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易林面色依旧平静。

    “这么爽快？”

    金老大眼中闪过讶异之色，随后看着易林，来回走了几步，“不好意思，现在涨价了，一口价两千。”

    “闭上眼睛。”

    易林摸了摸玛姬，阿姆的脑袋，声音温柔。

    两人虽然不明白易林要干什么，但还是很乖地闭上了眼。

    “知道贪心的人，下一秒会去见谁吗？”

    易林缓缓朝着金老大走去。

    “你想干什么？”

    金老大面色微变，不自觉退了一步，不知为何在这个人的身上，他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心悸，那是阔别已久的死亡气息！

    距离上一次如此贴近死亡的时候是二十年前。

    那时候自己是帝国军中的一名士兵，那时如果不是自己的心脏长在了右边，那柄长矛早已夺走了自己的生命。

    但现在，死亡的感觉却是再次来了。

    而且随着眼前这人的靠近，那种感觉越来越浓烈，浓烈到自己都快要窒息了。

    “你到底是谁？！”

    金老大声音颤颤巍巍，他身后的两个手下更是都成了筛糠，头都不敢抬。

    “你说我应该是谁？”

    易林手搭在了金老大的肩上。

    金老大身体一抖，缓缓看向易林的眼睛。

    砰！

    金老大吓得直接跪了下去，冷汗沉沉，天知道自己看到了什么！

    那一双眼睛，那一双眼睛！

    猩红，冰冷，如同那修罗般的地狱！

    令人绝望！

    “大人！大人！请饶恕我！请饶恕我！”

    金老大头磕在地上，死死闭着眼，低吼着，他虽然以前当过士兵，但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不然怎么会派来管这些贫民呢。

    “你的上头是谁？”

    易林语气平静，问道。

    “斯坦家族，佛罗伦萨里的知名贵族世家。”

    金老大连忙说道。

    “杀了你，应该会有不少的麻烦吧。”

    易林像是在自语。

    金老大听到，却是不敢多言，言多必失，现在自己难得可能有活命的机会，怎能被自己亲手毁去！

    “嘛，算了，人我带走了，记住，我不喜欢麻烦，而你也很珍惜自己的命吧。”

    易林拍了拍金老大的脑袋，拉着玛姬和阿姆离开了。

    “城里，还真是个牢笼啊。”

    远远的，易林的声音飘了过来。

    “老大，我们。”

    一名手下畏惧地看了眼易林离开的方向。

    “我们什么我们！”

    金老大瞪了他一眼，他抹了抹自己满脸的汗水，在两名手下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真特娘地是背运！贫民窟也能遇见这种强者！”

    金老大吐了口浓痰，原本起伏的胸口也平缓了不少。

    “老大，刚才我忘了提醒你，那个玛姬已经被安萨男爵给预定了......”

    另一个手下有些吞吞吐吐地说道。

    “什么？！你不早说？”

    金老大面色顿变，安萨男爵可是他主人的主人，性格阴狠毒辣，最喜欢的就是虐杀小孩，特别是那些长得可爱，很是水灵的，至于是男是女就无所谓了。

    “该死的！”

    金老大双拳握紧，他不可能去找易林，因为刚才那无限逼近死亡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但安萨男爵的命令他也不能拒绝啊。

    “要不，直接和安萨男爵说吧。”

    手下建议。

    “只能如此了，哎。”

    金老大轻叹一声，整个人瞬间颓废了许多，肩膀也垮了下去。

    路上，易林拉着两小孩的手，逛着街。

    两人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意，那是她们从小到大都没有露出过的笑容。

    轻松，自由，往日那阴霾如同下水道的空气彻底变了，充满了阳光，充满了自由。

    给她们俩买了根糖葫芦，易林蹲下身，问道：“你们是要跟着我，还是自己去生活。”

    “魔法师大人，我们愿意做你的奴隶。”

    玛姬低下头，缓缓说道。

    她虽然还年幼，但悲惨的经历却让她早早明白了这世间生存的道理。

    在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没有无缘无故的恩，大湖尚且干涸，更何况人一时间的善念呢。

    “奴隶么，可以。”

    易林点头，他会为玛姬做这么多，皆因为玛姬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太干净了，或许其他人并不会觉得，但于他而言，却是如此。

    人总是追求美的事物，易林也不例外，虽然对玛姬心存怜悯，但易林也不会做一个老好人，最多帮她们脱离苦海，至于以后是生是死，就看她们的造化了。

    没有杀金老大，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是易林，而不是铁面，此地也不是在城外，见过他的人太多了，随便一查，便能查到他的头上，到时又是一堆甩不掉的麻烦。

    说实话，他现在非常喜欢带着铁面的生活，可以肆无忌惮，可以无所畏惧，可以与世为敌，那是一种脱离人性枷锁的放纵。

    “玖，你说这样下去，我会精神分裂吗？”

    易林心中问道。

    “伪善地活着，只会越来越压抑。”

    玖的话虽然是肯定句，但语气中却是带有犹豫，显然她也不是很确定。

    “走着看吧。”

    易林脸上扬起温和的笑容，拉着玛姬阿姆柔软的小手，往衣店去了，在回家之前，先给这两小孩买点衣服吧。

    “你好，欢迎光临亚麻叠服装店，这里有童装，成装，都是专业设计师精心设计的，无论衣料，还是款式，都远超凡品。”

    一位女店员热情款款，她目光从易林身上移开，落到玛姬和阿姆的身上，便明白了易林的来意。

    “先生这边请，这里是童装区。”

    女店员带着易林来到另一块区域，这里都是小孩子穿得衣服。

    易林看着满目琳琅，也不知道该怎么选，只能说道：“你们两个自己选吧，喜欢哪件就买哪件。”

    “哇，好多好看的衣服啊，姐姐，你觉得这一件怎么样？”

    阿姆倒是不怕生，完全是小孩心性，他那脏兮兮的手，抓着一件白色的条纹上衣，往身上套。

    玛姬想要阻止，但看阿姆那从没见过的笑容，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欸，你不能。”

    女店员看到那衣服上被阿姆捏出的漆黑手印，面色却是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