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无常兮，吾道茫茫矣。

    吾道茫茫矣，谁道化自在……”

    低声轻颂着先前所听歌谣的歌词，夜阳露出不屑地笑，冷哼道：“天道是挺无常的，可身陷此地，早已无出路的你们，却也只能唱两句‘吾道茫茫矣’来解闷了。

    但同为鬼厨，你们这样就不觉得可悲吗？”

    想应老——应无求是何许人也？

    曾经，吃得妖族几乎绝种的男人！

    曾经，励志要怼翻神魔妖仙的男人！

    曾经……

    是的，虽然这些都已只是曾经了，但既然应老没有出现在这儿。那么，与应老道不同不相为谋的他们，又凭什么来考验自己呢？

    看在他们是前辈的份上，夜阳这才会耐着性子陪他们说这么多话，可这却不代表，他会甘心接受他们的妄论！

    所以实在不想同这些只会藏在烟雾里的家伙们废话后，夜阳便不客气的说道：“行了，我外边还有事呢，快给我指条能从这里出去的路吧。”

    “竖子无理！”

    “气煞吾也！”

    “我要弄死他，你们谁都别拦我……”

    一时间，烟雾中怒声四起，可夜阳对此却满不在乎，而就在这时，最先开口那人则轻叹着道：“路自在你脚下，只要你想着出去，便能走出去了。”

    闻言，本着最后对这些前辈‘敬意’，夜阳冲那方烟雾抱拳拱手道：“那么，后会无期！”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片刻后，烟雾中那稚嫩童音不由疑道：“大哥，咱们不是说好要将那件事告诉他的吗？怎么什么都没说就让他走了？”

    “还听不出来吗，他方才所言早已做了选择，愿为了大义而牺牲小我，只要这‘大义’的分量足够大。所以人族仅余一月寿命之事，说不说都已经不重要了。”

    “什么？你给我说清楚，什么叫人族仅余一月寿命？！”

    那大哥才一说完，烟雾中传出了夜阳惊骇莫名的吼声。紧接着，就见烟雾似被什么东西给快速搅动着，成一条直线冲来。

    “没走吗？小子，你还回来作甚？”

    对于夜阳去而复返的行为，这些老鬼自然是不甚理解了，可这时却听夜阳喘着粗气回答道：“同为鬼厨，我回来只想问问你们还有何心愿未了没，若我能力所及，出去后当为你们一一办妥，可谁知……”

    后面的话，夜阳就像被人给死死掐住了喉咙般，任凭他如何使劲，都再难发出一声。

    “呵，人族覆没已成事实。若不信，汝大可在出去后关注一下新闻，汝会发现这大半个月来，火箭升空的报道，远比过去十年的总和还多。

    而且不止是东方，全世界，只要有能力把自己人送入外太空的民族，都在或秘密、或公开的向月球发射着火箭。

    只是对外，却是宣称为了什么狗屁的‘研究’罢了。”

    见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夜阳虽仍有怀疑，可他也知道，只要自己出去后找黑白无常它们一问，事情的真假便可一目了然，所以他们根本没有骗自己的必要，可是……

    沉默着，夜阳久久不语，但他不言语，却阻止不了别人发问：“夜阳，为了大义，你会牺牲小我。

    那么……为了全人族，你会选择牺牲掉灵刀吗？”

    这一问题问出的瞬间，夜阳眼前的景物就立刻变幻，由满目烟雾变成了一片金光灿烂！

    而他耳中更是传进了几声恶心至极的叫骂声：“夜阳，你竟敢伤我？你死定了，不止是你，你的朋友、你的爱人，所有认识你的人，他们都死定了！”

    灵刀黑芒在其叫骂声中猛地暴涨，可不过刹那之间，又慢慢地化做了雾气消散……

    ‘应老，他是谁？’

    才准备骂回去的应老一听夜阳此问，虽不知他为何会突然清醒，可也忙回答道：“这是佛门的罗汉，想抢你灵刀，结果被灵刀上的罪孽伤了，这不，正在嘴上找存在感呢。”

    ‘罗汉吗？’

    一听此话，夜阳心中便立马有了计较，只见他收刀问道：“那边的金毛，刚才你说认识我的人都得死，那么，不认识我的人呢，他们会死吗？”

    那罗汉闻言，见他神态与先前有异，可又看不出来他这差异为何，就一时脑热地再次骂道：“都得死，他们都得死！”

    已无心情再同他计较的夜阳，见他如此说，就知道从他这儿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转身又飞落回了地上，召唤来自己的机车后，便抬腿跨坐了上去，一拉油门就往东方而去。

    事实上，夜阳打心眼里不愿去相信他们说的话，可这人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万一真如他们所说的那样，整个人族还不到一个月的寿命，那么……

    自己可就真没什么时间去和区区一罗汉扯皮了！

    “想逃？休走！今日你不交出灵刀，就休想走！”

    身后，那罗汉的吼声遥遥传来，但真没功夫搭理他的夜阳，连回句话的心情都没，便就一拉油门，用更快的速度朝东方驶去。

    来时，夜阳花了十个小时，为了干掉薛人凤。

    而回去，夜阳只用了五个小时，为了……全人类！

    当机车一入华夏边境，夜阳就马上弃车跳下，而同时依靠灵刀之能，在落地的瞬间他就沉入地底，向着地府而去。

    这一路上，夜阳想了很多，可他想的这些，却全都没有同应老说过哪怕一句。

    直到此刻，当他身在黄泉路上时，夜阳才终于是理清了所有思路，心道：‘应老，你可知整个人族只剩下一个月的寿命吗？’

    显然，对于此事应老它是知道的，但让它更惊讶却是，夜阳又是怎么知道此事的呢？

    ‘方才我失去意识后，进入了灵刀识海的最深处……在那儿，所有执掌过灵刀的前辈们都在，我和他们聊的很愉快，可在我要走时，他们却说，整个人族只剩一个月的寿命了！

    应老，做为合作伙伴，我希望你能老老实实地告诉我，这是真的吗？’

    “恩……是真的，不止是老夫知道此事，这满天神佛，他们也都知道，人族、已进入了毁灭的倒计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