，知道不知道你老婆和张翠松是情人关系。

    “张翠松和我老婆的关系，应该跟张德旺那老家伙差不多吧？小燕和张德旺发生关系后，此后老家伙以各种借口，到我家里来。有时给小燕送点茶叶呀，有时给小燕送点化妆品啊，总之经常来我们家。不过过了很长时间，小燕肚子也没大。我就在想，这亏吃得太大了，是不是这老家伙也没种了？像这样下去，太亏了，得换个人才行。换谁呢？为了少吃点亏，得换个年轻力壮的，跟小燕关系也不错的。我看张翠松长得也不错，人又精明能干，主要是他没有结婚，应该很容易上钩，于是我就让我老婆多跟他亲近亲近。反正张翠松的姐姐我也干过，现在让他和我老婆干几次，我也不吃亏。只不过张翠松究竟有没有和小燕发生关系，我没有亲眼看见过。但是张德旺和小燕发生关系，是我亲眼看见的。”

    刘震宇又问：“这么说来，你老婆和张德旺成为情人关系在先，张翠松和你老婆成为情人关系，在后面了？”

    张石柱点了点头，“是的。”

    “张德旺知道不知道你老婆和张翠松发生了关系？”武建军似乎明白刘震宇问这些问题，目的是什么了，也提了一个问题。

    张石柱点头道：“应该知道吧。具体知道不知道，这个要问我老婆了。因为我平日大部分时间，都在养殖场，一个月回家也就两次。”

    刘震宇又问：“现在杀死张翠松的刀上，只有三个人的指纹，一个是你的，一个是你老婆的，另外一个指纹，如果不出意料，就是张德旺的。我们排除了你老婆杀人的可能性。那么现在杀人凶手，只剩下你和另外一个人了。如果人不是你杀的，就是另外一个人杀的。如果是张德旺杀的，你觉得他杀张翠松的动机是什么？”

    张石柱说道：“他的杀人动机，那就要问他自己了。不过在翠松遇害前不久，张德旺专门来问过我，说小燕不理他了，问我知道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我也不清楚是什么原因，不过我老婆和翠松来往得比较多，是不是我老婆和翠松走得近了，所以不理你了。”

    张石柱这话说得很含蓄，不过让在座的民警感觉挑拨的意味怎么就这么浓呢。

    他这话中包含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张德旺很久没有女人了，被钱小燕滋润后，那还不是久旱逢甘霖，绝对会欲海沉沦，不能自拔，欲罢不能。然后钱小燕突然不跟张德旺来往了，张德旺若知道了是因为钱小燕和张翠松好上了，才不跟他亲密了，那还不是对张翠松恨之入骨，恨不得扒了他的皮，吃了他的肉。张德旺会不会因此怀恨在心，从而找机会暗中杀了张翠松。这样张翠松死了，钱小燕就会又和他相好呢。

    刘震宇等人为了证实这个杀人动机，又去审问了钱小燕，进行口供的对比。

    钱小燕承认自己和张德旺发生过关系，之前没有告诉警方，是因为对方是一村的主任，如果说出来，对村主任的名誉有损害。毕竟他帮助过自己，承包下来了村里的鱼塘，自己不能恩将仇报。

    钱小燕和张翠松好上之前，就没有和张德旺来往了。

    张德旺心眼很小，占有欲又特别强。自从钱小燕那晚喝醉酒和他发生关系后，他就经常找各种借口来找她，和她发生关系。他们发生关系后，张德旺就把钱小燕视作自己的禁脔了，不允许她和任何男人有接触。此后只要钱小燕和村里哪个男人说了几句话，让他知道了，他都会来找钱小燕，大发脾气，警告她不许和别的男人讲话，不许和别的男人走得太近，要和其它男人保持距离。

    钱小燕不胜其烦，开始疏远他，在和张翠松好上之前，就已经和张德旺断绝关系了。

    不久前，张德旺闯入钱小燕家，质问钱小燕是不是另有相好的了，所以不跟他来往了。钱小燕自然是回答说没有相好的。张德旺冷笑，说没有相好的，那张翠松和你是什么关系，你们这么亲密？是不是有了张翠松这个新情人，所以抛弃他这个老情人了。钱小燕否认自己和张翠松是情人关系，并明确告诉张德旺，她之所以不跟他来往了，是因为他小肚鸡肠，限制她的自由，让她无法接受，绝对与其他人无关。

    钱小燕的口供，与张石柱的口供基本一致。

    唯一的区别就是，钱小燕在张德旺询问绝交的原因时，极力否认她和遇害者张翠松发生过关系，这显然是想保护张翠松。而她的老公张石柱，则暗示张德旺是因为他老婆和张翠松搞上了，所以不跟他愉快的玩耍了。

    张德旺占有心理如此强烈，受到这样的暗示后，那还不是火冒三丈。当年原本准备向李自成投降的吴三桂，那么大的人物，听说自己的情人陈圆圆被李自成玩弄后，都忍受不了，大怒之下引清兵入关，从而造成江山颠覆，无数生灵涂炭。张德旺虽然是小人物，不能与吴三桂并论，但是他对女人的占有欲，一点也不比吴三桂弱啊。大丈夫一怒为红颜，血流成河。小男人一怒为争夺性伴侣，拔刀杀死情敌，血溅五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就更证实张德旺有杀掉张翠松的动机了。

    在审问张石柱的过程中，张石柱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还交待了一条重要的线索，证明张德旺有可能杀人。

    张德旺之前娶了一个湖南女人，后来有一天晚上，邻居们听见他们家里发生激烈的争吵，还有他老婆的尖叫声，然后他的老婆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对外宣称是湖南女人心狠，只是夫妻之间吵了一架，她就扔下家庭和老公跑了。

    但张石柱怀疑那个女人不是跑了，而是被张德旺的家庭暴力打死了。老婆跑了只是张德旺个人的说法。那个女人究竟是跑了，还是被他在家里打死了，然后随便找个地方一扔，谁知道呢？

    张石柱在审问过程中的这个检举，让刘震宇等人高度重视。

    难道又是一桩命案？

    刘震宇立即叫来户籍警徐军，让他去调阅户籍登记档案，查到张德旺的老婆名叫唐影乐，老家在湖南省攸县的一个农村。

    刘震宇和武建军商议决定，兵分两路，暗查张德旺。由郑天民和王显贵两人，立即奔赴湖南省攸县，到唐影乐老家去了解情况，看看唐影乐是否在老家。

    刘震宇则和武建军下到张村湖，到张石柱的家中进行搜查。如果有可能，顺便对张德旺的家来一次暗查，看看能不能找到相关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