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牛锦衣卫:风雨祥符,才子佳人 第559章 杜仲源长山毁盐
第559章杜仲源长山毁盐
不过,也只能想想了,谁又有苏立言那样的胆魄呢?皇家舰队,官方海盗,这特么也只有苏立言干得出这种事儿,人家有底气啊。宫里有太子殿下撑腰,权贵中有英国公府撑着,人家有胆子折腾。
苏瞻要借王金宝返航提升一下海运司的凝聚力,所以提议聚福楼设宴,士绅权贵们自然群起响应。闽中元等人自然不愿意凑这个热闹的,一个个推脱衙门有事情,找着各种理由离开了。
人家海运司设宴庆功,我们去干吗?去找气受?
苏瞻与王金宝同坐一桌,众人推杯换盏,喝了不少酒。今日苏瞻很开心,由于王金宝带来的利益,毒盐事件带来的负面情绪也去了不少。酒过三巡,听王金宝说了些九州岛上的事情,苏瞻当即表态,等着返航的时候,会为舰队配备新式火炮和火枪,这让王金宝开心坏了。
苏瞻自有打算,新式武器研发出来,还没有经过实战呢。大明朝这地方太平无事,顶多是山里的土司搞搞幺蛾子,火炮根本毫无用武之地。倒不如让舰队弄到九州岛上去,不仅为舰队提升战斗力,还能试验下火炮的威力和问题。
杭州城,布政使司衙门,苏瞻等人在喝酒,闽中元等人也在喝酒,不同的是苏大人喝的是庆功酒接风宴,闽中元等人喝的是闷酒。
一想到那三十多万两黄金,闽中元心里就砰砰直跳,苏大人缺钱,他闵大人也缺钱啊。喝口酒,闽中元放下杯子,长叹一声,眼中不无艳羡之色,“生子当如苏立言啊,小打小闹,一下子弄来三十多万两黄金,这以后,只会越来越多。”
“是啊,比起我们来,苏立言更懂得如何在海上抢利益,以前,我们都小瞧他了”方东离不得不赞一句苏立言,不过他随后说道,“可惜,他要是解决不了毒盐事件,依旧会反受其害。恐怕过不了多久,他就要因为毒盐的事情麻烦缠身了。哼哼,各地案子层出不穷,他一直这样不管不问,总是说不过去的。”
“哎,现在只能耐心等了!”
于承泽等人相视苦笑,这时坐在靠门位置的于承恩抬头道:“诸位大人,依我看,咱们太过谨慎了,苏立言那边不是弄了三十多万两黄金么,咱们直接想办法抢了不就行了?以咱们的能耐,在浙江这片.....”
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于承泽端起酒杯,直接将酒水泼在了于承恩脸上,“蠢材,能不能闭上你的嘴?”
于承恩顿时有点蒙,抹了抹脸上的酒水,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大哥,又怎么了?错话了?”
“你啊你,你是酒喝太多了么,这才胡言乱语?抢金子,亏你想得出来,苏立言当着众人的面说自己有金子,这是为何?这就是块鱼饵,引我们上钩呢,咱们要真去抢金子,苏立言能半夜笑醒了。只要咱们敢动金子,苏立言就敢动武抓人。哼,不说能不能抢到金子,就算抢走了金子又如何,你知道这些金子是谁的么?”
于承恩觉得莫名其妙,绷着脸答道:“这批金子不是海运司的么?还不都是苏立言的?”
“苏立言的?瞧瞧你说的什么话?是苏立言的不假,但不只是苏立言的,这批金子是海运司无数士绅商人的,同样也是陛下的,是两京几十家公侯权贵家的。你动这些金子,你抢不是苏立言,你抢的是这些人的钱,明白了吗?你这个蠢货,让你少说话,你就是不听!”
于承泽破口大骂,一番解释后,于承恩仿佛听懂了,可又有点没听懂。看于承恩脸上的神情,闽中元等人就暗自叹了口气。
于承泽和于承恩真不像亲兄弟,这俩人差距也太大了,于承泽如此精明,反观于承恩,很多时候蠢的让人啼笑皆非。
三十多万两黄金啊,谁特么不动心,不动心的是傻子,可谁敢抢呢?谁要动海运司的钱,这不是跟陛下、户部以及几十家权贵抢肉吃么,更何况下边还有无数的士绅商人。
不管于承恩心里服不服气,被于承泽痛骂一番后,总算压下了抢金子的念头。只是心里,终究觉得有些可惜,那可是三十多万两黄金啊,要是能抢到手,十辈子都不用愁了。
浙江海宁县,就在苏瞻还在迎接舰队的时候,位于海宁北面的长山谷也站满了人。午时,整个长山谷人山人海,因为今日,杜大人要在此地进行毁盐行动。海宁两大盐场三月末出产的盐已经全部回收,将在今日全部毁于这长山谷之中。
当消息放出来后,没有人相信这是真的,这批盐可是涉及到了七十多万两白银啊,杜大人真的敢毁了?
午时三刻,一身青衣的杜仲源来到了长山谷中央,他手里握着铁皮桶,用最高昂的声音吼道:“今有毒盐肆虐,让我浙江百姓苦不堪言,今日,本官特在长山谷销毁这批盐,还望父老乡亲做个见证。销毁官盐,无论以后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本官都一力承担。”
杜仲源挺直腰板,脸色肃穆,“本官这样做,不求其他,就求让父老乡亲相信,我海宁两大盐场从不产毒盐,但有毒盐,有多少,本官毁多少。有人说我海宁两大盐场为了钱财,枉顾百姓生命,可今日,本官要告诉所有人,我海宁盐场做不出这种事情,在苏大人心里,在本官心里,百姓生命重于一切。”
“起火,今日,我海宁知县杜仲源,特奉按察司苏大人命令,将官盐销毁于长山谷,愿上天作证!”
随后,有锦衣卫出列,其中一人大声吼道:“时间到,销毁毒盐!”
长山谷内,衙役、锦衣卫、青壮,几乎上百人一起开动,将所有的官盐沉入挖好的大坑中,随后燃起了大火。
百姓们看得双目赤红,当官盐真的被销毁那一刻起,他们感动了,他们选择了相信杜仲源,相信苏大人。为了销毁毒盐,官府选择了销毁所有的同批次官盐,这是一笔天文数字的钱啊。
是的,毒盐于海宁无关,否则海宁县杜大人又何必这样做?
“苏大人好官,杜大人好官!”
“二位大人好样的.....”
“打倒毒盐,剿灭坏蛋!”
欢呼声此起彼伏,响遍整个长山谷。杜仲源脸上挂着一点笑容,可心里却在滴血。
七十多万两白银啊,说毁就毁,苏立言魄力足,可我杜仲源有点扛不住啊,偏偏还要认认真真的监督整个销毁过程。
杜仲源长山毁盐!
林则徐虎门销烟!
到底谁做的事情更让人震撼呢?但至少现在,杜仲源做的事情已经深入人心,经过此事之后,百姓们不仅没有放弃海宁两大盐场,反而更加认可了两大盐场。如果海宁两大盐场的盐有问题,那也一定是别人栽赃陷害的。
为了毁灭毒盐,杜大人做出了如此震撼人心的事情,像这样的人,会支持自己管辖范围内的盐场参与毒盐么?
长山毁盐的事情不胫而走,很快传到了杭州城。得到这个消息后,闽中元等人彻底懵了,饶是闽中元老谋深算,也被长山谷发生的事情镇住了。七十多万两白银的官盐,说毁就毁,这是什么要的魄力,这是何等的豪气?普天之下,除了苏立言,还有谁能做得出这种事情?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闽中元觉得自己绝对做不到这一点,可苏立言做到了。是该说苏立言够聪明,还是该说他够狠?
苏立言啊苏立言,有毒的盐只是一少部分,你特么居然把同批次所有官盐全毁了,你特么是聪明呢,还是二愣子呢?闽中元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苏瞻,但有一点他很清楚,苏瞻这一招破釜沉舟玩的很漂亮,经此一事,毒盐事件带来的不利一扫而空。长山谷事件还为苏瞻和杜仲源带来了铺天盖地的好名声,眼下整个浙江谁不说苏立言是好官,谁不说杜仲源是爱民如子的大清官?
神特么好官,神特么清官,这一对师兄弟够得着么?
百姓,前些天还说杜仲源是昏官,大骂按察司不作为,转眼间又对这二人赞赏有加。闽中元长长的叹了口气,除了叹息,他并没有太多的气愤。自己这边能引导着百姓攻讦按察司,别人同样可以引导百姓走另一条路。只是这些可怜的百姓啊,被人引导着左右摇摆,却从来没有自己动过脑子想一想。
因为长山谷事件,方东离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布政使司衙门。经过长山谷一事,大家做再多事情,也都是无济于事了,可方东离等人还是来到了布政使司。众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才发现,大家除了发牢骚外,竟然没有谈什么有用的事情。
咚咚咚,一阵脚步声传来,闽中元的幕僚师爷捏着一封信走了进来。接过信看了一遍,闽中元便苦笑着摇了摇头。
信是苏瞻派人送来的,除了苏瞻的亲笔信外,里边还附加着一份口供。这份口供来自一名叫做龚子孔的男子,龚子孔供述,毒盐出自秀泉盐场,而主谋也并非龚子孔,而是盐运司。
看完信,闽中元便将信以及口供递给了旁边的于承泽。于承泽等人相互传阅一番,随后全都大皱眉头,王康更是不解道:“闵大人,苏立言送这份口供过来,到底是何意思?”
闽中元双手紧紧交叉在一起,面带愁色,“他的意思其实很明白,让我们放弃秀泉盐场。我们让出秀泉盐场,毒盐事件便到龚子孔而终。若不让出盐场,他就会将所有的真相公之于众,大家再继续斗下去,胜负全凭手段。”
于承恩想也未想,怒目道:“闵大人,这还用说么,自然不能给他的,咱们还怕了他不成?”
不等于承恩说完话,闽中元就面露不悦之色,斜着睨了于承恩一眼。于承泽更是暗叹一口气,自己这个弟弟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为何就是做不到多看多做少说话呢?
闽中元看着于承恩,轻声问道:“于老二,本官问你,若是百姓们晓得真相,会是什么结果?”
“什么结果?”
“到时候所有压力都会甩到我们头上,到时候布政使司衙门以及盐运司衙门威严扫地,再无威信可言。当然,你可以说百姓凭什么会信苏立言的话?呵呵,因为长山谷之事,杜仲源说什么,百姓就信什么。”
闽中元突然觉得很累,他慢慢站起身,悠悠说道:“民心,是个很可笑的东西,很多时候我们将民心挂在嘴边上,可做事情的时候从来没在乎这东西。可有些时候,民心一旦被调动起来,会让我们寸步难行。”
说完这番话,闽中元朝着门口走去,当他拉开门时,外边的阳光似乎也不再像以前那般明媚了。
不管承认不承认,在经过长时间的争斗后,三司居然慢慢处于下风了。苏立言这个人,不仅有魄力有决断,眼光也是一如既往的毒辣。毒盐事件,本来是非常被动的,他却可以依靠着强大的魄力扭转败局,随后将民心收归己用。民心,用好了,也是一件锋利的绝世神兵。
如果苏立言依旧围绕着毒盐事件跟三司衙门斗法,那闽中元一点都不怕,因为拼实力,苏立言还是差太远了。可苏立言突然换了一种方式,他不直接斗,却把毒盐的脏水往三司衙门泼。苏立言毫无证据,就连龚子孔的口供估计也是严刑逼供,可那又如何?关键是老百姓愿意信!
民心啊民心,真的很有意思,你一直轻视它,它冷不丁的给你一下狠的。
龚子孔是秀泉盐场的人,他这一份口供可是惹来了大麻烦。至于苏立言是如何查到龚子孔身上的,已经不重要了。
房间里,闽中元离开了,于承恩还呆呆的站在原地,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诸位,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