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真的看见乔女神了！真的，但那时候人太多了，过来买东西的又是她男朋友，我根本没机会要签名！”

    柠檬影城里，刚上班的米莉跟同事抱怨昨晚的经历，十分遗憾地说道：“我还记得那时候他们要了份双人套餐，两个人都选了队长的杯子。而且乔女神的男朋友虽然戴了口罩，但声音很好听……”

    “你小心身体啊。”同事也知道米莉特别喜欢这位莲江对策局副局长，事实上乔木依已经隐隐有‘玄国最美对策修士’的称号。不过她看着米莉，担心地劝道：“昨晚值了夜班，怎么还上早班了？”

    “嘉敏今天男朋友过来，临时请假了，我没事就跟她换一下班咯。”米莉摆摆手说道：“没关系，我昨晚回去睡了6个小时，足够了。而且我又没男朋友，待在家里也只是玩手机。”

    同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不过她看了一下米莉149的身高，感觉米莉可能真的是习惯少睡了，便不再劝说，说道：“将杯子摆出来吧，快开门了。”

    柠檬影城早上九点半开门，从今天开始各大影城将搭上最新的超级英雄电影这股东风，入货了同人商品，推出全新的宰客套餐——套餐里的饮料杯都是嵌有超级英雄模型的同人杯子，就因为这个杯子，所有套餐价格上升20元~30元不等。

    从昨晚首映场的情况来看，反响很不错，几乎有三分之一的观众愿意购买。而且因为超级英雄模型一共有四款，所以一对情侣只看一次是集不齐的，单身狗更是要买四次，不过米莉感觉买这些套餐去看超级英雄电影的人都没脑子——不是因为这些杯子溢价高，而是那个电影时长三个小时，还喝饮料的话，真不怕憋不住吗……

    差不多九点半了，已经有人过来进行自动取票和购买食物，负责零食售卖区的米莉也忙碌起来。

    “哥，你看那些杯子，我要小蜘蛛哪款的！”

    一声又嗲又萌的青春嗓音响起，米莉心知又来了一对情侣，直接按了双人套餐。

    “好，请给我一份双人套餐，要小蜘蛛那款。”

    熟悉，好听，让人心生好感的声音在米莉耳边响起，她抬起头，看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正在柜台面前。

    就是他！

    乔女神的男朋友！

    米莉几乎瞬间就认出这个男人——主要是南方莲江很少男人戴口罩，而这个戴口罩的男人又是她昨晚曾经留意过，相隔时间还不到10小时呢！

    他后面那个平胸的漂亮女孩是谁？她好像喊这个男人叫哥？

    情哥哥吧？

    乔女神的男朋友出轨了！

    米莉差点就叫了出来，她按捺住这份震惊，将商品递给这对出轨情侣，等他们离开的时候拿出手机偷拍他们。

    哼哼！

    虽然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反正先保留证据！

    心里蠢蠢欲动的米莉已经不太想上班了，打算赶紧回家想办法找到乔女神的联系方式，帮她揭穿渣男的真相！

    接下来米莉的工作都心不在焉，中午两点多吃完饭回到岗位之后，她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请给我一份双人套餐。”

    米莉抬起头，懵了一下——怎么这个男人又来了？

    还是戴着口罩！

    还是那个声音！

    唯一的不同就是他身边的女孩子换成一个胸更大的漂亮女孩！

    “要，要哪款呢？”

    男人看了看身边的女孩，女孩想了想说道：“铁人吧，我比较欣赏这种科幻类的英雄。”

    傻傻地将商品给他们后，米莉又盗摄了他们一张照片，看着他们走进imax停，忽然问同事：“今天那部超级英雄电影的IMAX场次还有几场？”

    “还有一场8点的和11点的。”同事回答道。

    到了下午5点，米莉下班了去周围商业中心逛了一会，吃完晚饭，又回到柠檬影城等待。

    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差不多8点的时候，那个男人又带了一个身材好气质好的漂亮女人出现了！而且也买了双人套餐，点的是绿巨人那款！

    米莉再次盗摄一张照片，心里震惊不已。她晚上回家洗完澡，思前想后，决定还是翻开乔女神的微博，给乔女神发私信：「乔女神你看了那部超级英雄电影了吧？我可以给你点出三个彩蛋吗？」

    其实米莉并不指望乔女神会回复她，一来乔女神未必看微博，二来乔女神未必会回复她这种普通粉丝。

    然而乔女神居然回复了：「你怎么知道我看了的？我都没有发微博呢!什么彩蛋啊？」

    米莉：「彩蛋就是我看见了你男朋友还和三个漂亮女孩去看这部电影了。」

    ……

    ……

    夜晚11点，任索轻车驾熟地牵着东承灵离开电影院。

    说来也是奇妙，订电影票的事完全跟任索无关，然而她们四人却全都订了这座电影院的不同时间！

    这也是任索为什么决定将今天的四重电影约会直接告诉她们的原因——太容易暴露了。

    不过后来任索一看地图就懂了：在离天莲学院最近的繁华商业区里，柠檬影城是唯一一座拥有情侣特价座和imax厅的电影院，自然会成为她们的首选。

    任索将杯子的绿巨人模型拆下来，扔掉杯子。

    任索自然没有收集这类东西的癖好，不过这毕竟是在约会期间购买的物品，直接扔掉有可能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然而任索看了看自己的裤口袋，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间收集齐四款超级英雄模型，恰好是一整套。

    拿回去送林羡鱼吧，她可能会喜欢这类东西。

    “吃宵夜还是回家？”任索问道。

    “回家。”东承灵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我不喜欢晚上吃东西，而且附近也就只有烧烤之类，我不喜欢那么油腻的。如果你想吃的话，我可以陪你。”

    “那就回去吧，我也不饿。”任索顿了顿，又说道：“又或者走一会？虽然有点浪费时间。”

    东承灵予以肯定：“是浪费时间。”

    虽然是这么说，但任索还是牵着东承灵压马路。

    夜晚11点，哪怕是繁华的闹市区，许多大厦广场也已经逐渐熄灯，只剩下临街灯光长亮。昏黄的路灯照亮了回家的道路，有情侣在打车，也有加班到现在的社畜赶最后一班地铁。

    作为从不喜欢出门，更不喜欢晚间出门的任索东承灵两人，这副景象对他们而言算是比较陌生的。

    不过，他们都不是那种会伤春悲秋的人。

    东承灵很快冒出一个念头：任索大概是想跟她聊一些事。

    下一秒，任索就开口轻声说道：“承灵，你今天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又或者又高兴又不高兴？”

    东承灵没有隐瞒自己想法的念头：“又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是因为我今天和你约会，不高兴是因为我今天还和其他人约会吗？”

    “嗯。”

    “会影响你修炼吗？”

    “不会……至少在我可以控制的修炼程序里，不会。至于气旋吸收灵气速率会不会因为心情而改变，我不知道。”

    “那我先说一声抱歉，虽然我无法改变这种情况，但如果你觉得我做什么能让你心情变好，可以提出来。”

    东承灵微微挑眉：“索，你最近……有点变了。”

    “你也变了，与我们第一次见面相比，你更加美丽，强大，坚定。”任索说道：“换作以前的我，看见现在的你，多半是不敢接近的。”

    “你走的这么快，所以我也不能继续踏步不前。那么……你觉得我是变好了还是变坏了？”

    东承灵思考片刻，摇头说道：“不知道。”

    任索微微有些讶异，东承灵继续说道：“我不会直接判断一个变好还是变坏。只要不犯法，没有违背普世价值观，那么变好变坏这种评价，只有本人才有资格下判断。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我唯一可以肯定的，只有一点。”东承灵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站在昏暗处互啃的情侣，轻声说道：“那就是你喜欢我。”

    “索，你刚才说，只要我能心情变好，我可以要求你做任何事？”

    “嗯。”任索没有提出任何限制条件，干脆利落地答应了。如果眼前人换成林羡鱼或者任何人，任索都不会这么放心。

    但理性告诉他，东承灵不会提出过分要求。

    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东承灵道：“那……不要再喜欢其他女孩了，好吗？”

    “没问题。”

    东承灵微微一笑：“答应的好快啊，是真心的吗？”

    任索说道：“恋爱时脱口而出的诺言，都是真心的，就像季节到时，树梢结成的果实那么真。”

    “只是你也知道，果实从离树的那一瞬，就开始快速地过期。如果没能及时吃掉，再怎么香的果实，都会变得腐坏难闻。所以啊，恋爱中的诺言，如果后来违约了，并不是因为它们当初就虚假，它们很真，只是过期了。”

    这时候，任索忽然想起林羡鱼和小忍聊天时对他的评价。

    过期了，不新鲜了，腐坏难闻了。

    东承灵看了一眼任索：“那你这句承诺什么时候过期？”

    “我变心之前。”

    任索按着自己的左胸，淡淡说道：“除非我再次变回那个愚蠢、鲁莽、不自知、像个废物一样的自己，否则我再也不会喜欢上别人。”

    已经过期的东西，是没法再过期的。

    虽然听不到男人那种信誓旦旦的诺言，但任索这种拐弯抹角的宣言，东承灵也接受了：“那就好，索，小乔她们已经很不满了，如果你再花心的话……那就可能发生我连前车之鉴都找不到的后果。”

    任索在路灯下方站定，看着东承灵问道：“那你呢？”

    东承灵说道：“我也一样不满，跟今天无关。”

    “我已经尽我所能对你好了，”任索认真问道，像是跟东承灵谈论学术问题：“你不满的关键点在哪？”

    “你能对我有多好，就能对其他人有多好。”东承灵看着任索，平静说道：“情侣要的不是‘最好’，是唯一。”

    “女人在这方面还是很敏感的，你心里同时装着好几个人，是可以感觉得到的。”

    “果然是这样吗……”任索也没什么惊讶：“真是不可调和的冲突啊。”

    他提起头，注视着高高在上的昏黄路灯，问道：“那承灵，如果我可以给你‘唯一’呢？”

    东承灵微微一怔，旋即静静凝视着任索。

    任索带着口罩，看不出什么表情，但眼神里没有冲动，只有冷静到极点的自然。

    难道……就像乔木依所说的那样，终于逼得任索做出抉择了？

    茶仙儿说他的唯一愿望只跟自己有关，也是真的？

    他终于将这道题做成单选题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

    浪子回头金不换？

    东承灵心中又惊又喜，但随即而来的是一丝担忧——任索不是这种人啊。虽然她很高兴任索选择自己，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任索之所以纠缠不清并非优柔寡断，而是因为他本来就这么贪心。

    东承灵自然是心中不满，但她也做好了共享男友的心理准备，这两者并不冲突。

    然而任索的变化，已经大的令她有点陌生了。

    “那小乔她们呢？”东承灵问道。

    任索认真回答道：“她们也有她们的唯一，你们的唯一都是不同的。”

    东承灵略微敏感的心又平复下来——很好，依然是那个任索。

    “你这是跟我玩词语游戏吗？”东承灵有些哭笑不得：“我的意思不是这个，我是要成为你唯一的伴侣。”

    看见任索根本没有紧张感，还有兴趣跟她玩词语游戏，这次东承灵终于按照乔木依的吩咐，加强自己的语气来强逼任索——如果任索生气了，大不了她服一下软，跟老公服软又不丢人。

    “这样都不行吗？我保证都不一样。”任索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不行。”东承灵认真说道。

    任索耸耸肩，说道：“我也这样问过她们，她们也说不行。”

    在这一点上，除了露娜以外，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站在同一阵线呢——除非任索下定决心，三千弱水只取一瓢，到时候没被选中的人就可能掀桌子了……

    任索笑了笑：“回去吧。”

    东承灵牵着任索瞬移回自己家，任索跟小玖和露娜亲昵一会后就告辞离开了。

    东承灵其实有点想让他像昨晚一样牵着自己的手，陪自己睡觉——昨晚东承灵睡得比任何一个晚上都要安心。

    不过任索今天似乎对她们四人发起进攻，然后全都被她们抵挡回去了。现在他可能要好好独自反省一下，才会知道我才是他唯一的选择。

    东承灵回家后马上去洗澡，出来吹头发的时候，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任索来了一条消息——

    「从今天起，直到九天后的战斗训练场值班，在这段时间里，本人决定在家闭关修炼，一般情况下不再外出，餐饮自理，勿扰，群发。」

    东承灵微微一怔。

    任索刚约会完，就群发这么一条信息，想必小乔、星美、月言她们也收到了。

    这算什么？

    躲着她们吗？

    还餐饮自理，这是在针对我？

    ……

    ……

    发完信息后，任索拉下窗帘关好门，穿戴潘多拉魔盒，进入《真理之门》。

    打开感情列表，任索看了一下感情变动情况。

    果然，除了露娜外，其他四名女朋友的感情价值都下降了100点~200点不等。

    因为任索和她们的感情本来在比较极端的非日常环境下就达到一个很高的峰值，哪怕任索现在尽力讨好她们，但是在无法解决的日常摩擦中，她们的感情价值自然会逐渐下降。

    只要任索继续与她们接触，就无法阻止这种颓势。

    在通过第三关后，真理之门已经点燃了「光辉」和「胜利」两道原质，感情列表里所有商品也因此升值20%，而且连续升值2次。

    任爸任妈的感情已经价值17400点。

    东承灵、乔木依、古月言和任星美的感情价值也达到了13000点左右。

    任索必须作出决断。

    因此，答案只有一个。

    任索一划，将所有高价值的感情都选中了，不仅仅是女朋友们，还有任爸任妈，还有白忌，还有林羡鱼。然后——

    「存入真理银行」。

    加起来将近9万点真理点数的感情，全部存入真理银行！

    游戏弹出提示：

    「真理银行本金：100400点，其中感情89400点，真理点数3000点，技能道具8000点」

    「日利息：1004点」

    很好。

    在通过《真理之门》第三关后，交易权限更新了一个重大内容——真理银行！

    只要任索将他暂时不用的道具、真理点数和感情存储在里面，就可以得到万世不竭的日利息！

    但限制很多，首先存进去之后，必须待满24小时才能产生利息，而且在存储期间，任索就等于失去了这些感情和技能。

    与此同时，《真理之门》的下一关通关时间也有了限制，任索如果想存到天荒地老再通关也是不可能的。

    但也足够了。

    有了真理银行的利息，任索在游玩下一关的时候，可以变强到一个难以想象的地步！

    唯一的问题，就是暂时失去感情的任索，一旦再和他人接触，暴露的可能性很高，而且极容易令对方感情价值下降。

    而经过任索的思考后，他认为四名女朋友综合价值，已经达到他不可轻易放弃的标准。

    再加上真理银行的出现，已经可以预见的升值预期，任索是不会这么轻易就彻底贩卖掉这些感情。

    最重要是，任索的一切目标，都是为了通关。

    然而通关《真理之门》，长则一个月，短则半个月。

    就这么点时间，任索只需要直接逃走躲避，就能让她们感情价值暂时不再下降！

    逃避虽然很可耻，但却很有用。

    而任索现在，根本不会有任何‘可耻’的情绪。

    有用，就够了。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任索意识到，他已经再也无法喜欢上别人。

    这并不是缺点，这是优点。

    将未来、希望和信任交托给别人，是一件很不理智的蠢事。

    然而，从以前继承下来的感情，却没有消失。他依然爱着她们，只是这份爱意里，有了更多的计算，理智和谋划，不再单纯。

    因此，对于任索来说，爱是一种不可再生的资源。

    虽然任索并不认为这种不可再生资源对他而言有什么价值，但真理之门认可这种资源，因此任索认为应该将这些感情的贩卖优先度降低。

    最后任索得出的结论就是，逃避隐匿止损，存储感情增值，专心游戏通关。

    不能再让女人打扰我打游戏了。

    不过，仅仅是这样还不够。

    任索虽然逃了，但她们四个之间依然存在冲突，彼此发生摩擦，也可能会导致进一步关系恶化，从而导致与任索感情价值下降。

    他需要制造一个饵，引走她们的注意力，最好能加深她们之间的感情。

    而这个饵，任索已经准备好了。

    与此同时，外面的分身正在一边打扫，一边用手机以「小忍」的名义向朋友们发出喜讯——

    「我表白了！」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