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一直旁观着的罗恒注意到姚学敬说的是军费预算没有了，而不是这一批采购没有了，于是插嘴向姚学敬确认道。

    “什么东西？你是说整个军费预算没有了？我不知道我是听错了，还是理解错了，你是说除了这批装备，我军区的训练演习，加上士兵的军饷都没有了的意思么？”

    姚学敬看了罗恒一眼，你的表述太准确了，跟我的意思没有区别一模一样。

    看了看身边的一群将官都眼巴巴地盯着自己等着回答，姚学敬上前一步，凑近罗恒拉着他的胳膊小声道：“老罗，这事儿待会我单独给你解释。”

    老罗一扬胳膊，甩开姚学敬的手，根本不吃这一套：“别，你还是当兄弟们的面跟说我清楚吧，不然我回头还真没办法给他们交代。”

    这么大的事，你让我怎么跟大家说？军费什么时候延误过，更不要说取消了，别你偷偷摸摸跟我这么一说，我再给他们说，他们不信怎么办？回头手底下人再说我把军饷都吞了，那我就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姚学敬被他们这么一整，尴尬地看着他，很是下不来台，景明在一旁却是听得心里一咯噔，悄悄用手捂住了口袋。

    恩，那里边装的是全军的军费，一万亿的六行银行本票，这个罗恒不依不饶的，好像要把哥给暴露了。

    景明也不是怕他们知道，他觉得吧……可好歹换个时间换个地点，会议室里安安静静的，泡上一杯茶开着空调，都很冷静，这个事儿呢顺嘴那么一提，大家哈哈一笑也就过去了……

    呃……好像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过去的哈？

    但总比现在这种情况要好的多啊，大热天的，士兵挥汗如雨热血沸腾的，在坐的几个人连说话都跟要揍人一样大声，就这么突兀把军费的事儿说了，这群官兵会不会打我啊？

    景明觉得自己得劝一劝了，一只手按着口袋，一边劝说罗恒道：“嗨，老罗，别这样，你们多年的好战友好同学，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呢？没必要生这么大气，伤了感情多不好。”

    罗恒看了看景明：“……”

    他觉得景明有点自来熟，可现在聊的这个事儿不是两人的关系怎么样的问题，那是牵扯到东北军区35万官兵今年一年生计的问题，不问清楚了怎么能行，饭都没的吃了！

    但领导的贴身警卫跟在景明身边当联络员，让他有些摸不准景明的底细，所以景明开口他也没有给景明甩脸子，跟景明客气了一句：“景先生，我是对事不对人，公是公，私是私，我知道把军费去掉了肯定不是老姚的意思，他也没那么大的胆子和权利，我就是想问问谁的主意，钱去哪了总得让我们知道一下。”

    景明心道，这两个问题我都能回答你，我的主意，钱在我口袋里呢……可我能告诉你么？

    闷声发大财就好，出什么头啊。。罗恒如此一说，景明果断闭嘴装鸵鸟。

    姚学敬也是站在那里不吭声，任罗恒怎么问都不告诉他，把后者整的没脾气。

    罗恒一怒之下道：“问你呢！还跟我装死是怎么的？你不说我直接问白老去！”

    姚学敬心道那最好，这事让白老说合适。

    见姚学敬有恃无恐，根本不介意他去问白老，罗恒心里更糊涂了，难道有什么事是我不清楚的么？

    这么想着，罗恒撂下一句你们等着，匆匆下了主席台，上了越野车，给白老打电话。

    姚学敬看看景明，心里有些不托底了：“景先生，要不咱们先走吧，今天不太合适，士兵们现在都很亢奋，万一听到这个消息要是闹出哗变来，就不好了。”

    “你害怕？”景明看着他问。

    姚学敬咧咧嘴：“我不害怕，钱又没落我口袋，可是您……”

    景明皱了一下眉头，是啊，钱在哥口袋里呢，几十万人的怨念让自己怎么承受得来？

    要不，这个粮食改天再交接吧……

    景明这样想着，无奈道：“好吧，咱们现在走还是怎么的？”

    姚学敬考虑了一下道：“现在走吧，白老不定给老罗说点什么呢，别一会儿走不了了。”

    景明点点头，给一同前来的人一使眼色，众人纷纷会意站起身来，悄默声地就想开溜。

    主席台上的将官们都是透精的人物，一见这群人不等罗司令回来就想跑，相互一使眼色就纷纷上前缠住了景明一行人。

    “哎，往哪去啊？别慌着走啊，等会儿还有文工团女兵汇演，看完了再走啊。”

    “嘿，兄弟，我们这边有几门德国炮，可带劲了，坐这儿瞅瞅呗。”

    这群将官嘻嘻哈哈地凑了过来，拉一个拽一个，死活不让众人下主席台，一副非要等罗恒回来再说的架势，景明一群人就被这么绊住了。

    再说罗司令电话打给白老，一脸的笑容。

    “首长！我是罗恒啊！”

    “恩，小罗啊，什么事，怎么想起来跟我打电话了，你们东北军区今天是不是在全军大比武啊？”

    “是啊是啊，首长您都知道啊。”

    “那么大的事，我能不知道么，怎么？比武结束了么，有没有破记录的？”

    “还没呢，但是已经有好几个项目出现新记录了。”

    “恩，挺好的，你手底下的兵不错。”

    这么先聊了几句，白老才问道：“打电话来什么事啊？”

    “首长，有个事我一直想不通，您得给我说道说道。”

    “什么事？”

    “我听说，我们今年的军费都没了，是不是真的？”罗恒使劲把耳朵贴到听筒上，不想错过一个字。

    车内环境还算安静，白老的声音清晰可闻，一声轻咦道。

    “你怎么知道的？”

    罗恒脸一垮：“照您这么说，这是真事儿了？”

    “是的，可是谁告诉你的？”

    “姚学敬……”罗恒果断把老同学给卖了。

    “他这样不行的，怎么什么事都打电话往外透露。”

    “他不是打电话说的，他人就在我这里。”

    白老疑惑了一下就明白了，他昨天派姚学敬去了中州，按说现在应该在中州，可现在一下出现在两千公里以外的东北军区，那么就说明……景明去东北军区了啊。

    白老能说什么，只能说：“跟小姚一起的，有个叫景明的，他把你们的军费都拿走了，你们找他要吧。”8)