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承灵打开房门。

    咔擦。

    东承灵微微一怔，看见任索依旧躺在床上盖着被子，但双手却拿着手机，用手机摄像头对准她，发出清脆的拍照声——很明显这是一台防盗摄的手机。

    东承灵上前两步，轻轻拿过任索的手机，发现他正开启了相机应用，刚刚他拍下了东承灵推门进来的照片。

    “……”

    注意到东承灵的沉默，心虚的任索拉紧被子干笑两声，哈哈问道：“我抓拍的还不错吧？”

    东承灵看着他，问道：“你之所以不起床，就是因为你在……”

    “没错，就是因为我在玩手机。”任索非常老实地承认了，“因为刚才起床的时候，我觉得还是很困。”

    “很困跟你玩手机又有什么关系？”

    “我这是以恶制恶。”任索一本正经地说道：“睡觉是一种欲望，玩手机也是一种欲望，当我玩手机的欲望战胜睡觉的欲望后，我就自然可以清醒过来了。”

    任索说得还挺有道理的，东承灵自然而然就信服了，她又低下头看手机屏幕：“那你拍我的照片干什么？”

    任索眼珠子咕溜溜地转，支支吾吾地说道：“因为……我想。”

    “你想？”东承灵微微一怔。

    “嗯，我突然心血来潮，想拍下来。”抓住一个话头，任索扯谈起来就自然轻松多了：“身为摄影师的直觉告诉我，我将会拍出一张值得留恋的珍贵瞬间。虽然我摄影技术不咋地，但承灵你本身足够漂亮，我怎么拍都没事……”

    “是吗？”东承灵盯着手机屏幕，冷不丁地问了一句。

    任索也不知道她问什么，也没细问便连连点头：“是啊！”

    “你喜欢这张照片？”

    虽然任索其实没看清楚他拍成怎么样，不过他刚才可是在拍东承灵，这时候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否定：“当然，特别是承灵你，在照片里与构图、光线、环境等配合得非常好，非常自然！”

    任索又在瞎几把乱用他看过的摄影师术语——他在大学时还真认识喜欢摄影的同学，不过那位同学因为身高（厘米）与体重（斤）的数字完全一样的缘故，哪怕那位同学买了N个镜头，修图技术甚至能将库巴修成库巴姬，但他依然是任索大学期间的好友之一。

    嗯，因为人以类聚物以群分的原则，大学时的任索基本就只跟单身狗一起玩。在这方面，任索可以说是被社会磨平了棱角——他现在甚至可以跟赵火这种人生赢家谈笑风生。

    而任索扯谈的时候，东承灵的视线一直没离开屏幕。

    画面里，穿着家居服的东承灵打开了房门，晨曦的阳光从窗外落到她的拖鞋上，照亮了她的光滑小腿；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马尾垂落到右肩上，看起来非常的少妇；她视线看着镜头，脸上挂着恬淡的笑容，漂亮透明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双唇微张似乎正在诉说什么。

    看起来就像是喊丈夫起床的妻子一样。

    ‘在照片里与构图、光线、环境等配合得非常好，非常自然。’

    东承灵感觉双颊像是被奶黄包贴着一样热烘烘的，呼吸也微微急促起来。她强行运转气旋抚平情绪，用平静的声音说道：“那既然你喜欢，我将这张照片设置成屏保吧。”

    “啊？哦？可以……”任索一懵，面对东承灵这个转折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这也不是多大事，便随了她。

    东承灵神色平静，在手机上操作了一下就把手机还给任索，然后便离开卧室说道：“快点起床，早餐冷了不好吃。”

    “嗯！”任索马上伸手按住被子——这家伙听到早餐这个词就骚动起来。

    等东承灵离开，任索打开手机一看，东承灵果然将他刚才拍的照片设置成屏保了。

    不过照片确实很好看，之前任索的屏保就是被妹妹强行设置成她自己的照片，现在换成东承灵的也没啥所谓。

    “嗯，拍的真不错。”任索也没想到自己随手一拍就拍得这么好。

    他刚才只是想分散东承灵的注意力，令东承灵不要注意卧室里的其他细节，便假装玩手机，不过他打开手机后很轻易就点到照相，便顺理成章为东承灵拍了一张。

    “小玖更好看！小玖也要！”

    任索感觉背部一重，一双白嫩的小胳膊紧紧箍住他的脖子，箍得他喘不过气，连连说道：“小玖下来！”

    脖子一松，但很快一个小脑袋就从任索冒出来，可爱的俏脸上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任索：“大哥哥，小玖刚才没被那个大姐姐发现，是不是很厉害！？”

    现在的小玖，已经不再是刚才的成熟姿态，而是化为初次见面时的小女孩形象。但跟那时候又有点不同——狐耳、狐尾都被小玖藏起来，头发和瞳色也都是纯粹的亮黑色，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女孩。

    她身上披的红霞衣裳也变成简单的白色小裙子，小细腿穿着白色裤袜看起来十分可爱。正因为她变小了，因此任索才能将她塞进被子里，而没被东承灵发现。

    现在总算安全了，任索松了口气，按住小玖不让她乱动——这小鬼头力气好大又缠人，任索的身子骨吃不消。

    “小玖，你……”任索整理了一下思绪，决定从最开始的疑问开始问起：“你刚才为什么会变成那么大？”

    “大？”小玖歪歪脑袋，“什么大？”

    “就是……”任索托了托虚无的胸前，忽然感觉这个手势不太对，直接说道：“就是变成跟哥哥一样高。”

    “因为变成那样方便啊！”小玖坐在床边，小细腿悬空晃来晃去：“小玖跑步好慢好慢的，但变大之后就可以跑得很快啦！”

    任索心想也对，小玖这小短腿跑步当然比大长腿慢：“但……为什么你会变成那个模样？”

    “什么模样？”

    “就是你变大之后的模样，”任索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于是哄骗道：“嗯，我是说小玖变大之后特别好看，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变大窍门，告诉大哥哥，大哥哥也想变得漂亮。”

    小玖高兴得咯咯咯直笑：“没有，小玖就只是想变大方便跑步，然后就变成那个样子了，没有窍门！”

    然后她还很贴心地抱住任索，说道：“不过大哥哥也很漂亮啦！”

    现在的小孩子就是实诚，可惜用错词了。

    不过看来，小玖之所以变大后会变成仙宫九尾狐形态，应该是受她的潜意识影响，毕竟仙宫九尾狐就是她的成熟形态。

    任索说道：“所以刚才变大的状态是你可以控制的？”

    “嗯嗯。”小玖点头如捣蒜：“但小玖没办法变大的时候收起尾巴和耳朵……大哥哥你是不是更喜欢我变大的样子？”

    看着小玖亮晶晶的双眼，拥有十二年照顾小孩经验的任索（妹妹十二岁之后就不是小孩了）当然是摇头说道：“不，我最喜欢现在的小玖。”

    “嘻嘻(#^.^#)”小玖钻进任索怀里，小脑袋不停蹭来蹭去：“我也最喜欢大哥哥！”

    好，虽然已经十年没哄过小孩了，但任索感觉自己的技术并没有荒废，于是问第二个问题：“小玖你怎么找到我的？”

    小玖抬起头看着他，说道：“大哥哥收了小玖礼物之后，小玖就可以轻轻松松找到大哥哥了！”

    礼物？任索回忆起昨天的他和小玖达成羁绊的时候，小玖似乎送了一道能量给他……那原来还有GPS定位器的功效吗？

    任索继续问道：“那小玖你来找我干嘛？”

    “找你来玩啊！”小玖一脸认真地说道：“大哥哥，我已经按照约定做到了，你要负起责任！”

    “什么，什么约定？”任索听了小玖说过好几次约定了，不过他对此并没有什么记忆。

    小玖嘟起小嘴说道：“大姐姐曾经说过，只要我收起尾巴和耳朵，我就可以找她了！”

    嗯？

    任索隐隐约约想起他在玩《深夜走鬼》时，在纽约遇到小九尾狐，好像的确让女食神跟小九尾狐说过这番话。

    “小玖现在找不到大姐姐，大姐姐的杯子在大哥哥手上，大哥哥你也说了你会遵守约定的。”小玖小脸气鼓鼓的：“小玖害怕没能遵守约定，特意将衣服完全穿好，可以一直收起尾巴和耳朵后，才过来找大哥哥的！”

    任索眨眨眼睛，心想小玖昨天突然离开，然后早上又突然出现，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能遵守约定，尾巴和耳朵没收起来就过来找仙宫的人，所以她昨天才会突然跟任索告别，花了一晚上时间完全融合那件‘至宝’，可以完美长时间维持人形后，才过来找任索。

    隐藏尾巴和耳朵，改变发色和衣服，应该就是那件至宝的能力了。

    “大哥哥，你不会不遵守约定吧？”小玖两只大眼睛泪汪汪地看着任索。

    虽然任索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勉勉强强抵挡小玖的魅惑被动，但本身这个约定就是他说出来了——现在自然不可能要女食神屡行约定了，女食神现在还在孔雀国收集欲望能量呢。

    而且看着历经万险从纽约跑过来的小玖，任索又不是无血无泪的钢铁直男，自然接下这个锅，说道：“当然不会，我会遵守约定！”

    “好耶！”小玖欢呼一声，双眼露出狡黠的目光：“以后就可以永远跟大哥哥一起了！”

    “嗯？”任索警惕地问道：“不是陪你玩吗？”

    “不是啊，大姐姐说了，只要我藏起尾巴和耳朵，她就养我一辈子的。”小玖可怜兮兮地看着任索说道：“大哥哥，你不会抛弃小玖吧？”

    我还在游戏里说过这种话？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