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曾经在七百年前掀起轩然大波的蛊毒事件。

    那个时候天下同样还未一统，仍然是各方势力犬牙交错，战争必不可免。

    弱国被吞并，其皇室成员女者容貌姣好的被当做胜利国的禁裔，多少皇后妃子沦为他国之人胯下玩物。其余女子和男子一样，被囚禁于一方大牢，每日由胜利者挑出人来，互相厮杀，以此博乐。

    那个年代很黑暗，很血腥，没有任何人性，人在那个时代有着一种畸形的变态心理。

    国破家亡，往往代表许多人从此陷入地狱般的生活之中。那时远在天下有一霸主国度屠杀无数小国，其天下苍生竟差不多死在其国手下百分之三，足见恐怖。

    隐隐约约，那霸主国度有着一统天下的趋势，其实他们已经可以算是了，因为天下再也没有哪个国度敢违逆他们的命令。一令出而天下摄府，莫敢不从。

    可人心总是贪婪的，那时候的霸主国度的君王不满足当下的疆土，他还想要征服，他要更多的美人，金钱。

    所以天下的版图因此而扩张，霸主国拍出无数使团跋山涉水，去往曾经无人踏足的区域，凡是所知之处全都被他们不择手段的征服，凡有不从的，铁血镇压。

    就这样，霸主国在开疆扩土的过程中渐渐完全丧失了理智，其君王某一天召集了自己最亲密的部下。

    这些人因为黑暗的欲望而聚集在一起，在版图越来越大的时候君王突然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他老了，下面的人不好管了。

    所以其君主投入无数人力物力，研究出了一种可以完全控制人思想的一种蛊毒。

    蛊毒才刚显世，君王便让自己身边的大臣服用，甚至是自己的孩子，皇后他都让其吞毒，越来越苍老的他已经失去人性。

    蛊毒真的控制住了所有人的思想心神，君主掌握着他们的命运，想让他们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让你死那人也丝毫不会犹豫。

    最后，丧心病狂的君王甚至还让他治下所有的子民吞服了蛊毒，因为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安全。

    因为蛊毒的存在，国度奔溃的危险好像慢慢消失，但有一天，君主还是死了，他终究不是长生，随同他死去的那一天蛊毒失去了控制。

    蛊毒杀死了所有人，何止百万，哀鸿遍野不足以形容，地狱修罗恐怕都不及人间此时的恐怖。

    ……

    “大人，东宫到了。”车夫打断了凌衍的回忆，他走下马车迎接他的没有任何人，偌大一个东宫里面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安静得有些让人觉得害怕了。

    凌衍抬头看了一眼东宫头上的天空，果然真是毒气逼人，煞气腾腾啊。

    古有望气一说，今人认为那不过是哄骗钱财的滑头话，殊不知真的有，如那皇宫浩浩荡荡紫气荡漾，一片上苍气派，气运如海。

    凌衍微微皱了眉头，东宫的人一夜之间仿佛都已经消失不见，因为所有东宫的人都被送到了一座仅仅离皇宫十步远的隐形大牢之中。

    现在，东宫没有人在，所以监天司的人自己推开门走了进去，东宫不似民间传言那般尽是金满堂，玉石铺地。

    东宫布局当得上一个雅字，假山假水，游廊亭台，阁楼屋檐处处透露出一股子儒生的气息，雅得很。

    凌衍以脚丈量东宫，走完所有地方算了一下共计十万六千七百二十一步，不多不少。这算正气之数，但他发现，东宫格局似乎在近期改变过，有些地方的石木都很显然是刚刚搬动过来的。

    一路走下来，凌衍心里有着一股极寒的心意，果真是那杀百万的蛊毒，这东宫不知怎的被人动了一些手脚，竟然变得容易养毒起来。

    不然东宫纵然不是皇宫那般巍巍大关，浩荡天威，但也是天之庇佑，鬼怪难进的地方，毒在这里如何生存得下去。

    七百年前那位君王如何养得的毒，那是他自毁天子气息，该死，所以死了无数人。

    时隔七百年，这蛊毒居然再现人间，凌衍内心不说恐惧是假的，正因为了解它的可怕所以会害怕。

    不过凌衍内心也有些庆幸发现得早，“看着周围样子，蛊应该不多，或许只有一只。这样一方水土养出一只蛊已经很不错，若出再多，当然养不出。”

    “咱们去皇城天牢。”凌衍说完上车，他要去问问东宫近期改动是谁要求的，查到是谁不说直接抓到蛊的主人，也可以顺藤摸瓜找出更多线索来。

    京城共有三处监牢，一处为刑部大牢，关押着三教九流的罪犯，一处是监天司大牢，这里关押重要刑犯，以及一些以武犯禁的江湖人物。

    皇城天牢是最后一处，这里只有拢共地下三层，一层关江湖，二层关庙堂，三层关天下，是为三牢中最为神秘的监牢。

    其掌管皇城天牢的头目没人知道，但似乎听人谈起是金缕衣的金卫之一，这里面的防卫森严力度，天下仅有这一座了因为里面狱卒任何一人都是传说中的金缕衣。

    凌衍到皇城脚下已是正午时分，皇城天牢入口极其隐蔽，需从皇城一城墙处开启暗格而入。

    初显一小孔，仅容一人进出，内藏有乾坤，才刚出洞，便是一庞然地下地府。

    这是凌衍第一次见到如此之多金缕衣的人，常人看来这些在一层层楼层之间走来走去的人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看着一点也不可怕。

    但在凌衍这等武学行家看来，这里果然是龙塘虎穴，仅刚才他便感知到了四股一流大师的气味。

    要知道世间武学虽难，难于上青天，但二流仍然不少，可那一流大师却是少之又少，一人可值十万金，如今这里却是常见。

    哪怕凌衍曾经听说过金缕衣的恐怖也有些震惊，相比较起来，杀破营这些年人员一直在减少，根本比不上一直在发展的金缕衣。

    “无忧，好久不见！”有一身穿星月水火道袍的年轻公子突然出现在凌衍的面前。

    “观星！”

    这道袍公子便是京中四大公子之首的观星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