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之哀伤。

    很熟悉的感觉，那种冰冷的触感以及与自己心灵相通的默契。但也有一丝陌生，那就是它几乎没有重量。

    “这是……”阿尔萨斯有些迷惑，但就在这个空档，第一个兽人已经杀到了。手中的霜之哀伤开始急剧地颤抖，仿佛在为自己的主人陷入危境而紧张。

    感觉到这种仿若有自我意识般的灵性，阿尔萨斯没有更多时间犹豫，一个腾挪，手中的剑向那个兽人的脖子斩去。

    令人失望的是，没有刀剑入肉的感觉，那个兽人的脖子上也没有出现任何伤痕，霜之哀伤仅仅是从他的身体上掠过，像一个影子掠过山林。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那个被击中的兽人忽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

    见到这种情况，阿尔萨斯大概明白了这是什么情况。

    霜之哀伤是有灵魂的，这点自从把它从诺森德拔出来，阿尔萨斯就已经知道了。

    从一开始与自己莫名地契合，到与乌瑟尔对战时自动飞到自己手中，等到冰封王座上自己彻底杀死耐奥祖的时候，它已经可以时常抖动一下表示自己的不满或者表示自己想要吞噬某个灵魂了。起初阿尔萨斯只是以为神器有灵，可后来见得多了，尤其是知道了泰坦的灵魂学说之后，他才知道这种现象有多么得不可思议。

    灵魂的存在充满着未知的奥妙，纵然燃烧军团的恶魔们是玩弄灵魂的好手，也不敢狂妄地宣城自己掌握了灵魂的所有秘密，因为他们的老大，萨格拉斯所属的泰坦们，也没有搞明白自己的灵魂是怎么来的。泰坦们将一颗又一颗的星球变成试验场，就是想要探究灵魂产生和变化的奥秘，可惜成果很差。在他们的创造物中，有一部分有了灵魂而另一部分一直没有，他们直至万神殿覆灭也没有总结出其中的规律。

    甚至一些星球土著都有了灵魂，他们按照之前一些规律总结出的灵魂产生方法依旧不可信！

    霜之哀伤是恐惧魔王们打造的，拥有吞噬和燃烧灵魂能力的魔剑。但灵魂的领域让人捉摸不定，一切意外都有可能发生。而发生在霜之哀伤上的意外就是，这把剑产生了灵魂！

    就像无机的星球产生了属于自己的意志一样，这把非泰坦创造，没有生命的剑产生了自己的灵魂！

    从这个概念上讲，霜之哀伤是从宇宙中最本源的地方诞生的灵智，它与星球，与泰坦是平级的！

    而在彻底征服了霜之哀伤之后，它的灵魂就成了阿尔萨斯灵魂的延伸，保持着自身意志的独立却又与阿尔萨斯灵魂共生。因此在系统带着他穿越时空的时候，这把剑的灵魂也带来了！

    并且虽然没有实体，它还保留着吞噬灵魂的能力！就像刚才那个兽人，就是很明显的灵魂突然受创的症状！

    阿尔萨斯心中大喜，他箭步上前，一脚踹在一个兽人身上，随后左手一挥，巨剑的锋刃掠过前面扇形区域的三个兽人。他几乎没有受到任何阻力，但那三个兽人都面带狰狞地倒在了地上。他的速度足够快，因此在对方的攻击落下来之前就完成了这一切，而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三个受创的兽人在地上哀嚎着，可发狂的兽人们没有顾忌他们的同胞，而是一个个地冲上来，轮番的践踏甚至把之前倒地的几个踩死在了地上！

    “LOK'TA OR GAR！”

    阿尔萨斯听不懂他们的语言，不过也能想到这是一句类似“冲锋啊”之类的语言。他灵活地腾挪，手中的霜之哀伤不时地扫过，让一个又一个的兽人倒在地上，随后被他们的同胞踩死。阿尔萨斯且战且退，与敌人周旋。他的身上没有铠甲，灵魂态的霜之哀伤也无法做出格挡的动作，他必须保证自己不受伤。

    巨龙之魂已经淹没在了这股绿色的狂潮中，消失不见了。

    一边，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红龙女王阿莱克斯塔萨被吸引了注意力，身为生命缚誓者，她的生命力太古强大，以至于兽人们可以利用巨龙之魂的力量折磨她，侮辱她，控制她，也不能让她真正地受到多大的创伤。

    并且身为最古老也是最强大的龙族之一，若不是被巨龙之魂限制了自身的力量，这座山洞根本困不住她。而即便如此，兽人们也不得不经常检查束缚她的锁链，以免有一天她会摆脱限制，重新获得自由。

    红龙女王的目光转向这里，她的心底升起了一丝脱离的希望，可刚才阿尔萨斯的表现让她把这丝希望又掐灭了。孤身一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海量的兽人军队，明明只是个弱小的人类装什么孤胆英雄？

    可随后，阿尔萨斯忽然大发神威的表现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不由得扭头看向他。当注意到他手里那把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符文魔剑时，红龙女王金黄色的瞳孔猛然一缩——

    是他！

    不对，太弱了，不是他！

    可是那把剑……

    阿莱克斯塔萨盯着在兽人群中穿梭杀戮的阿尔萨斯，思绪掠过了一万年的时光，去探索那尘封的回忆……

    红龙女王回过神来，眼看着阿尔萨斯要陷入包围，她注意到有几个兽人已经进入了她的攻击范围，于是她猛然发力，翅膀忽扇，身体开始挪动，怒吼着，把那几个兽人全都拍倒在地。

    感受到身后动静的阿尔萨斯扭过头，看到了这一幕，对她露齿一笑，没想红龙女王却对着他破口大骂：

    “蠢货瞎笑什么还笑得那么难看！快去找巨龙之魂！”

    讨了个没趣儿的阿尔萨斯埋头继续打。同时腹诽龙的审美真特别，居然一点都欣赏不到本王子的盛世美颜……

    兽人一个又一个地倒下去，可更多的兽人还在密密麻麻地往里冲，仿佛杀之不尽。阿尔萨斯可以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可以预见，之后他不是力战筋疲力尽而死，就是被狂暴的兽人们乱刀砍死！

    “这样可不是办法。”阿尔萨斯心想着，可这个时候突变陡生，一个火球拖着尾巴向他飞了过来，他本能地一缩头，火球从头顶飞过，在后面爆炸开。

    轰——

    剧烈地爆炸激起飞石，这一下把阿尔萨斯逼得很是狼狈。不过也让他注意到了发出这个法术的那个术士，以及他旁边的那个瘸腿兽人。

    瘸子怀里抱着巨龙之魂。

    找到目标了，得拼一把！

    阿尔萨斯深吸了一口气，灵魂的力量肆无忌惮地放开，调集体内与周围能够调动的所有暗影以及邪能，甚至远处的术士都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邪能力量都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霜之哀伤，帮我。”

    得到主人的命令，霜之哀伤的身上开始泛起一些紫色的光芒。阿尔萨斯双手握剑，跨步上前，巨剑横在腰间剑锋向后，然后一个横扫——

    “呀啊——”

    “啊——”

    “吼!”

    巨大的半月形波纹飞驰而出，沿路所有的兽人都痛苦地倒在地上。至此，在阿尔萨斯与那个瘸腿兽人之间，再也没有一个兽人战士站立着！

    必须尽快！

    阿尔萨斯收剑，强忍着释放技能后的脱力感，踩着这些兽人就向躲在后面的瘸子冲过去。外面的兽人依旧没停住地向里面涌，再不过去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一道暖流从他的左手出发，顺着胳膊和脖子来到他的头顶，让他疲惫的大脑得到滋养，被大幅度消耗的精力得到补充。阿尔萨斯知道，这是霜之哀伤在反哺他。霜之哀伤具有吸收灵魂的能力，而它消化不了的就会转变成精纯的灵魂能量传递给自己的主人，让他的疲惫能够得到缓解。

    所以说，那些在霜之哀伤内部没有被消化掉的灵魂，都是阿尔萨斯手下留情的。

    之前还具备实体的时候，霜之哀伤甚至可以吸收被他攻击到的敌人的生命力来为主人治疗伤势。所以即使不召唤亡灵，人海战术对阿尔萨斯来说也是无效的。

    感觉到这股补充的阿尔萨斯信心大增，这时，那个瘸腿兽人旁边的术士举起法杖还想释放法术，阿尔萨斯手指一抬——

    砰——

    指间射出的雷光糊在他的脸上，那个家伙当场就毙命了。阿尔萨斯冲上前，一个弯腰躲过一个跑得快的兽人战士的斧头，趁在第二个兽人战士还没赶到的时候撵上了那个瘸子。

    老兽人惊恐地扭头看了一眼，然后饱含圣光的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了他的脸上！

    “去死吧！”

    老兽人吐着血转身倒在地上，正受冲击的脑袋还打了个转儿。阿尔萨斯急忙捡起巨龙之魂，多年的分析与使用让他对于这件法宝无与伦比地默契。

    而这个时候，他的后背汗毛倒竖——

    轰——

    绿色的邪能火球轰在了山洞的石壁上，阿尔萨斯打了一个滚，险而又险地避过这一下。还有一个术士，不过阿尔萨斯已经没有时间去干掉他了！

    “圣光。”他念叨了一下，“守护我！”

    随后他又一次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巨龙之魂上。另一发大火球已经冲了过来，不过他的身上已经亮起了金色的护盾，故而没能对阿尔萨斯造成任何伤害。

    “LOK'TA OR GAR！”

    兽人的战士们咆哮着，挥舞着武器冲上来，可这个时候，一声更加强大，更加充满威慑力的咆哮压过了他们所有的声音。

    红龙女王，脱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