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市铸大剑、西市换真眼、南市聚鬼火……”

    任索发现，通过「地府无门」通道后，棋子附近三张卡牌，似乎全都是被现实的幻想思念所影响，具现化的特殊‘地府’。

    「死神斩魄」的尸魂村似乎在设定上属于死者归去之地，而另外两张卡牌，「致命视线」和「冷彻阎魔」也同样是‘死者归处’。

    「致命射线」里，灾厄少女来到一处荒芜之地，那里住着十个身材巨大，外貌怪异，几乎都拥有鲨鱼牙、死鱼眼的‘死神’。

    这些怪物死神虽然不像那条村子里拿着大刀砍人的死神凶狠，但对灾厄少女也绝无好意。

    他们的杀人方式也非常奇妙、优雅而文明：他们只需要将对方的名字记在他们的‘杀人书’上，并且书写死亡时间和死亡方式，对方就会死掉，而他们的眼睛可以洞悉他人的寿命和真名。

    不过，他们跟尸魂死神一样，并没有被主导者所控制，因此没有打算取灾厄少女的性命。

    但他们看上了灾厄少女的眼珠子，于是提出一场赌博：你很强，我们未必能写死你，所以我们十个死神会同时写死你。

    要是你能扛过去，那我们十人的眼珠子力量就分一半；要是你死了，那你的眼珠子自然就归我们了。

    这里任索有两个选项：赌博或者离开。离开似乎没什么惩罚，但按照这游戏的尿性必有蹊跷，而且怪物死神已经记住了灾厄少女的真名，说不定当灾厄少女离开，怪物死神就会在这里画圈圈诅咒她。

    现在任索已经是无血无泪的坑人机器，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选择了赌博。

    在‘绝望’影响之下，十个怪物死神同时写下灾厄少女的名字，然后各自写下不同的死法……

    具体写了啥，任索也不知道，但就具体画面来砍，任索倒是能猜测一二：

    A写，B对着灾厄少女先【冲锋】再【抛投】接【钻心剜骨】；

    B写，C对着灾厄少女先【鬼步】再【屑风】接【八稚女·豺华】；

    C写，D对着灾厄少女先【致命打击】再【审判旋转】最后来一个【正义大宝剑】；

    ……

    反正，当灾厄少女双眼泛着蓝光离开时，怪物死神们已经撞成一团打来打去，充斥着‘你瞅啥’‘你干嘛打我屁股’‘吃我大蛇薙’等欢乐的声音。

    而等灾厄少女来到「冷彻阎魔」，等待她的是一座气势恢宏的地府——比起尸魂村和怪物死神营地，「冷彻阎魔」的宫殿是最符合任索对地府的想象。

    跨过奈何桥，度过三途河，灾厄少女便看见这座宫殿的主人。

    而这位主人，任索来说也是相当熟悉的人物：阎魔大王。

    看名字，应该跟阎罗王差不多？

    不过阎魔大王并不管事，前来跟灾厄少女谈话的，是他的辅佐官，名为鬼灯的鬼魂。

    在三张遭遇卡牌里，鬼灯是最好说话耳朵，而且他也是少有的理智人物——无论是人形死神还是怪物死神，两者的眼睛都是血红一片，觊觎灾厄少女的身体零件或者财物，唯有鬼灯双眼并非血红，而是深邃的黑瞳。

    鬼灯早就察觉到这个世界的怪异，但他的记忆起点就是从这座地府开始，因此他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直到灾厄少女的到来。

    鬼灯虽然认可灾厄少女追溯祸乱之源的行为，但跟怪物死神和人形死神一样，他和阎魔大王并不能离开这座地府，但他可以跟灾厄少女交易。

    不过，现在的地府物资稀缺，鬼灯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商品，唯一能交易的，只有他的祝福。

    当灾厄少女向最后两张卡牌进发时，她的祝福和装备已经刷新了一遍：

    装备：「熔铁特大剑」「独角兽的秘密」「绝望眼球」「真知之眼」。

    祝福：「火焰亲和」「火焰洗练」「白猫的祝福」……「稻荷妖狐的祝福」「深蓝鬼将的祝福」「爆破鬼才的祝福」「贞子的祝福」「鬼灯的祝福」。

    其中「真知之眼」因为融合了十个死神各一半的瞳力，因此除了能看见对方寿命、名字外，还延伸出了‘动态视力’‘识别谎言’的能力，当然对任索来说，唯一的意义就是‘一闪’成功率大增——他真的是想玩技术流。

    而「鬼灯的祝福」则是赋予了灾厄少女操控腐蚀火焰的能力，哪怕任索不给她装备「烈焰主宰」，她也能依靠‘熔铁特大剑’和‘鬼灯的祝福’，打出惊涛骇浪般的烈焰攻势。

    现在任索可谓无比膨胀：要莽能莽，要技术有技术，还有谁？

    揭开正前方的卡牌，任索终于迎来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

    「死亡分岔」

    「女孩遵循着命运之路，窥见秘境深处的大墓地，径直往远方进发。

    在路上，她发现一条滚滚东逝，恍如天堑的死魂之河隔断了两岸道路，河流里浮现无数张骇人的死魂脸孔，女孩知道，任何活物都不可能在死魂之河流生存。

    但是，在死魂之河上方，赫然有两条铁轨。

    其中一条铁轨，绑着一个嘶吼喊叫的红眼黄毛青年；另一条铁轨，绑着五个沉睡的普通高中生。

    就当女孩来到河边的时候，对岸突然来了一辆黑蒙蒙的火车，正以一个骇人的速度往铁路前进，而且速度转瞬即逝，即将就要沿着铁路碾碎五个沉睡的普通高中生！

    这列火车如同天地暴戾情绪所化，凶势难挡。

    而女孩手边，恰好有一个铁路变轨控制器，她要怎么做？」

    任索会以为现在游戏会给出「变轨」或者「不变轨」的选项，来让玩家选择哪些人活、哪些人死。

    很明显红眼黄毛是暴戾情绪入脑的式神附身者，而那五个沉睡的普通高中生却未必是，甚至可能是普通人。

    要是让暴戾火车继续行驶，就会造成五名普通高中生的死亡。

    所以玩家要选择变轨，让火车碾死那个式神附身者？

    但玩家也不知道式神附身者是好人还是坏人，而且这游戏又是时刻上传游戏记录，所以杀了就真杀了。

    身为玩家的任索，当看了这个场景之后，瞬间就联想到这么多内容。

    然而事实上，游戏给出的却是「希望、绝望、绝望、绝望」的命运卡牌判定，而且还有时间限制，3秒内任索就得抽卡！

    “这不是人性拷问吗！？这又关运气什么事？”任索吐槽一句，随意抽了一张。

    然后任索便看见画面里的灾厄少女拉动了变轨器，但轨道变到一半，把手就咔擦一声。

    她居然拉断了把手！

    而远处的火车因此受到影响，强烈的碰撞和轨道的怪异令火车向前侧翻，如同推土机向前铲行！

    只见黑色火车雷动滑行，车头车尾恰到好处地覆盖了两条铁轨，然后一同碾过了五名普通高中生和红颜黄毛男！

    这一幕，看的任索都是目瞪口呆，直播间则是一片刷屏弹幕：

    ‘小孩子才做选择，大人是全都要’

    ‘敌军还有3秒到达战场，碾碎他们’

    ‘我墙都不扶，就扶我老婆’

    然后画面忽然传来数声爆响，红颜黄毛男和普通高中生相继掀翻了火车，身上爆发出各种式神光芒，一个个式神在他们身后浮现。

    但似乎因为自己被火车碾了一遍，他们的式神幻影都有些暗淡，看来从火车撞击下保存自己对他们也消耗良多。

    红眼：「没想到灾厄使者居然瞬间就洞悉了真相，不愧是仙宫来客。」

    高中生A：「本来打算等你拉动手杆救下我们，靠近我们的时候，我们便趁机突袭重创你，没想到你不仅没有救下我们，而且还想将我们一网打尽！」

    高中生B：「主公原想用火车分岔选择来消磨你的斗志，戳穿你正大光明的面具，让世人看看你伪善的下场，没想到你居然看破了！」

    高中生C：「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为主公留下你吧！记住了，杀死你的，是‘帝血弑天’柳生元和！」

    「还有我，‘白手剑神’北原秀次！」

    「‘月夜星劫’真田诚！」

    「‘真龙星君’竹下草芥！」

    ……

    直播间里：“居然是陷阱！太阴险了！太卑鄙了！”

    “我老婆就是厉害，一眼就看穿了！甚至还能将计就计！”

    “我看过你老婆的本子，主角不是你。”

    “什么，才三天就有本子？兄弟借一部说话……”

    “这名字一个比一个中二，但也不怎么强嘛。”任索挖了挖耳朵，操控灾厄少女一记‘力劈华山’将最后一个还有战斗能力的高中生砍飞，一直保护高中生的武将幻影也彻底消失。

    虽然这六人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拥有四勾玉的式神，但奈何现在的灾厄少女已经今非昔比，任索的技术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毕竟「熔铁特大剑」输出极高，灾厄少女又拥有这么多祝福，实力大幅增强。

    哪怕任索一次‘一闪’都没有触发，也愣是依靠着精妙的走位和精准的攻击，以仅仅‘重伤’的代价，就将他们六个全部击败了。

    击败他们之后，灾厄少女获得了大量命运之种和六个式神祝福，任索给她换上「止痛疗」疗伤完毕后，便整装待发，揭开此行最后一张卡牌。

    当棋子压到那张卡牌的时候，小木屋的蜡烛忽然摇曳了一下，任索便明白了：这里应该就是今天的终点。

    卡牌正面，描绘了在一个繁华的都市里，无数怪物穿梭其中杀戮人类的惨烈画面。

    但若是仔细看，就发现这些怪物里有机器人、有兽类、也有人类，他们无一例外都非常符合人类的审美观，穿得衣服也相当华丽好看，但他们无一例外，都有一双被暴戾支配的赤红之瞳。

    「百鬼夜行」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