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秦:海阔凭鱼跃 第七十五章 乱世天痕(一)陨石
萧索夜色,墨染弯月。
陈鱼几人离开了白马河边,去了哪里渔民不清楚,他只知道大致的方向,但他不敢进山去找陈鱼,每日依旧惶恐不安的打鱼,偶尔朝着燕县的方向看看。
二日后,彻侯赤带人到了白马河边,一番寻找之下发现了渔民的住处,便找到了渔民,问其附近过往行人以及可有什么异常,渔民心中记者陈鱼的话,只说得一切如常,并未有情况发生,彻侯又在附近转了转,并未发现什么,带人走了,走之前渔民想要问问可有什么事发生,所问之兵卒刚要告诉渔民,走在前面的赤轻咳了一声,兵卒胆寒,只说刚来不知情便走开了,后渔民去其他地方打听才知道,往燕县山脉去的路上死了人,具体几人以及是谁就不得而知了。
死的自然是那几名自相残杀的黔首与大汉,有人从燕县大路走,看到路上情况,及时告知了本地亭长三老,亭长带人赶到时,开始了验伤,从这道剑痕有多长到此人走了几步都极为的细致,最后确定了作案凶器,那就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宝剑以及一柄短刀。
彻侯赤依然在附近寻找公主秀兰,听得此地有关宝剑之案,便带人赶了过来,再次做了一遍细微的检查,找到了草里的一只发簪,彻侯一眼认出了这是公主秀兰之物,便猜到了当天发生了什么,一面让亭长封锁了消息,另一面自己带人接着找公主,只有找到秀兰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秀兰在哪?和陈鱼几人在一起?
并没有,此时的秀兰正躲在一个土屋中,瑟瑟发抖的看着外面的雨,手中抓着那柄宝剑,身上揣着那块玉,嘴里一直大骂着,脑海中满是陈鱼的身影,不是朝她扔毛毛虫,就是抬手一掌将其打昏……
那夜陈鱼与邵白几人赶往燕县方向,因秀兰公主的身份难以处理,又不能杀了,于是便有陈鱼将其打昏的一掌,直到与白马河有一段距离的时候找到了路边一处土屋将秀兰放在了土屋中,还给秀兰留了几块肉。
也就在那个时候,秀兰醒了,捂着发痛的脖子对陈鱼开始了无级别的问候,公主的脾气显现了出来,忘记了陈鱼曾经救过她的事,甚至要拔剑,于是秀兰再次被打昏了,醒来时候便在这土屋之中,身边还有几块烤好的肉,出去看了看,哪里还有陈鱼的身影,左右还有几处破败不堪的土屋,捂着脖子哭了起来。
那一天,秀兰都没有走出土屋,直到夜里觉得饿了才拿起陈鱼留下的肉啃了起来,夜里寒冷,加上秀兰身子孱弱,第二日清晨,睁开眼的秀兰发现自己病了。
用宝剑撑着昏昏沉沉的身体往土屋外走去,不想却下起了雨,只得又回到了土屋中,瑟瑟发抖的抓着宝剑,大骂着陈鱼……
不知过了多久,土屋外传来了脚步声,秀兰抬起头,却发现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了起来,额头温度异常的高,依稀能看清有几个大汉踢开了土屋的门,秀兰暗道不妙,再想拔剑已是没有了力气,只得用出全身的力气大喊了一个名字,然后便倒在了地上。
秀兰喊的自然是雷锋,或许她潜意识里觉得在有危险的时候这个朝她扔毛毛虫的男子会嗖的一声出现……
然而谁都没有出现,只有站在土屋门口的赤。
赤看到土屋中大喊的正是秀兰公主,松了一口气。
当日正午,秀兰在濮阳城中醒了过来,身旁躬身站着一疾医,手中端着汤药,远处站着她的父亲,卫君角。
“雷锋是谁?那几人可是他所杀!”卫君看秀兰醒了过来,厉声问道。
秀兰四处打量了一番,知道自己已是身在濮阳城,动了动依旧有些发沉的身子,总觉得那个男子又给了她一掌,看到卫君角的语气,秀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彻侯赤将秀兰送回濮阳,禀报了卫君角,卫君连忙让人传召御医,同时使人检查了秀兰的处子之身是否还在,得知消息的卫君点了点头,又让彻侯赤带人去存放档案的地方,查找一个名为雷锋的人,如此便到了正午。
卫君看秀兰不愿告诉自己,便没再多问,嘱咐了秀兰什么多睡觉少胡闹,随处的跑会感冒之类的话便离开了,只留下几个仆人伺候秀兰。
次日,赤回禀卫君角,并未发现什么名为雷锋之人,卫君大怒,罚了赤一镒金,并让其速速查明此案,而卫君则是去了秀兰之处,问其究竟发生了什么,秀兰依旧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赤又带人出城了。
一日,二日……
五日,六日……
九日,十日……
赤依然什么都没有查到,秀兰依然什么都没说,卫君皱了皱眉,下达了五日后将秀兰送至咸阳的命令。
那天,秀兰一天没有吃东西,次日卫后相劝秀兰才动了筷子,吃的特别的多。
于是卫君开始准备车马以及送往咸阳的物资,期间彻侯赤回来了一趟,卫君又罚了赤一镒金。
十一日,十二日……
岁月匆匆,烟雨沉沉。
第十五日晨,卫君看着准备好的车马仪仗点了点头,使人去传公主秀兰,片刻之后,其人回禀卫君,秀兰不见了。
卫君大惊,忙至秀兰寝宫,看到了被秀兰打昏的仆人,取水将其唤醒,方知秀兰深夜之时再次出了寝宫,同时拿走了那柄宝剑,同时濮阳守城之人回报卫君,秀兰公主晨时拿着身份令牌骑着一匹白马出了濮阳,所去方向正是彻侯找到她的土屋。
“来人,将公主追回来!”卫君大怒,处置了秀兰的仆人。
濮阳城们大开,一支马队飞驰而出,直奔燕县方向。
…………
秀兰去了哪?
燕县山脉树林。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陈鱼的地方。
天上下起了雨,秀兰牵着马从树林中走了出来,她没有找到陈鱼。
雨水顺着秀兰的脸颊落到了地上,分不清是泪或是雨。
秀兰上了马,开始在山脉中转了起来,她要再看一看这里,或者说看到某个朝她扔大号毛毛虫的人。
她开始了恨,恨自己的身份,恨自己的父亲卫君,恨那个名为雷锋的男子,恨这个铁骑纵横的秦。
如果嬴政死了,是不是自己就不用被送给胡亥了,秀兰这样想着。
不知不觉秀兰到了山脉深处,雨小了许多,秀兰抬起头,看到了一处简易木屋以及地上的一个大洞,当即御马飞奔,到了木屋之前,拴好了马,进了木屋之中。
木屋十分简易,几块木板支撑着,里面更是没有什么床榻之物,只有一个形似打铁的炉子以及一个木制的风箱。木板上刻满了线条以及公式……
秀兰走出了屋子,看了看地面上的大洞,摇了摇头,飞身上马,往远处而去。
就在秀兰将要看不到这木屋之时,天空中的乌云散了开来,一颗带着烈焰的陨石朝着这座山脉飞了过来,在秀兰的惊讶声中,正砸在了刚才他走进的木屋以及地上的大洞上……
轰!
整个山脉震动了起来。
山脉的另一方,陈鱼正在一处村中望着天空沉思,目睹了这一天象,也看到了那颗陨石得出现,估算了一下陨石的方向大骂了起来。
“法克,哪来的陨石把老子刚建好的铁匠铺给毁了!”
忽然,陈鱼想到了什么,没来的及穿外衣,拿了一柄短刀飞奔出了屋子,往山上跑去。
他想到了曾看过的记载“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
……………
而自己所在的这年,正是始皇三十六年,卫君角十九年!
自己所在之地,便是东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